段玉緩緩道：“兄長，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對你的修羅大帝之腿，沒有興趣。甚至到現在為止，我對變得強大也毫無興趣。”
涼州段玉道：“那你對什么有興趣？”
段玉道：“你忘記了嗎？在地球的時候，已經癱瘓了，完全生無可戀。我們唯一感興趣的是什么？”
涼州段玉想了一會兒，道：“真相！”
段玉道：“對，真相。我現在只對真相感興趣。”
修羅董虎豹道：“此言差矣，比起所謂的真相，修羅世界的拯救難道不重要了，無數的嬰兒難道不重要嗎？上古地球文明難道不重要嗎？”
段玉道：“這些當然非常重要，但如果沒有掌握真相，那不管做什么完全都是南轅北轍，反而會落入敵人的天大陰謀之中。我早就說了，九天之上仿佛有一雙巨手，操縱著一個驚天的陰謀。若沒有徹底找出這個陰謀的真相，那所謂的拯救修羅世界，就完全無從談起。”
涼州段玉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段玉道：“兄長，你是依靠什么屠殺涼州的？”
涼州段玉道：“一種非常可怕的能量波，還有瘟疫毒藥。”
段玉道：“你…你動用了涼州地下修羅世界的能量了？！”
涼州段玉道：“對…我別無選擇。”
段玉嘶聲道：“兄長，你糊涂啊。地下修羅世界幸存的那點能量，只能維持地下世界最低運轉，包括上千萬嬰兒，還有地獄之門的防御。你竟然動用了修羅世界的能量來屠殺涼州幾十萬人？這會給地下修羅帶來可怕危險的。”
接著，段玉道：“現在整個毒霧，依舊籠罩涼州的上空。所以…你依舊在開啟地下修羅世界的特殊能量陣？”
涼州段玉道：“對。”
段玉道：“關閉，立刻關閉！然后恢復地下修羅世界的最低運轉，恢復地獄之門的防御體系。”
涼州段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頭道：“好。”
“不可，萬萬不可。”修羅董虎豹道：“陛下啊，只有您的強大，才能真正保護地下修羅世界啊，而不是靠什么地獄之門。”
涼州段玉道：“不說用了，我意已決。”
然后，他抬起手，輕輕一揮。
頓時修羅大殿地面的無數尸體整齊地移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
這道縫隙，直接通向地下深淵的深處。
下面本應該是暗紅色的巖漿，但此時已經凝固了。
涼州段玉，輕輕躍了下去。
然后，修羅大殿地面的干尸再一次集體蠕動，將地面的裂縫合攏。
涼州段玉顯然是進入這里的地下修羅世界了。
段玉沒有跟著前往，因為這里是涼州段玉的領地。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刻非常危險。
因為此時，整個地獄之門幾乎是沒有防御的，因為修羅世界的所有能量，都用來維持涼州屠戮大陣了。
而段玉作為另外一個修羅大帝的候選人，必須在這個時候，防守整個涼州。
涼州段玉結束整個大屠殺陣，而恢復地獄之門防御，是有一個時間空檔的。
在這個時候，大屠殺陣消失了。
但地獄之門的防御卻沒有恢復。
那么五大宗的人，很可能就會趁虛而入，瘋狂殺入地下修羅世界。
段玉必須一人，守住整個入口。
三，二，一！
頓時！
整個涼州上空，血紅色的濃霧，開始漸漸淡化。
籠罩在涼州上空的大屠殺陣，也緩緩消失了。
可怕的屠殺能量波消散了。
原本凝聚的可怕毒霧，也漸漸沉降了。
沒有了大屠殺陣，這里不再是修羅地獄，完全是不設防的。
五大宗的高手，此時完全可以洶涌而入。
而這個時候，地獄之門的防御也沒有恢復。
切換能量供給，是需要時間的。
十，九，八，七，六，五…
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六十秒時間。
段玉顯得非常緊張，凝聚全身的力量，準備迎接五大宗高手可能的進攻。
而修羅董虎豹，也全神貫注，凝聚力量，準備戰斗。
三，二，一！
時間到！
整個大地，微微一陣顫抖。
甚至段玉能夠感覺到，空氣中都猛地一顫，然后仿佛有一陣風吹過。
腳下深淵深處的地獄之門，重新恢復了防御。
這里的地下修羅世界，安全了。
想象中的趁虛而入，并沒有發生。
而此時，涼州上空的所有血色濃霧，全部消散了。
天空恢復了藍色。
可怕的修羅地獄消失了。
不過，整個涼州依舊是死尸無數，毫無生機。
甚至無數的樹木，都已經徹底死去。
片刻之后，修羅大殿的地面上再一次裂開了一道縫隙。
涼州段玉，緩緩升起，回到了修羅大殿。
段玉目光望向了殷莫愁道：“好了，現在應該我們聊聊了。”
殷莫愁靜靜無聲。
段玉道：“你認識左野，當時在瀛州你被害死，也是劇本中的一部分是嗎？”
殷莫愁道：“我奉命去接近你，奉命暴斃而亡。”
段玉道：“我說呢，當時在仙音閣，我就這么胡說八道幾句，怎么就這么輕而易舉收獲了你的芳心，也未免太容易了。”
接著，段玉道：“和我說說左野。”
殷莫愁道：“她拯救了我的生命，拯救我的一切。”
段玉道：“什么意思？”
殷莫愁道：“我出海作戰，剿滅海盜，兵敗被俘，你應該知道我這樣漂亮的女人，落入那群可怕海盜的手中會有什么下場。我當時想要自殺，卻都做不到，所以我會面臨比死還要可怕的后果。當時我就發誓，只要能夠避免我被無數海盜蹂躪，哪怕讓我進入十八層地獄，我也愿意，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跳入了熊熊烈火，只為保住清白。”
段玉道：“然后呢？”
殷莫愁道：“然后，一個女人出現了，殺光了所有的海盜，把我救了出來。”
段玉道：“再然后呢？”
殷莫愁道：“我全身大部分面積，都被燒焦了，整個人都毀了。變得殘缺，丑陋，恐怖。”
段玉道：“再然后呢？”
殷莫愁道：“再然后，我就昏厥了過去。等到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恢復了容貌，而且變得比之前更加強大，她給了我新生。從那以后，我一半是人類，一半就是修羅了。盡管沒有去過，但我卻看到了修羅世界無數的嬰兒，我知道了拯救上古地球文明的使命感等等等等，就仿佛它們銘刻在我的腦子一樣。”
段玉道：“所以，你毫不猶豫地對著我演戲，對著涼州的段玉演戲？”
殷莫愁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修羅世界。”
此時，整個大殿之內只有段玉，還有涼州段玉二人。
董虎豹，還有殷莫愁，都被暫時請了出去。
段玉道：“兄長，此時冷靜之后，你想明白了嗎？”
涼州段玉道：“想明白了，這個左野是解開這個天大陰謀的重要人物。只要找到她，或許一切疑團都能解開，就能揭開真相。”
段玉道：“那你覺得，她是友還是敵？”
涼州段玉想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
接著，他又道：“如果她是友，那么為何她要布置如此繁復的劇本，要弄出兩個以上的段玉？僅僅只是為了養出蠱王，培養出最強大的修羅大帝嗎？如果她是敵，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段玉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猛地一陣心悸。
然后，胸口那一半的天佛舍利，開始劇烈地顫抖，而且發光發熱。
不好，瀛州有變！
這是段玉和段延恩約定過的，如果有重大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瀛州和涼州，間隔近萬里，所以唯一的媒介就是天佛舍利。
一半在段玉這里，另外一半在段白白那邊。
如果不是發生了巨大變故，段延恩和段白白，是絕對不可能會向段玉發出緊急信號了。
段玉起身道：“兄長，瀛州有變，我要回去了。這一次里和你見面，意義重大。從今以后，我們兄弟二人，團結一心，共克難關。”
涼州段玉道：“團結一心，共克難關。”
段玉道：“那我走了。”
涼州段玉道：“是否要我與你一同去？”
段玉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涼州的地下修羅世界也非常重要，可能還需要你的防守。”
說罷，段玉快速離開了大魔山的修羅大殿，朝著山下狂奔。
片刻之后，段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朝著瀛州的方向狂奔。
幾個時辰過去了。
而涼州段玉，依舊心亂如麻，靜靜地坐在修羅大殿之中。
左野，左野！
他可有見過左野這個女人嗎？
好像是沒有的。
至少在他的劇本中，并沒有左野這個角色。
但是…不知道為何，他腦子里面還是浮現出了一些離奇的畫面。
他和段玉是一樣的。
都有身體原主，忽然有一天，靈魂就換掉了。
只不過和瀛州段玉不一樣的是，他腦子里面身體原主的記憶，仿佛不是清理得特別干凈。
好像還有碎片化的記憶。
真的是非常非常稀碎的記憶。
甚至連一個畫面都不完整。
比消失的夢境，還要稀碎。
這個記憶畫面，好像是他躺在一張特殊的床上，完全無法動彈。
眼睛也是閉著的，但是微微張開一道縫隙中，隱約能夠見到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穿著特殊的衣服，正拿著刀子給涼州段玉做手術。
她的面孔很美麗，但是光頭，而且腦子上還插著幾根管子。
對，這個畫面非常詭異，肯定留下了無比深刻的記憶，所以才在腦子里面留下了殘缺的記憶碎片，盡管它是屬于身體原主的。
而這個女人的臉，好像看到了一半。
對，看到了一半！
涼州段玉拼命地回憶，拼命地回憶。
用盡了所有的精神，涼州段玉終于回憶起來，這個女子的半張面孔了。
他拼命地記住，然后就要想辦法畫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人走了進來。
涼州段玉一愕，發現竟然是段玉。
他不是不久前剛剛離開，趕回瀛州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兄弟，是忘記什么東西了嗎？是你的那個盒子嗎？”涼州段玉問道：“對了，我忽然回憶起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是我記憶碎片中的一個女人，她在給我動手術，面孔冷酷美艷，而且是光頭，腦子上還插著幾根管子。這是我身體原主的記憶，只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半張臉，肯定刻骨銘心，非常重要，我想她會不會和這個天大的陰謀有關系，我立刻將這個女人的畫像畫出來。”
接下來，涼州段玉手指沾血。
在空氣中作畫。
他畫得非常非常專注，也畫得非常非常好。
幾分鐘后。
一張美麗冷艷的面孔，被他畫了出來。
竟然是…一張段玉非常非常熟悉的面孔。
無比熟悉的面孔。
涼州段玉道：“兄弟，我記憶碎片中有她，肯定和這個天大的陰謀有關系。”
而這個時候。
走進來的段玉微笑道：“是嗎？兄長，我來好好看看。”
然后他走上前來。
閃電一般出手。
瞬間。
涼州段玉的心臟，直接被挖了出來。
“砰！”
下一秒鐘。
涼州段玉的腦袋，被切了下來。
注：終于寫完了，謝謝大家，我去睡一覺，起來再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