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帶著雷橫，福伯等人，浩浩蕩蕩下了船，進入了大通府城。
這次一行人都趾高氣揚的，因為帶著4900兩銀子，已經算是大款了。
誰有錢，誰要大采購，誰就是爺。
譚秋，雷橫，福伯等人都好奇，段玉公子究竟要采購什么東西？返回瀛州或者東桑國賣。
這晉西行省大通府，除了煤就沒別的了啊。
段玉帶著人，一路招搖過市。
經過了玉石店，沒有進去。
經過了煤號，也沒有進去。
經過了陳醋店，還是沒有進去。
然而，當他經過一家海鮮店鋪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閉上眼睛開始嗅，仿佛有些陶醉？
接著，段玉走進了這家海鮮咸魚店。
接著，他朝店鋪掌柜道：“老板，你這海鮮怎么賣？”
這話一出，譚秋和雷橫等人徹底驚呆了？
這…這里可是晉西大通府啊，距離海邊好幾千里啊。
這里的海鮮世界最貴啊，你…你莫非要在這里批發海鮮？
店鋪老板道：“這位公子，我們家只經營咸魚和肉類。這批海鮮是達官貴人專門預定，我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不賣。”
段玉道：“大通府竟然還有海鮮賣？不都壞了嗎？“
店鋪老板道：“誰說不是呢，我們這批海鮮是從萬里之外買回來的，總共買了1000桶，而且全部浸泡到豬油里面，但天氣太熱了，到了大通府就剩下這二百桶，剩下全部腐臭壞掉了。”
靠，這成本就高了。
豬油本來就很貴了，而且折損率80%，這價錢能不高嗎？
段玉道：“說個價錢。”
店鋪老板道：“說了，是有人預定，我們才敢運來的，所以這批貨不賣。”
段玉道：“我給你們加五成價格。”
這話一出，店鋪老板眼睛一亮道：“那這二百桶海鮮，可要800兩銀子了。”
聽到這個價格，雷橫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八百兩銀子？
這個價格瘋了吧？
“老板你太黑了吧，這個價格是瀛州的十倍了。”雷橫道：“在瀛州海鮮最多4錢銀子一桶，還隨便挑，到了東桑國就更便宜了。”
店鋪老板道：“我說不賣的，這批貨有人預定了，我就隨便喊個天價。”
段玉直截了當道：“我要了，全部要了。”
這話一出，后面所有人驚呆。
店鋪老板也驚呆了，他這是隨便漫天要價啊，足足十倍于瀛州的價格啊，你竟然都要？
足足好一會兒，店鋪老板道：“請問公子是大通府哪一家豪門？這么闊氣？您這么愛吃海鮮，這價格可是江南的十倍啊。”
段玉道：“我不吃，我批發來賣。”
店鋪老板道：“那我打聽一下，您打算運到哪里賣啊？”
段玉道：“東桑國，高支城。”
這話一出，店鋪老板幾乎要昏厥過去。
足足好一會兒，他沙啞道：“不瞞公子說，這批海鮮我們就是從東桑國高支城買來的。您…您這多花了十幾倍價格，又賣回去？而且這批海鮮運回到東桑國的高支城，起碼要腐壞掉八九成。”
段玉笑道：“我不在乎，就是有錢，就是玩！”
接著，段玉大聲道：“交錢。”
接下來，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段玉付出了800兩銀子，買回了二百桶泡在豬油里面的海鮮。
“對了，再來二百兩銀子的咸魚。”段玉道。
這二百桶海鮮搬到船上，每一桶上面，都壓著大大的石頭。還有一堆咸魚放在一起，那個臭味實在無法形容。
“公子啊，這批海鮮已經快要壞了，現在都能聞到臭味了，這要運回到東桑國高支城，肯定都壞完了。”船長雷橫道：“而且咸魚在瀛州或者高支城，都是幾乎不要錢的啊，遍地都是。”
段玉智珠在握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
接下來，段玉再一次帶著一群人招搖過市，上街采購。
這一次后面的人，就沒有那么趾高氣揚了，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因為段玉剛剛做的這筆生意，實在是太顛覆三觀了。
東桑國的高支城是沿海的，海鮮多得吃不完，價格賤到了極點。
人家好不容易，十不存一，萬里迢迢把海鮮從高支城運到大通府來。結果你又用十幾倍價格買下來，給運回去高支城賣？
憑什么啊？
為啥啊？！
段玉一路走，一路逛。
忽然問道：“對了，你們之前說過，東桑國高支城盛產什么？啥東西最便宜啊？”
譚秋道：“絲綢，棉布，諸侯的大片莊園都來種植棉麻桑樹，而且人力價格低，所以東桑國高支城的絲綢和棉布最便宜，比瀛州還要便宜許多。”
段玉停下腳步，抬頭一看。
錦繡閣。
“巧了，這就是一個絲綢布莊，咱們批發一些絲綢棉布之類的，回東桑國高支城賣。”段玉道。
頓時間，雷橫，譚秋等人幾乎要頹倒在地。
公子啊？
你肯定和錢有仇。
請你告訴我們，上一筆煤炭生意大賺，那只是一個意外，是不是？
大通府的所有絲綢棉布，都是從江南運來的，價格也是最貴的啊，幾乎是江南的兩倍多。
………
錦繡閣的東主徐東來很高興，因為他發了一筆橫財。
他表面上是商人，經營好幾家商行，但暗地里卻是一個馬匪的首領，手下有幾百號人。
他的這些商行，基本上都是用來銷贓的。
西邊幾千里就是有名的絲綢之路，行商隊伍非常多。
不久之前，他的馬隊就劫掠了一支西域商隊，殺光了西域商隊的人，搶劫了大量的貨物，發了一筆橫財。
這里面的香料最值錢，幾乎剛剛上市，就被人全部買走了。
但搶劫的這個商隊，除了香料之外最多的貨物就是布，整整兩萬匹，光運回這些布，他就用了幾十輛大車。
徐東來當時就很奇怪，一直以來都是大武帝國出口布匹和絲綢到西域諸國，這個商隊怎么反著來啊，從西域運布來大武帝國販賣？
但是他這是搶來的，也不計較這么許多了。
布匹不管在哪里都是硬通貨，絕對能賣得出去。
結果把這兩萬匹布運回來之后，徐東來發現完全賣不出去。
因為這布非常不好，不夠柔軟，手感粗糙，而且不透氣，關鍵是不好看，還很不好印染。
總之是缺點一大堆。
一般的棉布，在東桑王國的批發價是一匹2錢銀子，在江南是2.5錢銀子，運到大通府就變成了5錢銀子一匹了。
所以徐東來一開始定價4錢一匹，沒有人要。
降價到3錢，2錢銀子一匹，還是沒有人要。
吃得下這么多布匹的，都是專業的布匹商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布匹非常垃圾，別說比不上棉布，連麻布都不如，關鍵這玩意做麻布都不怎么吸水。
于是，雷東來打算清倉大甩賣1.5錢一匹。
但條件是對方必須一次性買完兩萬匹，幾個大布商不愿意冒這個風險，于是兩萬匹垃圾布就擠壓了下來。
徐東來不斷吐槽，西域果然是蠻夷之地，織出來的布這么垃圾。
整整兩個月了，這兩萬匹布還沒有賣出去，實在是愁死他了。
他甚至在心中打定主意了，只要有人能夠一次性將兩萬匹布全部買走，三千兩打包價。
前段時間，他請幾個大商人在青樓喝花酒，談起了此事，想要借機售賣出去這兩萬匹布。
而且價格直接喊到了2800兩銀子的跳樓價。
結果他剛拿出樣品，所有布匹商人都啞口無言裝死，根本沒有人愿意接這筆生意。
這些布實在是太垃圾了。
……………
段玉走了錦繡閣，里面的伙計愛答不理的。
“掌柜的，生意來了。”段玉道。
一個滿臉橫肉的掌柜走了出來，道：“看上什么自己說，明碼標價。”
段玉了，這里的絲綢和布匹，價格不貴也不便宜。
絲綢是9兩銀子一匹，棉布是5錢銀子一匹，這個價格是瀛州的兩倍多，是東桑國高支城的三四倍之多。
但在大通府，這就是正常價格。
段玉道：“掌柜的，聽說你們有一批布，價格非常非常便宜？能看貨嗎？”
掌柜一聽，頓時大喜。
莫非，眼前這位是冤大頭？
然后，他無比熱情道：“能看，能看，公子稍等。”
片刻后，這個掌柜拿出了一匹布，放在段玉面前。
錦繡閣的掌柜道：“公子，就是這個布。”
段玉一看，這布看上去還真是垃圾，顏色灰不溜秋的，又硬又粗又長滿雜毛。
咦？！
這個形容詞，有些熟悉啊。
言歸正傳，這些布看上去不像絲綢，不像棉布，也不像麻布。
總之就是又難看，又難摸，還不透氣。
垃圾中的垃圾，難怪跳樓低價都賣不出去。
段玉臉色嫌棄，但是心臟卻狂跳。
發財了，發財了，要發大財了，要知道這東西在中國古代很長時間，都被譽為神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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