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嘴上說得很輕松,其實已經做好充分準備。
這次提前過來,就是想提前展示自己的優勢,讓三博醫院對東大醫院的準備工作能夠充分了解。
對于這次爭取臨床實驗基地,東大醫院下了血本,藤原正男召集東大的骨科精英們討論很多次,制定詳細的計劃。
首先,在醫療硬軟件條件上,東大醫院不比競爭對手差,為了配合這次臨床實驗基地,他們開發出一個專門的軟件,對臨床實驗病例進行管理。
藤原正男還成立一個事件對策小組,專門服務臨床實驗基地的建立。
關于病例挑選,幾乎在全國范圍內篩選病例,已經提前完成病例資料的建檔。
對于參與臨床實驗醫生,經過嚴格選拔,然后進行培訓。
現在就等著高橋從中國帶回手術操作指導,然后按照指導再進行培訓。
無論是整體架構,還是細節處理,東大做得非常認真。
此時在手術室,大家都很忙,高橋不能多說,只能揀重點簡單說幾句,找個合適時間,高橋要用PPT的形式個楊平做個介紹。
“教授在更衣室,我帶你去見見他。”宋子墨在休息室倒杯水喝。
高橋搖搖頭:“教授在休息,等會我再過去。”
“沒事,他眼睛睜開的呢。”
宋子墨剛剛從更衣室過來。
沒有閉目眼神,說明可以進去打招呼。
高橋在三博進修過半年,與大家相處非常融洽,尤其與宋子墨和徐志良,經常一起討論病例。
見到楊平,高橋十分恭敬,又是鞠躬,又是握手。
日本人的禮貌可能很虛偽,但是對實力的崇拜,絕對發自內心。
楊平對他的恭敬而習以為常,問他宿舍安排好沒,去醫務處報到沒,怎么不提前給個電話。
教授的關心,讓高橋倍感親切,就像實習生受到帶教老師的關心一樣,對這些問題,高橋一一回答。
這時,手術室門口傳來周燦的聲音,她喊人幫忙過床,第二臺手術的病人已經送到。
一般病房往手術室送病人,要么用平車,要么用輪椅,小兒病人,還會弄一些玩具車之類的。
如果是平車,病人自己又不方便過床,這時需要醫生協助,這就是所謂的抬病人。
病房的平車只能將病人送到手術室門口,然后換成手術室的運送工具,再將病人送進手術室。
這樣做是必須的,手術室的潔凈程度遠遠超過病房,在潔凈程度上不是一個等級,等級不同的區域,不能相互流通。
為了防止病房的載具帶入細菌,被禁止進入手術室。
手術室的劃分,一般分為污染區,半限制區,限制區。
在限制區活動,必須穿上滅菌處理的洗手衣和拖鞋,戴上無菌帽和口罩。
外科醫生在更衣室都是脫得精光,只剩下內褲,然后再穿上手術室的洗手衣。
聽到周燦的叫聲,高橋立刻跟著張林和胖子一起去抬病人,這活,進修的時候,他經常干,而且還干得非常好。
這個病人正好是嵴柱側彎的青少年,高橋可以跟著學習。
忙完抬病人過床,宋子墨發給高橋一本手冊,這是嵴柱外固定架的技術指導,里面非常詳細,看完后再跟著做上一些病例,有嵴柱外科經驗的醫生就能上手。
尤其有嵴柱側彎矯形經驗的醫生,更容易上手。
高橋拿捏得很得當,該禮貌恭敬的時候,絕不隨便;該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時候,也絕無半點疏遠。
對于臟活累活,那是搶著干。
第二臺手術是嵴柱外固定架的病例,二期臨床實驗的病例。
同時,二期臨床實驗在協和、301、魔都六院、南都附一等醫院開展。
高橋拿到嵴柱外固定架的技術指導,經過宋子墨的同意,用手機將每一頁拍照,然后傳回日本。
讓東大醫院打印出來,然后組織人員翻譯,再讓所有參加臨床實驗的醫生護士開始熟悉,逐字逐句地研讀,然后進行反復考試,人人過關。
“高橋,你嵴柱外科方面的基礎應該不錯吧?”楊平問道。
高橋恭敬地跟在旁邊,始終保持落后半步:“楊教授,您還是叫我小高吧,這樣比較親切。”
小高就小高吧,比如叫小日本比叫日本更順口,小高比高橋確實更加順口。
“小高,尹里扎洛夫在四肢矯形的手術也比較熟悉吧?”楊平繼續問。
高橋明白,楊教授說的熟悉,可不是一般意義的熟悉。
于是高橋如實地回答:“嵴柱外科有所接觸,外固定架在四肢的矯形做得還可以”
隨后列舉了自己在國際頂尖雜志的論文,一些國際專著,這些都是“熟悉”的左證。
嗯,還不錯。
“這臺手術你們做吧,我在邊上看看。”
經過一期臨床實驗,宋子墨和徐志良已經完全掌握,可以代為傳藝,楊平只需要關鍵時候指點一二。
高橋搬來凳子,讓楊平坐在角落,自己跟著大家去做手術。
“小高,來來來!幫忙推一下C臂機!”
“好呢!”
“慢點,好久沒推,業務不熟悉了呢?”
“接上電源,對,就那個插孔。”
“老師,硅膠體位墊在哪?”
一個實習的護士問周燦,周燦正忙,沒聽到。
高橋一邊蹲下插電源,幫忙回答:“儲物室,左側第一個置物架,第二層全是硅膠體位墊。”
插好電源,高橋又是開機輸入病人的姓名和住院號,非常熟練。
又到了論壇成員休息時間交匯區。
“大郎?大郎?大郎?”
這是羅伯特幫高橋取的名字,羅伯特連續呼叫了三遍,大郎沒有回應。
論壇一般要用電腦上網才方便,所以高橋現在不在線,其實高橋早就準備好,不理他們,即使過一周,別人問起來:怎么不理我們?
我沒有電腦上網呀!
要是他們問:你不是說沒準備好嗎?怎么還提前來中國?
高橋準備回答:我是過來看打籃球的,當外援。
“大郎怎么沒反應,平時挺活躍的?”
再沒時間不至于抽不出這幾分鐘。
“他躲在背后偷窺我們。”
奧古斯特說。
日本人擅長偷窺,奧古斯特是這么認為的,反正奧古斯特對日本人沒什么好感。
以前他在夏利特醫院做教授的時候,學院經常有女生的內褲被盜,報警后,警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到犯罪嫌疑人,就是日本留學生。
一個猥瑣的男生,在他的出租屋里,警察發現一百多條女生內褲,像裝飾品一樣掛滿了房間。
從那個時候開始,奧古斯特就等日本人印象不好。
總是將日本人和偷窺、猥瑣、色情等等聯系起來。
以至于,每次有日本醫生到夏利特醫院進修的,奧古斯特都拒絕接受,心理陰影面積太大,萬一遇上段位更高的,自己的內褲都可能被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