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泰禮后背中了一彈,且鉛彈直接貫穿了他的身體。
因此山東巡撫潘泰禮直接摔在了地上,且動彈不得,只有許多鮮血從其身體下面蔓延了出來。
張同敞從小從自己家人口中聽了不少自己先祖張居正被鞭尸,伯祖張敬修被拷打得被迫自殺而證清白的事,后來又在講武堂聽了不少,早已有股怨氣憋在心田許久,所以,如今這一槍讓他釋懷不少。
雖然,他打死的是堂堂山東巡撫。
山東巡撫潘泰禮麾下標營游擊劉澤清見此整個人也怔住了,他壓根也沒想到這些天子親軍竟真的敢射殺一省巡撫。
難道時代真的變了?
說好的文貴武賤呢?
張同敞也是在開完這一槍后才恢復了一些理智。
在這時候,張同敞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冒失了。
但張同敞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內心特別暢快,因為他總算是親死了這些曾經與他先祖作對恨不得讓他張家家破人亡的文官。
所以,張同敞沒有對自己剛才的冒失行為感到后悔。
相反,張同敞很快意識到自己必須堅定不移地表示自己是出于天子忠心才敢不畏尊卑射殺巡撫,才能獲得天子的寬宥,只要天子不殺自己,其他人再怎么對自己恨之入骨,也拿自己沒辦法。
因此,張同敞放下了還冒著白煙的斑鳩銃,很是鎮定地說道:“凡加入羽林衛者,寧為天下死,不為茍安生!今日,山東巡撫潘泰禮阻撓皇命,本將不得不殺之,若有違背國法軍紀處,本官一人承擔,與諸將士無關!鎮撫官可將此事如實上報皇爺,我張同敞原接受一切處罰!”
張同敞說著就看向劉澤清:“但現在,本將只想問問這位將軍,你應該就是標營游擊劉澤清吧,你也要阻撓皇命?!”
劉澤清不知道該怎么辦。
“準備作戰!速派人向天子奏明,劉澤清欲要助逆賊孔氏謀反!”
但張同敞不等劉澤清回答,突然大喝一聲。
“是!”
一時,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所有羽林衛全部行動起來。
劉澤清見此忙喊道:“且慢!”
張同敞因此看向了他。
而劉澤清則聲音打顫道:“我等沒有想抗皇命的意思,我也只是奉中丞之命來了這里而已,對這里的事一概不知,我們這就撤走便是,請皇差們自便。”
說著,劉澤清就大喊一聲:“撤,立即撤!趕緊撤!”
于是,山東巡撫潘泰禮麾下標營官兵便立即迅速撤退,沒有要為了山東巡撫和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大干一場的意思,也沒有要為孔氏擋住張同敞等人的意思。
孔植見此自然是頗為驚駭,忙坐轎子趕回了曲阜城里。
而劉澤清等人一撤走,張同敞便帶著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往曲阜趕來。
一到曲阜城下,張同敞就發現曲阜城門緊閉。
曲阜知縣孔聞緒因為已經知道朝廷是要治他孔家謀反之罪,且一個不留,所以,他也就還是決定認真抵抗。
此時,孔聞緒就正帶著一干鄉勇豪奴站在城墻上,并大聲喊道:“給本官放炮轟死他們!轟死一人,賞銀十兩!”
這些鄉勇豪奴在賞銀鼓勵下倒也真放了炮。
但這些土炮對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傷害不大,所以,沒有造成幾個人傷亡。
而近衛營這邊,在張同敞命令下,也開始放炮。
而且,張同敞下令用帶來的軍械制造局仿西洋巨炮所制造的銅胎鐵芯大炮,也就是后面才出現的紅衣大炮。
這個時代,因為朱由校提前讓徐光啟募集西洋工匠進京鑄炮且讓畢懋康改造火炮工藝的緣故,所以使得紅衣大炮提前出現。
而為了預防孔氏一族負隅頑抗,所以,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帶了一門紅衣大炮來。
隨著紅衣大炮一聲巨響響起,曲阜城的城墻當即垮塌了下來。
然后,近衛營步兵們立即沖了過來。
“城墻塌啦!”
一些鄉勇因此有些驚慌地喊了起來,不少剛剛有些士氣的鄉勇因此紛紛往城墻上跑去。
孔聞緒見此急的大喊:“回來!都給本官回來!”
一時,孔聞緒喊完后就忙對自己身邊的侄子孔貞語叫了來:“貞語,你帶家里的奴才們去堵住缺口!不然,真讓這些官軍進了城,我們就完啦!”
“是!”
孔貞語倒是忙帶了數百家奴趕來,但這時候,近衛營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已經升為步兵第三千總部炮隊總旗官的陳新見此大喊一聲:“將火箭溜推過去!待這些反賊一到,就發射火箭!”
“是!”
于是,一輛火箭溜被推了過來,待這些孔氏家奴剛持著火器和弓箭從缺口出來,頓時無數火箭噴射過來,一下子將這這個缺口化了成了一片火海,這孔氏家奴頓時被火海吞噬,連孔貞語自己也全身是火地在地上慘叫起來。
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因為比第一千總部晚離開京師,所以,裝備了軍械制造總局開發的不少新軍械。
而這本就是大明已經發明出來的遠程多管火器即火箭溜就是其中一種。
孔聞緒見此懵了。
“沖啊!”
但這時候,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的步兵已經沖了過來,并沖進了曲阜縣城內。
就孔聞緒組織的一些孔家鄉勇根本擋不住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這種正規軍。
一沖進來,近衛營步兵第三千總部的一個司就立即控制了曲阜城,而張同敞則親自帶著一個司包圍了孔府。
與此同時,東廠楊寰也帶著東廠番役沖了進來。
“父親!官軍殺進來了,官軍真的殺進來了!”
而孔植這時候已經直接跑回了孔府,且對孔貞寧說了起來。
衍圣公孔貞寧聽后大驚:“怎么會,怎么會這樣,你不是去找中丞幫忙了嗎,怎么官軍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朝廷這是要做什么,他們真要不顧儒林非議,要對我孔家斬盡殺絕啊!”
“父親,這次天子是真的動真格了!中丞幫不了我們,而且連中丞都因為幫我們被近衛營的人給殺了!嗚嗚!”
孔植哭著說了起來。
“巡撫他們都敢殺?!”
“朱由校他這暴君,他怎么能這樣,他怎么如此不顧體統,他不想讓他的大明江山長治久安嗎!啊?!”
孔貞寧憤怒地拿拐杖敲擊著地面。
孔植忙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天子要不顧一切地與我們撕破臉,我們還是老老實實認罪吧,父親!胳膊擰不過大腿啊,雖然我們圣人后裔,世家高門,但他朱由校若真這么不顧一切,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呀!”
“哎!怎么就遇到這么個主兒!”
孔貞寧氣憤地再次拿拐杖敲了一下地面,然后說道:“走,走,去跪迎!希望他朱由校留了臺階給我們下,而不是真要把我孔家斬盡殺絕!”
說著,孔貞寧真帶著孔府上下所有人到了外面跪好,且他主動先喊道:“臣衍圣公孔貞寧管家無方,且年邁昏聵,故言語失當,惹怒天子,還請天子開恩,饒孔府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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