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璉因此看向了胡亶,問道:“這么說,你是主謀?”
胡亶愕然地看向左敬祖和吳楠岱:“我,我…”
“沒錯,他就是主謀,我一再勸他,勸他別這樣,他說,不用怕,出了事,他負責就是!”
左敬祖回道。
吳楠岱也跟著回道:“求你們快抓走他吧!這一切真的是他主使的,他還威脅我們,不準我們上報!說不然,就要滅我們的口!”
“嗯,就是。”
左敬祖點頭附和著。
“你們放屁!”
胡亶大聲罵了一句,道:“這明明是我們三個人商議的,還有一堆商界朋友,一起決定的,怎么就成了我一個人的主意!”
“怎么不是你一個人的主意了,難道你還想拉所有蘇州富商下水?”
左敬祖問道。
吳楠岱也點頭道:“沒錯,總不能蘇州大多數富商都沒良心吧,這分明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不要覺得是大家的問題!有罪就要認!”
胡亶聽明白了這兩人的意思,一時無奈地承認道:“沒錯,是我的主謀!”
說完,胡亶就帶著哭腔低聲說道:“要想辦法救我!”
左敬祖和吳楠岱也低聲回道:“他們會的。”
“到底是大意了,這暴君是怎么識出來的,他的眼線真的厲害到隨時能知道任何人在何時何地說的什么話的地步?”
“你們在嘀咕什么呢!”
這時。
李若璉喝問了一句。
三人忙閉了嘴,且接著就被帶到了朱由校面前來。
“你們好的很啊。”
一看見這三人,朱由校先說了一句。
三人則一同喊道:“陛下饒命!”
“朕沒想到你們竟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朕,怎么,以為摸到了朕想長生不老的脈門?”
朱由校說著就問了起來。
三人不答。
朱由校見此直接喝令道:“給他們先打針!”
丁國飛在被打針后不久就招供出了一切。
不但招供出了胡亶,還招供出了制作長生水劑的學者。
而朱由校也就將這學者制作的所有長生水劑都抄了來。
所以,現在朱由校也就能繼續給這三人打針。
“啊!”
“不要!”
“不要,陛下!”
胡亶等三人因此呼喊起來。
他們可不想被打針。
朱由校只在這時候說道:“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讓你們嘗嘗這滋味!希望將來你們去九泉之下,孟婆不給你們喝湯,等你們投胎若重生為人的話,就不用再去謀害他人了。”
于是,這三人的褲子被扒拉了下來,且被迅速打上了針。
待這兩人被打完針后,朱由校才繼續說道:“你們這些人,永遠都不知道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說著,朱由校就吩咐道:“押下去,依罪嚴辦,家產抄沒,另外,那個學者也一并處以極刑,這種心術不正的學者,留著也無用!也不是什么可代替的學者。另外,再發一則諭旨,明告天下,不要想著走歪門邪道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朕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是!”
“連華太師這樣的都不能加害到天子,你我這些人還是死了讓國帑流入我們私庫的心吧。”
“哎!要知道,當年就算是武廟皇帝都能因為見了楊一清后而落水,而如今天子在見了華太師后,卻能很快識破背后的詭計,如此可見,本朝天子真是不好對付啊!”
“看來只有天能收他咯!還是想辦法取利于民吧,朝廷的錢沒那么容易拿。”
因為這件事,民間許多商賈皆因此感嘆起來。
他們都不得不徹底打消想通過各種旁門左道來控制皇帝乃至控制朝政的心思。
另外,這些人也因為朱由校下旨嚴禁制毒,而也不敢再有靠這發財的心。
“這些眼里沒有民族同胞之念,也沒有家國天下之責任心,滿腦子就只是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家伙,還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竟然想出這一招來,尤其是個別學者,竟也墮入其道!”
朱由校則也因此事向堵錫感慨起來。
堵錫則道:“陛下說的是,以臣愚見,這類人是滅不絕的,不過,這也算是執政者存在的意義,若人人都有責任心,有善念,還要朝廷做什么呢。”
“所以,絕對自由,無朝廷的世界也不行的。”
說到這里,朱由校又道:“不過,隨著眼下大明經濟越來越繁榮,尤其是對外得來的財富都歸入了國帑,而以各種公共建設和投資的方式,流到了大多數底層民眾的手里,使國民經濟一直處于一個良好的狀態,但朕擔心的是,因為利己主義者一直存在,而這些利己主義者,在見到不能控制朕控制朝廷來使國帑大部分流入自己腰包后,只怕會用各種手段,搜刮底層民眾的錢。”
“最近倒是不少這類的事出現,據臣所知,有個叫美洲金礦計劃的,在民間非常受人追捧,只怕就是這類的行為。”
堵錫說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朕也聽東廠的說了,且已讓東廠著手去查這些涉嫌拉大旗騙取百姓財產的非法組織。”
“正好,我們現在也穿著便服去無錫城里轉轉,看看這里是不是也有這些騙局。”
說著,朱由校就起身離了客棧。
而堵錫則付完賬后就跟了出來。
明面上,朱由校和堵錫身邊看上去只有他們兩人。
兩人先來了一家牙行。
畢竟牙行有負責給人介紹工作乃至租售門店的功能。
朱由校和堵錫兩人已決定自稱為僑商,要來這里尋一門店做買賣。
不過,兩人剛到一家牙行的街外,就被一看上去穿著頗為周正的年輕男子給攔住了去路:“請恕在下冒昧,兩位想必是客商吧?”
朱由校和堵錫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點首。
這年輕男子便忙自我介紹道:“晚生名喚儲慶,乃西伯利亞石油工程的五品投資者,不知二位可有意了解一下西伯利亞石油工程?這可是當今天子欽定的第一民族工程!利益豐厚,偉大輝煌,且當今天子有意與全民共享此財富,而允許全民投資分紅,并命輔臣堵公主持此項工程,且一邊融資一邊開工分紅,哪怕只是最普通的九品包銷商,也能每年可分紅達十萬銀元!”
朱由校和堵錫聽后十分驚愕,互相又看了一眼。
我們都不知道有這工程啊?
還第一民族工程。
開采石油算什么民族工程。
但沒等朱由校和堵錫拒絕了解,就有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圍攏了過來。
“小子,我們剛才都聽見了,你在說什么工程,每年分紅就有十萬銀元?”
“還是陛下欽定的工程,投資他真這么賺錢?”
“不過,倒是聽說過朝廷在大力開發西伯利亞的礦石資源,另外,也有許多報刊上都說,石油已是眼下世界第一能源。”
“這樣的機會,我們可不能錯過呀。”
“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能不能幫我們也有機會參與到這個項目去。”
而這時候,這些圍攏過來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聽得朱由校和堵錫云山霧繞的。
但聽了一會兒后,朱由校和堵錫也大致都明白了這些人所表達的意思,無非是對這個所謂的工程很感興趣,很想投錢進去。
“是西伯利亞石油工程,是第一民族工程,偉大而輝煌!”
“這次朝廷沒有直接動用國帑,而是打算以全民投資的方式實現全面皆富,只要是本國民眾皆可參與。”
“你們如果真想參與進來,就先跟我來,先學習了解這個工程。”
這個叫儲慶的人說著就轉身往朱由校和堵錫剛才來的地方走去。
“走,跟過去看看。”
而剛才圍攏過來的這些人都開始跟了過去。
朱由校見此則吩咐道:“派人跟過去,并調一部禁衛營立刻扣押查訊這些人,另外,給無錫知府下旨,令其封禁無錫城!”
堵錫因此給暗處的李若璉遞了個眼色,李若璉也就走了過來。
而堵錫則忙給他囑咐了幾句。
接著,堵錫才轉身對朱由校說道:“陛下,臣以為,我們也還是跟過去為好,畢竟這個叫儲慶的是來拉的是臣和陛下,臣和陛下如果沒去,只怕會令他生疑,因為也說不準這些人都是托兒。”
朱由校點首:“那就走吧,看這樣子,也不是要強迫我們去做什么,與上次在真定遇到的販賣人口那一批人不同,估計是真的只是想用什么大工程唬住我們,先讓我們學習,然后讓我們投錢,并讓我們拉人,應該不會對我們有什么性命身體上的危害。”
堵錫聽朱由校說后頗感驚訝,他沒想到皇帝陛下會對這些事這么清楚,也就放心了不少,道:“陛下說的是,不過,臣已經給李都督授意,讓他多帶些人跟過來,以防不測。”
朱由校接下來便和堵錫一起跟了來。
而這時候,已經走在前面三十多步遠的儲慶在回頭看見朱由校和堵錫來了后,也就朝自己一旁的一位富態男子揚眉道:“他們來了,看來也被我們的工程打動了。”
“我們的工程本就非常誘人,他們來了也很正常,只要想賺錢,只要有新的思維,有見識的,都會愿意的。”
這富態男子因此回道。
沒多久,朱由校和堵錫和其他人就跟著儲慶和這富態男子進入了一處園子。
一進入這園子,朱由校就聽見園子里各處亭臺樓閣里,都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講課聲。
另外,朱由校粗略一看,他發現這園子里的人是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他還發現這些園子里的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衣服都繡著“西伯利亞石油工程偉大投資者”的字樣,且都留著同樣的發飾。
“現在請愿意成為西伯利亞石油工程的新人們,先和各自的親友站在一起。”
這時候,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走出來,大聲喊了一句。
于是,朱由校就堵錫站在了一起。
但沒多久,就有一長相甜美的女子走到朱由校這里來,笑道:“老人家,您跟我過來吧。”
朱由校便跟著這女子走了。
堵錫和暗處的宿衛們見此忙要跟來,卻被另外幾名男子攔住了:“對不住,親友不能在一起學習!”
“那要是出事了怎么辦,你負責呀。”
堵錫這時候問道。
“我負責就是。”
儲慶走過來笑道。
好在這時候,堵錫見李若璉和好些個裝作別的親友的宿衛都被帶了過去,也就沒再說什么。
朱由校這里就和李若璉等人被帶到了一廳堂內。
一來到這廳堂,那女子就讓朱由校和李若璉等人坐下。
然后,朱由校就見電燈打開,剛才領他進來的那名女子這時候大聲笑說道:“諸位,歡迎你們來了解我們的西伯利亞石油工程,下面我們請讓我先介紹一位能人,這位能讓姓商,名志成,字有生,出身世家名門,其祖父官至禮部尚書,且本人亦畢業京師大學堂,曾是資政院首席資政官,后下海經商,如今資產更是高達千萬元銀幣以上!”
說到這里,那女子就更大聲地問道:“你們說他厲害不厲害!”
“厲害!”
“名頭聽上去的確很大!我記得曾經的確有位禮部尚書姓商,叫商周祚,應該就是他祖父。”
“這真的是能人。”
和朱由校等坐在一起的許多人因此都議論紛紛起來。
朱由校因此也不由得問著李若璉:“商周祚有孫子叫商志成?你是錦衣衛,你應該清楚。”
李若璉回道:“回陛下,真沒有,也不知道這些人怎么好意思編出來,竟也真的有這么多百姓信。”
朱由校聽后沒有說話。
這時候,那名女子則聲音更大聲的喊道:“下面,有請才華與財富皆名揚江南的商先生為我們講解西伯利亞石油工程!鼓掌!”
一時,掌聲如雷。
然后,朱由校就真的看見一位看上去氣質儒雅的男子走了進來,且笑容非常可親:“大家好!商某很榮幸,今天能為大家講解這惠國利民、史無前例的偉大工程的前因后果!我相信今日齊聚一堂的,都是各行各業未來最為優秀卓越的俊杰,都是愿意和這個時代一同進步的弄潮者,也愿意一起共享這更輝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