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拖著病軀坐上了純金打造的龍椅,且在接下來,完成了他自己的登基大典,并改國號為清。
如此一來,整個歷史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歷史上的努爾哈赤是暴斃而亡,來不及稱帝改國號。
而眼下這個世界,努爾哈赤自知自己時日不多,甚至自己大金也時日不多,也就干脆過了一把皇帝癮。
黃臺吉也在接下來被他立為皇太子。
其他貝勒也都升為親王或郡王。
寧完我也成了大學士。
而李永芳則也成了一等公。
不過,上至努爾哈赤,下至普通一旗人,此時都沒有因為努爾哈赤登基稱帝與大封群臣而感到多有激情,大多依舊是愁眉不展。
天花依舊在東虜肆掠。
每天依舊有不少東虜人因此被處死,然后抬到荒郊野外燒掉。
而因此造成的親人之間死別的哭聲依舊不斷。
另外,東虜的八旗貴族們也沒有因為天花疫情而對普通旗人好點,甚至比以前還要殘忍刻薄得多。
因為八旗貴族們大多都已經猜到自己大金的統治體系即將土崩瓦解,自己這些人即將失去統治者的資格,甚至連生命都無法保障,連做奴隸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們也就沒再顧及什么內部穩定,而需要對旗人包衣寬仁對待,甚至示恩布德,而是變本加厲地剝削與殘虐,畢竟能這么做的機會不多了。
甚至已有八旗貴族已突破人倫的界限,做出什么爬灰、叔嫂通奸的骯臟事來。
至于逼迫自己牛錄的包衣和野獸搏斗,甚至以殺人取樂什么的,就更加不奇怪了。
這可以說是這些八旗貴族們最后的瘋狂。
“小酒窩,這是主子賞我的土豆,你吃吧,是主子去遼陽哨探時挖回來的,烤著吃很香,我已經給你烤了,你吃了正好墊墊肚子,不然,也沒力氣哭啊。”
阿濟格門下包衣曹振彥將剝好了的一土豆遞到了蹲在啜泣的女孩面前,這女孩頭發亂糟糟的,臉也黑黢黢的,只一對酒窩在抬頭抿嘴時特別明顯,所以,曹振彥便一直叫她小酒窩。
小酒窩是多爾袞門下的包衣,其父親也是多爾袞門下的包衣,都是早年間被努爾哈赤等人擄掠到赫圖阿拉的。
而如今,小酒窩的父親因為發燒,而被當做患了天花,故已被處死燒掉。
所以,小酒窩便待在自己父親被燒的地方哭個不停。
而算是和小酒窩一起長大的曹振彥則跟了來,并勸解著小酒窩。
小酒窩聞到了他手里土豆的香味,并還是接過了土豆,嘗試著吃了起來。
“汪!”
“汪汪!”
而這時候,周圍突然竄出數只兇猛的狼狗來,且直接朝曹振彥和小酒窩這邊奔了來。
曹振彥見此拉起小酒窩就跑。
那些狼狗繼續追著。
這時候,這些狼狗后面,又出現了好幾位騎馬的八旗貴族。
其中就有已是親王的阿敏以及多鐸、尼堪、譚泰等八旗貴族。
阿敏自己的狼狗追咬著曹振彥,玩興大起:“使勁咬,往死里咬!咬死了,主子我賞你們大肉!”
這些狼狗似乎的聽得懂阿敏的話,追咬曹振彥等咬的特別賣力。
曹振彥不得不帶著小酒窩借著樹木與山石躲避逃竄。
“啊!”
不過,一時,小酒窩的小腿還是被一條撲來的狗咬住了。
曹振彥見此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拾起地上的一石塊就猛敲這狼狗的頭,并也時不時的敲其他意圖撲上來的狼狗。
咬住小酒窩小腿的狼狗不得不松了口,并跑到了一邊,只頭上還流著血。
其他狗也因此不敢再靠近曹振彥和小酒窩,只站在一邊狂吠。
阿敏見此大怒:“混賬奴才!敢冒犯本王的狗,是誰給你的膽子!”
阿敏說著就搭弓朝曹振彥射了一箭,當即射中了曹振彥大腿。
曹振彥疼得不行,但還是不得不忍痛跪了下來:“這位主子息怒!奴才,奴才是七貝勒門下包衣曹振彥,這位是十四貝勒門下包衣,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主子的狗,請這位主子恕罪!”
“老七和老十四的包衣也沒老子的狗金貴!趕緊跪下,向老子的狗磕頭認罪!不然,老子從嚴辦了你倆!”
阿敏大聲喝道。
“喳!”
曹振彥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朝對他狂吠的狼狗磕起頭來:“爺恕罪!”
小酒窩也在曹振彥的示意下跟著跪了下來,且也磕著頭。
“磕響亮些!”
多鐸跟著大聲命道。
曹振彥只得拿頭撞著地面,撞的額頭滿是鮮血。
小酒窩也同樣如此做著。
“哈哈哈!”
多鐸因此得意地大笑起來。
阿敏與尼堪、譚泰等八旗貴族也跟著大笑。
而就在這時候,阿敏突然策馬過來,直接一刀,把小酒窩的頭顱斬斷在地,且對多鐸等人喊道:“本王的刀可快否?”
“快!”
多鐸回了一句。
曹振彥則只突然感到臉部出現一股溫熱的液體,當頭回頭一看,卻發現小酒窩已經沒了頭,身子也軟軟地倒在地上。
曹振彥整個人直接怔在了原地,他想大喊,但還是憋住了。
曹振彥只看向阿敏,道:“主子,她父親剛得了天花不久。”
阿敏聽后不由得一愣,隨即把刀丟在了地上,朝小酒窩啐了一口:“晦氣!”
然后,阿敏就策馬離了這里。
他的狼狗也跟著他一起去了。
只曹振彥依舊待在原地,待這些八旗貴族走后,才放聲大哭起來,哭聲響徹山林。
“陛下,眼下第二批完成種痘的近衛軍和勇衛軍,合計五萬余人,也已奉旨拔營去遼東,另,朝鮮那邊再次傳來奏報說,他們已增調朝鮮兵至十二萬,您看,您御駕親征東虜的事是否該定了?”
熊廷弼這里問著朱由校。
朱由校此時正看著來自東虜的密報,待看見一些包衣被東虜殘虐對待的事例后,也有些失態的把密報本直接摔在了案上:“即刻定下來!不能讓那些畜生猖狂地太久,也不能讓他們再有奴役我們漢人的機會,并要以牙還牙!”
“遵旨!”
于是,在天啟十年的中秋之后,大明皇帝朱由校便正式率五萬精銳御駕親征東虜,而隨扈的依舊是熊廷弼,另外,袁可立這次也隨扈,朱由校相信自己這邊有熊廷弼、袁可立、孫傳庭、盧象升、周遇吉這些知兵善戰者,加上數十萬大軍,不至于會讓茍延殘喘的東虜有繼續存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