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四百八十一章流放鴿派文臣去塞外 “除科爾沁部和建州女真已被平定外,察哈爾部、土默特部都已向更西更北的地方遷徙,是故,眼下從寧夏到遼東一帶已沒有邊患再發生,故臣認為,當調回近衛軍與勇衛軍,不必再持續進軍,使軍需一直處于擴增狀態,而如此下去,早晚必為社稷之負也!”
樞密副使兼兵部右侍郎沈維丙在關于大明接下來如何用兵的大都督府樞密院廷議上,直接建言調回近衛軍和勇衛軍,且請求朝廷不能再繼續對外擴張。
袁可立則直接否決道:“近衛軍和勇衛軍暫時不能調回,在關外新增的各府縣的牧民才歸附不久,教化程度還不夠,得繼續坐鎮,另外,對漠北進軍不能斷,進的越深,內地的邊民就越安全,還有,軍械的需求量也就能因此一直維持在一個很高的程度,避免影響國內大量軍工人員的收入。”
然后,袁可立繼續說道:“甚至,還得增加軍隊數量,原察哈爾部、科爾沁部以及更北之地都得有兵駐守,方能保證社稷安寧,使外虜沒有機會做大!”
“派兵駐守,不如遣派流官,移民亦不如遷徙當地索倫人、生女真至平原,對其施以教化,如此不用損耗大量國帑,移動大量百姓,而影響關內耕織。”
沈維丙爭論道。
而這時候,一直坐在正中央的簾子背后的朱由校突然說道:“既如此,沈愛卿,你便去關外任察哈爾總督兼東北儒學使!負責遷徙整個山海關東北一帶的外虜至察哈爾定居,對其進行教化,立即擬旨。”
沈維丙聽后大驚,他可不想去關外那等苦寒之地。
在京城動動嘴,表現一下自己的憂國憂民之心,多好。
而什么察哈爾總督兼東北儒學使,其實就和流放沒什么區別。
因為誰都知道,現在察哈爾部聚居區域,現在才剛剛屬于大明的統治區,人煙罕至不說,野獸只怕更多,只怕沒到任就會慘死半途。
何況,和塞外那些野人一樣的原始部落住民打交道,恐怕就沒朝堂上的君主同僚那樣文明,沒準會因為話不投機就被砍腦袋。
所以,他是真不想去。
但沈維丙可不敢抗旨,只得回道:“臣遵旨!但臣覺得,其實還是派些兵才好,遷徙一些流民過去為好,不然不足以彈壓極個別冥頑不化的蠻夷,還請陛下明鑒。”
“愛卿剛才不是言派兵和移民去,不如派遣流官的,真的又要派兵移民?”
朱由校問道。
“臣剛才所言有失明智,如今聽元輔說后,甚覺元輔說的有理。”
沈維丙現在內心里都快哭了,心道:“陛下您總不能真讓臣去送死吧,派些個兵,至少能保證臣不被野獸吃掉,不被原住民輕易宰了啊,移些民過去,也能讓臣可以讓他們給臣養些牛羊啊,給臣建個屋子吧,不然真要讓餐風露宿嗎?”
朱由校則道:“朕讓愛卿代朕巡狩察哈爾,是因愛卿剛才言派遣流官去遷徙教化當地蠻夷,比派兵移民能節省不少國帑,故朕才有意讓愛卿先去試驗一番,所以,這兵是不能派的,即便派也不能超過五百名標兵,移民的話,愛卿可自出金銀募民移邊,朝廷就不必白耗錢糧。”
朱由校說著就又道:“袁愛卿,下道鼓勵士民出關之詔于天下,天下士民出關者,只要登記編戶成功,就能得土豆、谷種、羊等基本補貼,還能分田分地,至于分多少,敕旨新設立的農部出細則,到時候明發天下。”
然后,朱由校就看向沈維丙:“這是朕唯一能幫你的,你去后,務必用自己的辦法,盡量讓世代本就生活在關外的外虜教化成功,以使朝廷為開發這些地方的支出最少。”
“是!”
沈維丙依舊面露為難之色。
朱由校見他面露難色,心里不由得冷笑了笑,道:“朕得讓你們這些打著為國為民旗號而阻止朝廷增加軍事開支、阻止朝廷對外擴張的保守派,知道一下,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說了就得準備承擔說了這話的代價!”
“啟稟陛下,禮科都給事中薛國觀上奏,言沈維丙學問不精、且又性格忠直、不知變通,恐難以勝任察哈爾總督兼東北儒學使之職,故因此諫言。”
沈維丙雖然不敢抗旨不去,但也有其他辦法。
在離開樞密院后,他便通過賄賂素來歷史上就愛貪的禮科都給事中薛國觀進諫。
而因此,值守的政事堂大臣劉鴻訓便在這時候向朱由校奏報了禮科都給事中薛國觀的奏報。
因為六科廊言官是屬于監督百官決策的,所以,六科廊的言官的奏本,政事堂大臣們不得不直接向皇上奏報請旨。
朱由校現在正等著尋些理由流放更多的文臣去關外,以為將來開發關外,增加關外人口,而為將來應對沙俄東侵做戰略準備呢。
所以,已經許久沒有情緒失態的朱由校突然龍顏大怒。
朱由校將手里的奏本往桌上重重一摔,就大聲喝道:“這是結黨營私!外調沈維丙任察哈爾總督兼儒學使的旨意還沒從內閣下發通政司,他薛國觀就上本參奏此事,是誰給他提前通報的風聲?擬旨,將薛國觀、沈維丙打入昭獄,嚴審!”
劉鴻訓都不禁全身顫栗了一下。
沈維丙也是關心則亂,一心只想著不在這嚴冬去人煙罕至的察哈爾,所以,才忘了這一細節,急著讓薛國觀替他說話,而薛國觀也在資歷和官位比自己高的沈維丙催促下大意了一下,沒想到等通政司旨意下來后再上報,所以倒是讓朱由校抓到了這么一個短處。
其實,朝臣們每天給朱由校上的本很多,倒也不是一直沒有差錯過。
但皇帝很多時候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想過要搞的人心惶惶。
只是現在朱由校這個皇帝有更深層次的目的,所以,才搞得好像就薛國觀這么大意。
所以,就算薛國觀在這件事上沒有錯處,皇帝也會尋其他的錯處,然后把這些人往關外趕。
不過,朱由校倒也不是針對薛國觀和沈維丙。
現在的他也算是大權在握的帝王,說實話,一個掛侍郎銜的總督和一個禮科都給事中,還談不上需要他這個皇帝來特別針對。
除非是海瑞那種直接批龍鱗的,即便官小,也會引起皇帝的在意。
朱由校將薛國觀和沈維丙下昭獄,是有更大的安排,他要將這兩人當做魚餌,等著其他正直敢言卻不支持戰爭的鴿派大臣們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