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葛大牛該如何處置,真要將其判斬監侯,押送京城?”
吳國富這里正問著典吏胡兆龍。
“押去京城恐生些別的事來,不如在押送去京城的半途中,想辦法給除掉。”
胡兆龍回道。
吳國富聽后,道:“知道了,做仔細些。”
而在吳國富的話說后不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上,接著,一衙役就跑了進來:“縣尊,圣駕的人又回來了!”
吳國富聽后如耳邊炸響一個焦雷。
不帶這樣的。
皇帝您不是被我頂撞的十分汗顏,然后灰溜溜地離開了嗎?
這時候,東廠大珰喬可用走了進來,吩咐道:“奉旨,華容知縣吳國富派人窺視圣駕,圖謀不軌,著革職拿問,抄沒縣衙,楊廷麟臨時兼任華容知縣,提審葛大牛等,華容縣城暫時不準任何出城!”
“拿下!”
喬可用指著吳國富,命令了一聲。
“是!”
兩東廠番子便走過來,將吳國富摁在了地上。
而喬可用則取下了他頭上的烏紗帽,丟給了自己身后相當于文書的經歷官,且吩咐道:“抄!”
早已準備好的兩班東廠人員就持著火把沖了進去。
與之一起沖進去的還有東廠的文職人員,皆持著算盤,以準備核查縣衙賬冊。
在此同時,楊廷麟帶著臨時從禁衛營借調的一隊人馬趕來,吩咐道:“提審葛大牛。”
沒多久,葛大牛就被押到了楊廷麟這里來。
葛大牛見此比較驚訝,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一會兒把我留在縣衙,一會兒你們又把我抓了回來。”
楊廷麟回道:“因為現在本官是這里的知縣,你告訴本官,你們所收的通行費,是單只你們村里得,還是會給縣里一些,官府到底知不知道你們攔路收費的事?可不要撒謊,撒謊就只能是死罪!”
葛大牛因此回道:“會給縣里的胡典吏一些,他說不然就會讓別的村的人來收。”
“胡典吏是誰?”
楊廷麟回道。
葛大牛回頭指著還在縣衙里的胡兆龍:“就是他。”
胡典吏此時已經全身顫抖起來。
而楊廷麟這時候也看向了他:“拿下!”
兩軍士便把胡典吏扣押了起來。
楊廷麟就問道:“葛家村交的錢,是你自己一人得,還是縣衙別的人有份,如實回話,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縣尊也得一份。”
胡典吏瑟瑟發抖地回道。
“報告!縣衙后院抄出不少銀幣,約有三十來萬,有核算用的賬簿,內有分潤各官道通行費的明細內容!”
這時候,東廠有人出來匯報起來。
不待喬可用說話,已經回來的朱由校則大聲說了起來:“吳知縣!約束百姓不做犯法之事,處置地方黑惡案件,你說你人力不足,懶得管,但你錢倒是知道收!很好!”
“在朕面前頂起嘴來,是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是什么不畏權貴的直臣,可朕不是那么好唬住的!”
朱由校指著吳國富大聲吼了起來。
“陛下!”
吳國富大聲喊了一句。
“你住嘴!”
朱由校則大聲叱喝了起來,又道:“你一開始激怒朕,朕就知道,你是想讓朕因怒失智,或離開,或直接殺了你,而朕如果當時直接殺了你,就要留個無辜殺官的記錄,你打的好算盤!可朕沒有上你的當!你還不夠了解朕,你明顯吃了沒怎么在御前做官的虧!”
朱由校說著就道:“拖出去,直接摔死,然后按貪墨罪,剝皮實草!”
“是!”
隨扈的刑部官員立即回了一句。
而吳國富則因此大聲喊了起來:“陛下!陛下!”
朱由校沒有搭理。
“回京后,得立即頒行新的州縣官箴規,將吳國富貪墨不作為,縱容地方民眾違法,勒索商旅的事傳于天下皆知!”
“另外,基層官吏差役不足的問題得解決,每個鎮必須有一個巡撫所(相當于派出所),要人員齊備,要有負責交通要道的,有要負責緝捕的,有要禁毒的,還有要負責城鎮管理的,另外就是要有法治宣傳和獎掖的。”
朱由校在離開華容,繼續去石砫的路上對盧象升和溫體仁吩咐著以后還要做的事。
而在這沒多久后,朱由校就進入了石砫境內。
“陛下!請恕老臣無禮,不能起身。”
已回鄉養老的承國公秦良玉在見到朱由校來了后,就先說了起來。
“朕早已傳旨免一切繁禮,卿不必再言!”
朱由校說著就又道:“朕也是在知道南江侯請求回鄉看你的奏報后,才知道你病重的事,近來怎么樣?”
“近來倒是好些不少,陛下傳旨讓吳大夫等提前來川,且帶來新制的叫什么奎寧的藥后,倒是好了不少。”
秦良玉笑著回道。
“能好不少就行,你這打擺子的病估計還是你打緬甸時得了的,說來也是為了國家,先好生靜養,爭取活到百年之后。”
朱由校笑著說了起來。
“老臣謝陛下隆恩。”
秦良玉回了一句,就又道:“陛下,老臣接下來若還有歲月,就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解散白桿兵,讓其都解甲歸田,到時候還請陛下增派真正聽命于朝廷的軍隊來西南!”
朱由校頗為意外:“這是為何?”
盧象升和溫體仁聽后倒是頗為高興,也很是敬仰地看了秦良玉一眼。
“如今天下,非屬于天子帝軍的國防軍中,就屬西南白桿兵實力最強!而老臣雖是土家族人,但也熟讀史書,知道天下軍權不能集中于‘一人’之手的危害,也明白國家只能有一個“天子”的道理,當年承蒙陛下信任,令老臣擴編白桿兵,到現在陛下已有自己的兵馬,是時候該解散了,不然就會使天下不安,也會害了我們自己的,請陛下成全。”
秦良玉回道。
朱由校聽后點了點頭:“愛卿說的有道理!能自解兵權,也看得出來,愛卿是真的識大體、明大義!”
說著,朱由校就又道:“但讓白桿兵全都解甲歸田,也是朝廷的損失,朕決定將白桿兵都轉到地方去任官任吏,增強治安,以后天下各軍不只是軍官,士兵,也都在一定年齡后,轉到地方去任巡防營兵,派駐各里,在來石砫的路上,朕親眼目睹了許多起因官府力量薄弱,而百姓也就不知王法,成了亦匪亦民的角色的事,如今正需要多增設些地方巡防營兵,而教民守法。”
“這樣的話,朝廷錢糧可支撐的起?”
秦良玉問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先讓外番替我們養官吏兵馬,等百姓都教化得知禮守法后,后世之君再行精簡之政就好,也或者將來技術革新,養這么多官吏,不成什么問題,反正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你不必再勸他們解甲歸田,勸他們響應朝廷安排,去地方任職。”
朱由校說道。
秦良玉聽后:“既如此,老臣聽朝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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