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陰影下的瞳孔瞬間收縮,奎茵緊捏的拳頭已經不自覺將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我尊重,它們的,主人。每一位,都擁有,卓越的,劍術。但是我的,技藝,更加強大。”
“決斗的,籌碼,是生命。而這些,是…”
“破綻——!!!”
清脆的骨裂聲回響在半空中,奎茵的身軀再度倒飛而出栽倒在地,一只手臂連帶肩膀的骨頭已經完全碎裂,橡皮般扭曲在地面上。
“是戰利品。”
彼時,瘡雪騎士的聲音才緩緩傳來,輕輕放下打飛奎茵的左爪,那里握著屬于奎茵的刺劍,它將其甩出,龐大的力道轟然刺入奎茵眼前的血色冰面,炸開近在咫尺的冰渣和巨大的龜裂。
“既然,你屬于,海辛家族。”
“與我決斗,無論結果,你的,頭顱,利劍,屬于我。”
“你背后,那些獵人的,生命,屬于他們。”
“否則…”
熾藍的雙目自頭盔深處亮起:
“我就吃掉你們所有人。”
話音落下,四溢的寒氣中鴉雀無聲,直到一名獵人兩股戰戰地抬起武器:
“你這…他媽的該下地獄挨千刀的混蛋怪胎…”
他腳下的冰面猛地破碎,而趁著方才奎茵與瘡雪騎士糾纏的時間,其他人也紛紛完成脫困,并扶起趴倒在地的奎茵。
“…就算我們全他媽死在這里,你也別想動海辛家族的人一根手指…”
“不…”
奎茵一把抓住身邊獵人的手臂,咳出兩口鮮血,搖搖晃晃地站定并抓起了身前的刺劍:
“…去救阿爾扎克。”
“你他媽在開什么玩笑?!這鬼東西…”
“去救阿爾扎克!”
獵人們的面容扭曲了。
“然后找到阿克拉茜婭,跟著會長贏下戰爭,去吧。”
她向前一步,手中的刺劍分裂開來化作三股鞭刃擴張爆發:
“我要宰了它,把他磨成渣,就在這里。”
無聲的氛圍下,瘡雪騎士提起冰血大劍,劍身一片裂紋四溢,炸開,化作巨大的重刺劍立在身前:
“我很,榮幸…”
從戰斗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挪動腳步的它邁出一步:“但是…”
那柄刺劍擺出了古怪的禮儀,并重新垂下:“奎茵,佐爾格,海辛,今天我,不殺你。”
一群神色緊張的獵人頓時一愣。
“灰狐先生,您真的不擔心那些可憐的獵人嗎?您為什么…”
“你是否開始覺得,將同伴生命視為行動阻礙的我過于無情?”
狼人們行動在通道中,完成圖靈交付的任務。貝諾·吉爾伯特似乎被說中了,頓時沉默下去。
“我的確算不上有情有義的人,很多人對我的付出都遠遠不如我為他們產生的巨大利益。除了個別我能夠付出感性思考的存在。當然,說這些并不是說,我無視了那些生命的存在,而是一個很簡單的判斷——”
圖靈搖了搖頭:“他們就是不會死。”
“也許會再減員一兩人,但是什么‘一個一個把頭砍下來’是絕無可能,尤其是他們的領隊一定會活下去。”
“至于要怎么放過他們…如果是薩利·弗雷澤或者是那個霍亂公爵,應該會制造一些小小的意外讓他們死里逃生。”
“至于那個騎士…依據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可能會說出什么…我不殺弱者,弱者不配死在我手里之類的話吧。”
貝諾一臉愣神,明顯沒聽明白。
“總而言之…先炸開這里。”
“海辛家族,后裔。你的弱小,令我震驚,如此弱者,還不配,死在我的,劍下。”
這家伙…在開什么玩笑?
一群獵魔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希望…”
轟!!!!
洶涌的氣浪吹散了滿室冰霧,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大氣,看著一蓬大火燃燒在通道盡頭。
“怎么…”
瘡雪騎士手中的冰血刺劍被他狠狠捏碎:“半個沙漏,過了。”
轟!!!!
地下深處,一只狼人放下了手中火箭筒,長長的狼吻咧開得意的笑容:
“搞定。我的準頭如何?”
“能在十米內打得不那么歪,也算是有進步吧。”
圖靈抬腿邁入了墻洞之中。
這些狼人沒有一個經受過現代武器訓練,這些依托邦加粗制武器為技術基底制造的短壽命武器本就難以操控,在它們手中更是變成了純粹的彈幕制造機,有煙無傷定律拉滿。
在圖靈得知這幫家伙中途遇到了內鬼神父時還有些驚喜,還有些害怕它們把人給打死了榨不了情報,沒想到康奈爾居然告訴自己人跑了。
如果能制造出更加精密的武器,也許可以讓它們采用抵近射擊這樣的戰術,至于現在…
“抵達目標地點,讓康奈爾動手吧,然后你們進行撤離。”
“明白,嘿嘿…您不走?”
“我隨后就來。”
“那么我們就先走了…嘿嘿。”
利爪剮蹭墻壁的聲音逐漸遠去,幾秒種后,巨大的爆炸聲從整個監獄中不斷傳來,烈火融化了大片瘡雪騎士的冰封區域,并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整個地下。
“有豐收神父這個級別的內應,渴血者可以很輕松地得到獵人內部的消息。”
“但豐收神父畢竟只是游獵者,他不屬于公會。所以在分會那邊必定還有一個內應為他們提供消息。”
“所以在得知了獵人們的計劃后,渴血者們也有了計劃。”
“順應大本鐘教會發生的意外,它們讓獵人得知了今晚的問詢會議,由此讓獵人確定了行動時間。”
“隨后抽走了血池地牢內大部分的獄卒,只安排了三個強大的渴血者隱藏在監獄中,這部分的目的是為了得到‘該隱之子’,也就是我。”
“那么如果除去我的因素,也許獵人們今晚的行動不過是一場有驚無險的,過家家般的拯救行動。而三個高級渴血者的存在也是可以保證獵人們的行動‘看起來非常危險’。”
“這樣他們就能費勁‘千辛萬苦’在渴血者的大本營中完成奇跡般的作戰,救出自己的同胞。但它們漏算了一件事。”
“守衛薄弱,硬件成本低下的血池地牢,如果有一支全副武裝的現代軍隊闖入其中…”
“結果就會變成現在這樣,第一層到第四層的囚犯被釋放,火災,混亂…而追捕我的瘡雪騎士則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再加上一點小小的運氣,一個‘熟人’,我才能在沒有任何麻煩的情況下到達你這里。”
“在所有的邏輯框格中,這是可能性最大的結果,也是我個人認為最有可能的一條…你覺得我說得對么,阿爾扎克先生?”
一對血色的瞳孔驟然睜開:
“該隱之子…”
血液凝聚的蝠翼將身后虛假的枷鎖振碎,渴血者尖嘯著撲向了圖靈,但下一刻便被銀白的利爪扼住了咽喉——
“真是遺憾,連男爵都不是的你又能對我做些什么?”
“獵魔人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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