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里坐著一個老者。
老者沒有隱藏身份,其實整個交易會里,像秦桑這樣全身上下遮掩的嚴嚴實實的,也不占多數。
老者須發皆白,長相和藹可親,見秦桑走進來,立刻起身詢問:“道友快快有請,不知需要購買何物?”
老者所在的石屋里空蕩蕩的,里面什么都沒有,但這只是表象。
秦桑坐在老者面前,攤開掌心,露出一枚令牌。
這枚令牌,是天戈樓的信物。
“貧道上次定的東西,帶來了么?”
“原來是清風道長來了!”
老者面色一喜,接著露出謹慎之色,揮手將石屋的禁制打開,方才從后面取出一個芥子袋,從里面取出兩個玉瓶,遞給秦桑。
“道長請看,這兩瓶靈丹,合不合您的要求?”
秦桑打開玉瓶,丹香撲鼻,正是他需要的固本培元類靈丹,只不過品質比聚靈丹還要低一些。
秦桑微微頜首,然后取出一柄靈劍,交給老者。
“這柄就是上次預定的靈劍,道友請看。”
這柄靈劍摻雜了寒金,用來換這兩瓶靈藥,秦桑其實是虧的,但如今局勢不穩,他也顧不得許多。
他手里積攢下來的靈劍,原本準備留下來,找到時機賣個好價錢。
現在大半都用來換藥了,這些藥效只能算差強人意,秦桑也都忍了,能盡快提升實力才是王道,若能在大亂前提升到假丹境才好。
等老者確認之后,秦桑收起靈丹,起身要走。
老者見狀連忙起身,“道長且慢!”
秦桑語氣一凝:“道友還有何貴干,難道對靈劍不滿意?”
“不是不是…”
老者連連擺手,“道長不要誤會,老朽是向道長傳達上面一句話,道長煉劍之術如此精妙,若是荒廢了豈不可惜?不知道長還有無開爐煉劍之意,我們可以將靈材送到此地,道長只需專心煉劍,報酬和之前一樣。”
秦桑聞言面露沉吟之色,想了想搖頭道:“貧道為了煉器,已經荒廢了許多時間,如今需要以修煉為重,暫時沒有開爐的想法。不過,等貧道修為提升上來,不用擔心修為之后,會重拾煉器,貧道和你們天戈樓合作還算愉快,到時候自會聯系你們。”
他說的不是虛言,這些年來他分心學習煉器,若非有滴血鬼菇,修為提升的速度將會更慢。
至少,在假丹境之前,秦桑沒有再開爐煉劍的想法。
老者得到秦桑答復,面色一喜,便不再糾纏,拱手相送,“那就等道長的好消息了。”
秦桑微微頜首,轉身走出石屋。
此時,大廳的人又多了不幾個人。
秦桑見時辰還早,耐著性子,在大廳轉了一圈,確實有一些不錯的寶物,但是太昂貴,不值得花費這么大的價錢。
秦桑走馬觀花看了一會兒,正欲離開,返回藥園,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唰!’
大廳里驟然寂靜,眾人面色一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巨響的來源。
之間大廳出口的那間石屋的大門,被一個全身是血的血人蠻力推開,此人一下子撲到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呻吟。
接著,帶著虎頭面具的守門人才從后面疾飛出來。
看到這一幕,參加交易會的眾人還以為是此人強闖交易會,冒犯守門人,被守門人打成這樣,看向守門人的目光不禁帶有濃濃的敬畏之色。
血人身受重傷,氣息虛弱,他的修為掩飾不住,竟然是筑基后期修士!
堂堂筑基后期修士,竟被守門人打成重傷,而且方才沒有絲毫預兆,可見戰斗結束的很快,守門人的實力遠超想象。
眾人怎能不驚駭。
不料,正當眾人,血人強撐著爬起來,聲嘶力竭的大喊:“天行盟賊子大舉進攻,劫殺我等,快…快去救人…”
話說到一半,血人突然昏迷過去,摔在地上。
此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強撐到此地。
“什么!”
“天行盟大舉進攻!”
“怎么可能?之前沒有一點兒征兆!”
血人此言一出,大廳中一片嘩然。
眾人猝不及防,誰也沒想到天行盟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進攻,交易會雖然隱蔽,但血人突然出現在此地,說明戰場距離這里不遠,肯定會被殃及池魚。
雖然交易會里聚集了數十位筑基修士,但天行盟一旦大舉進攻小寒域,絕不會只派筑基修士,眾人怎能不慌亂?
就在這時,守門人掠到血人身旁,將之提起,大聲道:“未必是天行盟進攻,其中說不定還有隱情,諸位道友稍安勿躁…”
說著,守門人身影連閃,掠至一個石屋前,大聲喊:“快救人!”
石屋里匆匆走出一個中年宮裝女子,蹲在血人身邊看了看,便從芥子袋語出一枚靈丹,喂給血人服下。
同時宮裝女子伸出手掌,在血人身上連點數下,將一道道隱晦的靈力打入血人體內。
隨著這枚靈丹服下,以及宮裝女子的神秘手法,血人的氣息很快便安定下來。
眾人壓下心中不安,神情忐忑看著宮裝女子的動作,期盼靈藥快些見效,讓此人蘇醒,說情來龍去脈。
此時,沒有敢貿然離開,不知道天行盟大軍的方向,萬一一頭撞進去,死路一條!,
秦桑隱藏在人群中,一顆心也陡然提了起來,也不知此行是福是禍。
雖然撞見意外,卻能提前得知異變,未必是一件壞事,否則等他在藥園里后知后覺,發現不對,已經被甕中捉鱉。
秦桑左右看了看,不動聲色移動身形,靠近石屋大門,準備得知內情后,立刻脫身。
他已經將十方閻羅幡扣在掌心,烏木劍也暗中準備好。
他不準備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所有人一起走目標太大了,他身懷重寶,只要低調行動,不引起天行盟金丹的注意,脫身不難。
問題是,天行盟此次進攻,究竟有多大的聲勢。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所有人都緊張無比的看著血人。
宮裝女子一番施為,滿頭大汗,過了片刻,驚喜道:“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