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仁聽后大為驚駭,不由得站起身道:“怎么回事,不是讓幕府執行嗎,為何突然又有明軍出現在大阪這些地方?!”
高松宮也頗為震撼:“明軍這進展真是神速!絲毫不給我們反應的時間。”
說著,高松宮就又對良仁說道:“或許明軍傳旨幕府,并非是只讓幕府執行,而是要幕府在陛下您和明國皇帝之間做出選擇,進而好利用幕府彈壓各地可能因明國皇帝這道旨意而不滿的大名,同時,明軍自己派出軍隊,要親自滅夷滅我們皇族,他們應該是也不放心讓幕府來做此事的,怕幕府暗中放走一些皇族血脈。”
良仁失魂落魄地苦笑起來:“可恨我倭國水師遠不如明國,甚至還在幕府手里,我堂堂天皇亦不過一傀儡!逃都逃不掉!”
“沒錯,我就是一傀儡。”
良仁站起身來,又說了一句,然后憤然地把一茶盞摔了出去:“可為什么明國就不肯放過我這個傀儡?!”
接著,良仁回頭看著高松宮,帶著哭腔說道:“我甚至連藏的地方都沒有,我倭國地狹,四面皆海,明國又占據蝦夷洲、長崎、鹿島,把我倭國緊緊困住,如今想來只能是坐以待斃!我真的好絕望!”
高松宮忙道:“陛下!就算是明知難敵,我們也要與明人決一死戰,臣請命,號召天下兵馬勤王!”
良仁擺了擺手道:“何必螳臂當車!他明國的計策,只怕就是借著滅我十族之名義,盡剿所有拒絕漢化,不愿為亡國奴的倭人,將此一網打盡!如今,若真號召天下兵馬勤王,只怕到時候就真的把所有還心存我大和的倭人都送到了他明國人的刀下!我不但不要號召天下兵馬勤王,還要阻止他們,傳詔于天下,不要阻攔天兵,若我倭國真要亡國滅種,就讓我皇族先做第一個被滅之族,先染紅我大和故土!”
說畢,良仁就仰天落淚。
他實在是感到無能為力,對于明國的步步緊逼。
“可是。”
高松宮還是想讓良仁下詔讓天下兵馬勤王。
但良仁則直接大聲叱喝道:“沒有可是!我連這點主都不能決定嗎?!”
“是!”
高松宮這才沒有再說什么。
良仁則突然笑了起來:“我不但下詔不讓天下兵馬勤王,我還要投書于明國,表示我愿意自去帝號,且令全族自裁,只懇請明國圣皇放過倭人百姓,不要殺戮倭人百姓,若我倭國有罪,則罪在我皇族,與百姓無干!如此,哼,他明國圣皇此舉只會讓有識之士知道,他明國圣皇是一不講仁道的暴君!也讓天下倭人知道他明國皇帝的真面目!進而,使本對明國不滿之倭人更恨明國!這仇恨的種子一旦發芽生根,就很難再根絕!”
說到這里,良仁就突然拔出自己的倭刀,然后朝眼前的明造蒸汽機模型砍了過去:“都是這些該死的機器!這些該死的機器讓明國有了這么強大的武力!本來大海可以隔絕他們的威脅,如今,大海卻成了他們圈養我們的柵欄!若我倭國先有此發達的機器該多好?啊!”
良仁砍得非常起勁,似乎唯有此,才能讓他現在心里好過一點。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明軍的小型蒸汽戰車已在去往京都大路上冒著白煙前進著。
使得這里的寧靜被打破。
而跟在戰車后面的則是大批成建制的明軍步兵。
這是第一次有漢家的軍隊踏上倭國京都腹地。
朱由校已下密旨給負責進攻京都的定海大將軍駱志杰下了密旨,讓其在京都進行一個月的清洗行動,不僅僅是夷滅倭國皇室十族。
駱志杰不知道皇帝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但他作為第一批大明講武堂畢業的羽林近衛,只知道,陛下的旨意不能違背。
“殺嘰嘰!”
雖然良仁不讓天下兵馬進京勤王,但在護皇社和許多保皇派倭人士子的組織下,還是有許多倭人自發來勤王,阻止明軍對京都的占領。
尤其是京都附近的倭人。
此時,就有許多倭人持著武士刀或火器朝明軍沖了來。
蒸汽戰車上的火箭溜則無情的將白磷彈送了出去,直接將這些倭人變成了火人。
與此同時,明軍步兵也擊斃著后面的倭人。
倭人根本就不是明軍的對手。
盡管這些倭人表現的十分英勇。
但一個還處于分裂狀態、且還處于半殖民地半農耕狀態的國家根本不可能和大明這樣的工業化國家對抗。
何況倭國還沒有足夠的戰略縱深。
沒多久,在殺傷了不知道多少倭人后,明軍主力就抵達到了京都城下。
但等明軍主力到達京都城下時,駱志杰就看見大量身著儒袍頭戴儒冠的倭國儒士站在了門外,且很是勇敢地擋在了明軍的槍炮面前。
此時,一叫野田春浦的老儒還走到了最前面來,且大聲質問道:“貴國乃儒學發源之國!為何如今大滅仁道,我倭國皇室究竟有何罪,竟要被爾等大兵壓境,夷滅十族?!”
“化外之夷,不肯受于德化,竟僭稱皇族,實乃大逆不道!其罪一;”
“非法結社,圖謀造反,乃至唆使倭人士子鬧事于京師!其罪二;”
“非法統御倭人,未經吾圣皇準予,且橫征暴斂,致使倭人百姓餓殍遍野!其罪三。”
“以上皆是十惡不赦之罪,故當嚴辦。”
駱志杰回道。
“可吾皇已愿為我倭人百姓自去帝號,你們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野田春浦繼續問道。
“自去帝號也沒用!”
駱志杰回道。
“天朝太祖曾言,我日本乃不征之國,天朝陛下如此不遵祖訓,如此不講仁道,就不怕將來遭受天譴嗎?!”
野田春浦聲音發顫地叱問起來。
“吾皇即是天,何來天譴之說,爾等如今才要受天譴,即我天朝之譴!”
駱志杰回道。
“既如此,你們若想要進城,滅我皇族,就先從我們身上碾壓過去,虧貴國乃儒學發源之國,實在是乃最為悖逆儒學之國!”
野田春浦大聲說道。
駱志杰則將手一揮:“現在起,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一一切對外之軍紀暫時不理!為將來這里,徹底成為我漢家之地,當先用蠻夷的血染紅這里,以期來年,收獲我漢家之糧!”
駱志杰說后就冷冷一笑,拔出刀來,朝京都城一指:“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