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特意過來了一趟。
接自己農場的護衛弗格斯、盧姆、維托、里維等十人回家。
“老板。”
“老板!”
見到張南,弗格斯等人十分激動,紛紛上前招呼:“能見到您太好了。”
其他的數百名玄夢人護衛,都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這么冷的天氣,他們的老板都不敢出來,只有這一位老板過來接送。
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好比某個廣告,在學校的廣播中,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一位家長給自己孩子送旺旺牛奶一樣。
張南的到場,雖然沒那么浮夸夸張,但差不多起到了類似的效果。
“穆哥!你也回來了,歡迎回家。”
張南的目的,自然不單是只接自己的護衛回家,也是要來看看穆哥。
但眼睛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包裹的如同五百斤胖子,臉上也裹著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穆樹青。
“張兄,你小子越來越變態了,我們都被凍得要死,你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還能裝酷耍帥,我都懷疑你基因變異了,不是正常人。”
穆樹青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這人就是有個不怕冷的怪病,沒辦法,對了,我們走后,你們在前線過的怎么樣,沒吃什么苦吧?”
“不苦,整天吃吃睡睡,看電視,胖了二十多斤,另外就是有點擔心牧場那邊…”
寒暄了一陣。
旁邊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咳咳,張南,有點過分了啊,只看你跟穆樹青說話,我這個教官不需要關心了么?”
楊夢超說話了,頗為不滿的瞪了眼張南。
如果張南跟穆樹青是好兄弟關系的話,教了張南很多東西的他,絕對算得上是半個老師了,沒想到這小子眼里只有兄弟,沒有老師,豈有此理。
“抱歉抱歉,楊教官,我真沒一下子認出你,穆哥塊頭比較大,容易找,您是標準身材,也只露出兩只眼睛,真的不太好找…不過還是要說句抱歉。”
“哼~”
“對了,嫂子呢,怎么沒看到嫂子,我聽說嫂子給教官你生了個兒子,怎么沒有看到?”張南轉移了話題。
“在人堆里面,門口這邊太冷。”說到孩子,楊夢超嘴角露出笑容。
“哦,可以去看看孩子么?”
“在這邊。”
楊夢超的引領下,人群讓開一條道來,走到人堆內部,看到了嫂子陳娟的手中,抱著一個熟睡當中的嬰兒,被厚厚的棉被包裹,只露出小嘴與鼻子。
詢問一番,孩子只有四個月大,名字叫楊星海,希望他以后的人生就是一片征途,踏遍星海。
“哇哇~哇哇~”
楊夢超剛這么說完,可能是感覺有點寒冷,小星海哇哇大哭起來,聲音十分洪亮。
“孩子是不是餓了?”楊夢超問。
“剛剛才給他喂的奶,你看這棉被開了條縫,是有冷風鉆了進去,讓他受驚著涼了。”陳娟白了他一眼。
“嫂子,把這孩子給我抱抱吧。”
張南開口了,這孩子懵懂可愛的樣子,讓他想抱一抱。
“…好吧。”
陳娟猶豫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遞了過去。
張南輕輕的接過,他知道,楊教官跟陳娟嫂子,之前已經有過兩個孩子,但都留在了藍星那邊,如今兩人都三十多歲了,要個孩子不容易,自然是視若珍寶,捧在手心都怕融了。
“小星海,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
張南一邊哄著,一邊從額頭釋放出低功率微波,帶去一股暖意,驅散了嚴苛的寒冷。
小星海很快就神奇的不哭了,又香甜的睡了下去。
而這個孩子,是這段時間里,張南抱過的不知第十幾個孩子了,比如劉飛的孩子劉天,宋承俊的女兒宋雪兒,李文波的雙胞胎兒子李睿軒、李睿轅…張南都抱過不止一次。
唯一遺憾的是,前面那十幾個孩子,都有一半的洋媳婦血統,并不是純正的夏族人血統。
只有楊教官的兒子楊星海,這黑發黑眸的樣子,張南看的特別高興,有種發自心底的喜悅。
“我很喜歡這孩子,只是今天來的匆忙,什么禮物都沒準備,只能等到下次,給他準備一份禮物,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張南道。
“禮物什么的不必了!”
楊夢超搖頭:“你能有那份心意就很不錯了,再說孩子什么都不缺,沒必要去額外破費。”
“放心,就是一點小玩具,不會有什么破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了!大家別再寒暄下去了,快點想想辦法,怎么把滯留在這里的所有人,各送各家?”
韓勇忍不住插話進來,他感覺自己快凍的受不了,必須馬上離開航站樓這個鬼地方。
“我來送吧。”
張南把小星海遞回到陳娟手中,對他道:“不過我開的雪橇車是敞篷的,這個天氣,坐在后斗里的人一定會凍死,而這里又有這么多人,只能在后面掛一個密封性好的鐵箱車,做好保暖隔熱措施,再把人一箱箱的拉走。”
“鐵箱車有!我帶人臨時改造一下,應該馬上就能用。”韓勇道。
“事不宜遲,立刻行動!”
很快。
在之前剿滅雪地龍用的鐵箱車基礎上,保溫鐵箱車改造出來了。
因為楊教官負責的一座五金工廠,離開拓區中心市最近,張南先讓楊教官一家三口,跟十九名的玄夢護衛(此前犧牲一位),上了鐵箱車,只用了半小時不到,就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回到了屬于他們的家。
“謝了,張南。”
“再見!”
張南開始了第二趟。
由于極限情況下,開啟沙丁魚罐頭模式的話,鐵箱車里面能塞進100人,為了加快效率,張南沒有考慮玄夢人護衛的乘坐體驗,拼命的往內塞人。
忙活了足足一天多。
第八趟最后一趟,鐵箱車內寬松了很多,只坐了81人,只是略微有些擁擠。
如同公交車般,兜了大半圈。
位置較偏的樹青牧場,成了送人任務的最后一站。
下了車,穆樹青拉住張南,不讓他馬上回去,而是在這休息好了再走,沒地方睡覺,大不了兄弟抵足而眠。
張南拗不過,只得同意留下。
慶祝酒宴擺起!
一大桌的烤肉,大桶的麥酒擺了上桌,兩人邊喝邊聊。
“穆哥,現在天氣這么冷,長城防線要把駐守人員送回來都非常麻煩,防衛部能實現正常的人員輪換么?”
張南問出一個自己十分疑惑的問題。
“當前不能,強行輪換的話,至少會有成千上萬的凍死凍傷,所以我們這批下來后,換上的是前線20萬的正規軍,他們進駐了一千座的重要棱堡,確保不出現漏洞。”穆樹青道。
“原來如此,看來再好的制度設計,也還是要考慮環境的因素啊。”
“其實張兄,說句實話,我現在真的后悔了,明明有那么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我們兩個卻都錯過了,而錯過了那次機會,我們恐怕以后永遠都沒有脫單的機會了。”
喝了兩大口悶酒,穆樹青卻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之上,且似乎在心里憋了很久。
“這話怎么說?”
“我是在棱堡防衛交接的時候,從一位副連長那里聽到的小道消息,說開拓局花費了很大的代價,開始是一千金幣一個,后面漲到兩千金幣、三千金幣,個別的甚至要五千、一萬金幣,以不管開多少都答應的價格,從索亞斯帝國那邊,贖回了大概45萬的多國聯盟女俘虜,派飛機全部接送了回來。”
“45萬,這個數字不小啊。”張南驚訝。
“但數字再多,也跟我們沒什么關系,這些女人高價贖回來沒多久,就被開拓局,全部分配給了科學家、飛行員、干部等群體,分配的范圍,估計都沒有出登陸城,其他開拓區一個指標都撈不到!”
“這…”
張南呆了:“這么分配公平么,贖金是所有人貢獻的稅收,為什么只有登陸城的單身漢,可以分到女俘虜?”
“這個世界哪有什么公平?”
穆樹青搖頭:“開拓局的光棍漢,還有六百多萬,等于女性缺口也有六百多萬,女人是絕對的稀缺資源,但你們看看我們,一個放牧的牧民,一個種地的農民,地位哪有登陸城里的精英重要?就算開拓局想辦法再搞到了幾百萬女人,也是精英優先,我們最后,不會搞什么公平分配,隨機搖號…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現實。”
何況,多國聯盟徹底成為了過去式,能從那邊搞到三百多萬的女人已相當不錯,不可能再有幾百萬。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幾乎完全沒有脫單的希望,不太可能會有后代?”
張南呢喃道。
“是啊,希望渺茫了,我是被愛情昏了頭,你眼光太挑,其實劉飛他們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先下手為強!別考慮什么吃相,否則只能在這里抱怨,眼睜睜看著所有選項消失。”
“哎~”
張南是完全沒有了吃喝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