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莉卡敲擊肩膀施禮:“我們還要守護邊境,就不能陪你前往圣地覲見,你們自己去吧,森林會為你們指明方向。”
逐一施禮,等到安東尼的時候,她也同樣敲擊肩膀,但小指頭卻翹了起來,正眼都不看安東尼一下。
一頭霧水的走遠后,安東尼忍不住問到:“知識之神,你知道這個手勢是什么意思嗎?為什么她只對我一個人做這手勢?是看上我了嗎?不好吧,我不近女色好多年了,雖然這個女精靈長得還可以,但女人太麻煩了,我還是一個人過比較好,該怎么拒絕她比較好?”
奈格里斯嗤笑到:“你想多了,她是嘲笑你像個長小丁丁的男精靈一樣,精靈跟人類不一樣,她們是女權社會,女精靈掌管權力與武力,男精靈的地位在低一點,這個手勢跟你們人類嘲諷別人‘娘娘腔’一樣,她在罵你娘娘腔,估計是氣你喝酒時偷奸耍滑。”
安東尼倒沒生氣,恍然道:“原來是這個意思,不過喝酒終歸是不好的,影響神經和我的出拳速度,至于大小沒什么意義,你生前的夠‘大’了,卻從來沒有用過。”
“挎巴達,我要殺了你!”奈格里斯氣得跳起來一尾巴抽了過去。
閃電和黑馬嘎嘎嘎狂笑,安格和小天使小僵尸一臉茫然。
就這樣,一行人吵吵鬧鬧的走進了森林深處,全然沒有注意到,來時的路迅速的被瘋狂生長的小草藤蔓所覆蓋,幾分鐘后就看不出有人在這里經過的痕跡了。
走著走著,安格突然拍拍閃電的脖頸,閃電立刻停了下來,疑惑的四處張望。
安東尼也停了下來,疑惑的四處張望,很快他也發現不對勁了,厲聲喝到:“是誰。”
整個森林突然搖晃了起來,就像有微風吹過一樣,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是我。”
“生命之神?你不是讓我們去找你嗎?你怎么跑過來了?太客氣了吧?”奈格里斯訝到。
“你們,太慢了。”生命之神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嫌棄。
“慢點怕什么,你不是還有九千多年的壽命嗎?我重生一次都不一定活得比你長,這么快做什么。”奈格里斯更嫌棄了,嫌棄中帶著一絲嫉妒。
生命之神嘆息到:“那是健康的情況下,現在,我病了,活不了那么久了。”
“啊?你要死了?不會吧?”奈格里斯大驚,急聲到:“還能活多久?你這么急著趕過來,不會幾天都等不了吧?”
生命之神緩緩的說到:“枯萎可能要三千年…”
“還有三千年?呼,那你急什么啊,嚇死我。”奈格里斯松了口氣。
生命之神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但我有預感,意識的消散就在不久的將來,如果不過來,到時你們見到的,只是一棵生命消散的巨木而已。”
奈格里斯差點沒喊到舌頭,這該死的巨樹,這種時候了說話還大喘氣的,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
冷靜冷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奈格里斯心念電轉,瞬間無數的東西閃過它的腦海。
世界樹的死亡,必定會引起連鎖反應,影響整個位面的格局,甚至會引起劇烈的動蕩。
首先,精靈失去世界樹的庇護,會迅速淪為一個二流物種。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別看精靈長壽,個體實力強,擁有一堆真理強者,但是,她們太天真了。
物種的競爭是非常殘酷的,弱肉強食,物競天擇,位面里這么多強大的物種,個體強的比如龍族,數量多的比如獸人,科技強的比如地精,戰爭能力強的比如矮人,最后卻只剩下人類和精靈分庭抗禮。
而精靈之所以能匹敵人類,純粹是因為世界樹的庇護,如果失去世界樹,她們會迅速淪落成矮人一樣的二流物種。
最后的結果肯定比矮人更慘,因為她們太漂亮了,失去實力后,一定會被人類瘋狂狩獵和捕捉,成為奴隸和玩物,最后只能躲進森林里茍延殘喘。
如果不想這種悲慘的命運發生,精靈必須趁世界樹的影響還沒有消失前,發動戰爭,把人類滅了。
但精靈肯定不會這樣做,她們太天真了,當然,人類也不是好惹的,誰滅誰還不一定。
所以,如果世界樹死了,又沒有新的世界樹接替,繼續庇護她們,那精靈一族的衰落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其實,不光奈格里斯看到了這一點,精靈女王蓋拉德和精靈族的智者們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們才急著尋找培育新的世界樹。
可惜,如果不是安格幫著育了一批苗出來,她們現在連新的世界樹影子都摸不著。
然而,新的世界樹種出來了,但能不能成為新的生命之神,能不能繼續庇護精靈還是個未知之數,新的世界樹沒有自我意識。
本來奈格里斯還以為,精靈有九千多年的時間可以慢慢來,大不到再找安格買樹苗,可是生命之神突然告訴它,意識的消散就在最近,這個麻煩就大了。
“那…那怎么辦?我們有什么可以幫你嗎?”奈格里斯徹底麻爪了,然后突然想到點什么,看向安格。
“生老病枯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沒什么需要幫的。”生命之神不急不燥的說到,完全沒把要‘死掉’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你不擔心精靈嗎?”奈格里斯問到。
生命之神的語氣仍然平淡:“精靈只是與我共生的其中一個物種,與那些花草樹木,蛇蟲鼠蟻,孢子真菌并無區別,嗯,她們更聰明,應該可以照顧好自己。”
聽到這里,奈格里斯頓時意識到自己想岔了,因為精靈的緣故,所以絕大部分的人,都把生命之樹當成了精靈的守護神,全然忘記了世界樹不但守護著精靈,也守護著整個森林,它是整個森林的守護神。
對它而言,精靈和森林中別的物種并沒有區別,唯一的特殊就是有智慧,但獨角獸也有智慧啊,夜刃豹也有智慧啊,熊地精也有智慧啊。
難怪當初說到精靈,它的語氣有不咸不淡,連精靈限制種子流失它也不在意,或許,它把這一切都視為了生命的一部分,否則只要它愿意,飛鳥走獸,誰不能把種子帶出去?
不是擔心精靈,又沒有什么需要幫忙,那它這么著急找過來是為什么?見它最后一面?奈格里斯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面子,無奈的問到:“那你找我們做什么?”
“兩件事…”生命之神慢慢悠悠的說到,急得奈格里斯都想跟它靈魂溝通了,怕它話說一半就掛掉。
“第一件是,這是什么東西,我在它的身上,感覺到我的氣息,我跟誰雜交了嗎?”隨著生命之神的話,一個光團被某種無形力量‘抓’了過來,懸停在安格等人的面前。
光團被‘抓’住,卻一點都不安份,左突右竄的掙扎,試圖脫出控制。
那熟悉的氣息,一下就讓大家認出它了,赫然是神之軀里逃竄的‘神靈’,字面意義上的神靈,神的靈魂。
“它被你抓住了?果然,森林里沒有東西能瞞得過你。”奈格里斯說到。
“這是什么東西?”生命之神好奇的問到。
奈格里斯把種神計劃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這種違背自然規律的東西,消失吧。”生命之神淡淡說到,話音剛落,一股力量就作用到‘神靈’上,把它碾成碎片。
奈格里斯心里狂喊:暴殄天物,你不要給我們啊,這么好的研究樣本和能量。
但它沒敢說出口,生命之神都說違背自然規律了,總不能違背它的規律吧,何況也來不及了。
反倒是安格不停的招手,把那些碎片引導過來,小天使也蹦蹦跳跳的,像捕蝴蝶一樣把那些飄散的神靈碎片捕捉。
“第二件事是,我想看看新生的生命之樹。”生命之神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
奈格里斯注意到,生命之神說的是生命之樹,而不是世界樹,這讓它頓時愣了,難道它說的是小樹苗?它是怎么知道小樹苗的存在?它怎么知道小樹苗在他們手里?
“您說的生命之樹是?”奈格里斯試探的問到。
“不死之神身上,有生命之樹的氣息,它跟你們在一起,但是我感應不到它的存在。”生命之神說到。
安格把小樹苗掏了出來。
小樹苗已經習慣了這種突然變化的環境,有些懶洋洋的,不過很快它就興奮起來,因為四周的環境截然不同,好多生命的氣息。
它連忙扒到盆沿上,探頭探腦的看著,看到好多樹,草,花,還有一個巨大的生命氣息,這讓它興奮的揮起枝葉,用力的散發著信息:用力——長——長——
從語氣上都能感受到生命之神的笑意:“呵呵呵,好有活力的生命之樹,跟我小時候一樣有活力。”
“呵呵,你別胡說了,你自己說的,你小時候沒有意識。”奈格里斯當場拆穿生命之神的謊言。
“呃,我有這樣說過嗎?你記錯了,你年紀大,記錯了。”生命之神矢口否認。
一股意念聚焦在小樹苗的身上,這種聚焦,讓小樹苗更興奮的,揮舞著枝葉:呼呼——長——呼呼——長——
生命之神就像一個看破世情的髦耋老人,突然看到小孫子來了一樣,說句話都要笑出聲來一樣:“呵呵,真有活力,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樹,等我消亡后,你就是世上唯一的生命之樹了。”
奈格里斯頓時有點傷感,一個活了九萬一千多年的超級生命,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永生不死這么難嗎?連號稱生命的神祇都做不到?
“生長枯死是自然的規律,我不能違背它,只能送你一點小禮物。”隨著生命之神的話,一點綠色的光點突然浮現在空中,然后緩緩的飄落向小樹苗。
然而沒等落到小樹苗的身上,安格卻探出手來,托住綠色光點,問到:“什么東西?”
那架勢就像一個阻止別人亂喂自家孩子零食的家長。
“一些生長過程的經驗與知識,有些形成經驗的環境已經消失,它成長的過程可能碰不到這樣的環境,很難再得到同樣的經驗,也許這些經驗對它以后有用。”生命之神很難得說了一長串的話。
這樣一說,安格就明白了,生命之神當初成長的環境是獨一無二的,小樹苗不一定會碰上,無法產生同樣的經驗。
但萬一碰上同樣的情況,沒有經驗應對,很可能會導致意外或死亡。
就像生命之神現在所患的病,萬一小樹苗以后再碰上,也能有應對的經驗。
植物面對各種病蟲害的時候,主要是靠規模和進化來應對,讓那些倒霉的枯萎死去,幸運的進化出抵抗力,從而存活下去。
世界樹顯然不可能采取這種方法,所以生命之神積累下來的經驗,對小樹苗很重要。
雖然生命之神這樣說了,但安格還是仔仔細細的檢查那綠色的光點,確認無害才放到小樹苗頭上。
小樹苗呆呆的看著綠色光點沒入自己體內,疑惑的歪歪腦袋。
大家湊過來好奇的觀察著。
小樹苗一見這么多腦袋湊到自己面前,立刻不疑惑了,揮著枝葉指著奈格里斯:用力——長——用力——長 “好像沒什么變化嘛,還是傻乎乎的。”
“呵呵,你看看四周。”生命之神的語氣有那么一絲得意,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一個九萬年的超級生命,還會產生這樣的情緒變化。
大家扭頭往四周看去,只見所有的植物,都在發了瘋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好吧,加速版的小樹苗,還是小樹苗。
以為會覺醒什么新能力了,可惜沒有,奈格里斯失望的跟安格商量起來,征得安格的同意后,才對生命之神說到:“我們可能也許可以治療你的病,讓你活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安格也探手進到安息之宮里,準備砍一根治愈的世界樹枝讓生命之神看看。
但是他的手剛伸進去,就發覺不對勁,那個光頭精壯的神之軀,竟然站了起來,探出雙手像烤火一樣對著安格的手。
小幽魂?安格四處看了看,沒發現小幽魂,試探性的祭出圣光。
神之軀的臉上現出一種很純真的表情,興奮的把雙手湊到圣光旁烘烤著,不過它的光頭腦袋和一身腱子肉,讓這種表情顯得有些傻乎乎。
安格移動手骨,圣光飄到左邊,神之軀跟著追到左邊,飄到右邊,神之軀跟著飄到右邊,手骨飄得快了,神之軀急了,一把抱住了安格的手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