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此時也在這里,對三位國丈說道:“陛下倒也不是不愿意讓三位養閑,只是想讓三位國丈可以在京城有些事做,沒那么無聊,我們科學院有新農作物需要培植,不知三位國丈可有愿意干這事的,也就是耕種,耕種一些南洋來的新作物,看看效果,如番薯這些。”
“番薯是什么?不過,種地,我倒是在行,這事我來吧,我還正想回家去挖地呢,正好現在這里包吃住就能干這活,就干脆在這里干,還有俸祿是吧?”
段黃彝問了起來。
徐光啟笑著點首。
“那更得做了!這事交給我。”
段黃彝拍了拍胸脯。
接著,王學有些著急起來:“我呢,我在村里是搞木匠活的。”
“正好,鉆槍管的木床還需要人,我待會帶您去看看,您看看能不能搞出新的木床來,搞不出來也沒關系,俸祿照常發,搞出新的來,有用的話,陛下還會大賞您的,另外,也會讓您多一分富貴!”
徐光啟說了起來。
王學聽后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這敢情好,我就喜歡擺弄這些玩意兒。”
“大司馬,學生之前是監生,一直閉門讀書,所以,慚愧的是,學生不會種地也不會百工之技,您看學生能做什么?”
張國紀這時候問起徐光啟來。
“既如此,不如國丈爺與協助本官研究氣學如何?探究萬物之理?”
徐光啟問了起來。
“氣學,萬物之理?”
張國紀很好奇地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將氣學發揚光大,如探知這石頭和木炭有何不同之處,為何一個不能燒,一個能燒。”
徐光啟說了起來。
“可這應該不算是正事吧,也能領俸祿?”
張國紀問了起來。
“自然也算是正事,陛下親口所言,探究萬物之理乃第一治學之事,若能探究明白,便能利國利民,如這火藥,便是有人知道木炭、硝石之氣理后混之而成,如今用之于國可御敵,用之于民可開山,所以,這怎能不算是正事呢?”
徐光啟說著就問了起來。
張國紀明白過來:“大司馬說的是,那學生就跟著大司馬做這事。”
至此,張國紀、王學、段黃彝這三位國丈便在科學院住了下來,也開始在科學院里做一些事,雖然不過是種地造車床以及研究學問這些事,但也沒有像其他外戚一樣一來京城就學著斗雞走馬養女人,而且他們自己也是很開心的。
“三位新國丈最近可有去戶部取銀?他們私底下可有怨言,最近在做什么?”
朱由校這里在大婚后的這天晚上,還問起魏忠賢關于三國丈的事來。
魏忠賢回道:“啟稟皇爺,只張國丈取了十兩銀子,另外兩國丈到現在依舊未取一分銀。”
朱由校聽后笑了起來:“是嗎,那他們怎么活的,總要買些柴米油鹽什么的吧?”
“回皇爺,他們自去了科學院后就沒再回來過,連將自己的家屬也帶去了科學院,倒也沒有怨言,每天也只在科學院的公用膳房吃飯,也在那里住,現在張國丈就每日鼓搗一些石頭木炭什么的,說要探究其理,王國丈則鼓搗木匠活,段國丈在種番薯。”
魏忠賢回答起來。
朱由校點首,心道:“到底還是未染貴族之風的平民,寧可把錢存著也不愿意直接花掉,這樣一來,似乎自己這個皇帝事實上也沒賞什么!”
“知道了!你退下吧。”
朱由校說了一句,待魏忠賢退下后,就突然對乾清宮直殿太監王承恩喝令道:“拿木牌盒來!”
按照大明的后妃侍寢方式,皇帝不用翻牌,而皇帝要和那位妃嬪共寢只需要到某一宮殿去就行。
這種方式被稱為“鋪宮”。
皇帝到哪里鋪宮,哪里的紅燈籠就會熄滅掉,然后由宦官傳令其他宮殿的妃嬪熄燈。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弘治皇帝一直就和皇后一起住在乾清宮西暖閣,如平常百姓夫妻一樣。
但朱由校覺得自己是皇帝,日常生活中無論是娶妻還是生子都和整個帝國的命運有很大關系。
所以,朱由校知道自己是不能只和一個女人長相廝守的,那樣只會影響繼承者的可選擇面。
即便是真的喜歡某一位妃子也不能專寵。
國家利益決定了皇帝必須得廣播種。
朱由校對此也說不上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得把個人情感與政治利益分清楚。
所以,朱由校沒有像弘治帝一樣遣散其他妃嬪,也沒有讓皇后張嫣和自己住在一起。
甚至,朱由校也不再想去各個宮殿鋪宮。
因為朱由校對每個宮殿的后妃及其侍女不是絕對放心。
畢竟嘉靖帝的遭遇擺著呢。
雖然朱由校現在已經在內廷建立了內廠,還清洗了一次,但有些事不能沒防備。
所以,朱由校也搞了個翻木牌制度,他要求以后他要哪位妃嬪侍寢,就翻木牌,讓宦官去傳哪位妃嬪來,且先到指定的地方沐浴,然后再去皇帝的寢居處侍寢。
這樣朱由校也就不用跑去某個環境陌生甚至身邊人都陌生的宮殿睡覺。
但朱由校沒要求侍寢妃嬪得一絲不掛地被抬來,他還是喜歡自己上手脫,且也不想太機械化,也就允準后宮妃嬪可以自己穿衣在女宮搜身后來到乾清宮侍寢。
此時,在朱由校下旨后不久,王承恩就端了木牌來。
朱由校直接選擇了讓皇后張嫣侍寢。
但朱由校沒打算以后會選張嫣,他的打算是把整個木牌匣里的木牌都輪一遍,就像完成一道工序一樣,從皇后開始,循環一次,以此最大的增加皇嗣出現的概率,也就是說所謂的雨露均沾。
張嫣來到乾清宮后就站在暖閣門沿邊,看著頭戴網巾的皇帝朱由校閱覽奏疏。
朱由校則嗅到了一絲沐浴后的淡淡馨香味,猶如春風送來的花香一樣,他因此回頭瞥了一眼,見張嫣站在門邊,雙手疊放在小腹前,微微頷首,緊抿著嘴,也就說道:“你先去床上躺著吧。”
“遵旨!”
張嫣回了一句,就去御床上躺好。
而朱由校則看起奏本來。
張嫣依舊看著朱由校。
不知過了多久,張嫣沒忍住問了一句:“陛下,我們是什么時候做正事?”
“快了!”
朱由校回了一句,就把奏本合上,然后朝張嫣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