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的最后一刀,爆發出的可怕威力,
不僅直接帶走了迦葉惡尸的性命,還令這四野的虛空,完全破碎,
浩浩蕩蕩的空間亂流,瞬間席卷天地。
鷹愁澗上空,像天塌了一般,一個巨大無比的深淵黑洞,取代了天穹,
洶涌的灰色氣流,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那可怕的威勢,瞬間擴散開來,仿佛天地將要毀滅一般,僅是看一眼就令人心驚膽戰。
此刻,就連上品太乙金仙都不敢說,自己能在無窮無盡的灰色氣流中活下來!
下方尚未遁走的涇河龍王,還有正在戰斗的小白龍敖烈、鼉龍。
一時間,皆是心生驚恐。
比剛剛看到迦葉惡尸被人一刀斬殺,還要震驚,還要恐懼!
這毀天滅地的氣息,是他們從未感受過的!
“完了,這么大的范圍,根本來不及遁走!”涇河龍王緊咬著牙,試圖壓住心中的膽怯。
“要死了?我小白龍還沒有揚名三界啊!”敖烈在這個關頭,想的卻是這些,叛逆的少年總是與眾不同。
鼉龍一言不發,但也是滿臉的不甘心。
另一邊,正在和旱魃大戰的薄魚,還有被敖烈和鼉龍碾壓的水猿小圣,也被這可怕的威勢驚住了。
水猿小圣逃不掉,但下品大羅修為的薄魚,卻有把握逃掉。
可是,
“瘋子!你這個瘋女人!”這位上古巨妖驚怒不已。
因為只有旱魃沒有理會這毀天滅地的動靜,依舊在狀若瘋狂的對他出手,讓他也無法逃離。
薄魚很清楚,面對能湮滅一切的灰色氣流,就算他是下品大羅,恐怕也要沒了半條命,甚至隕落!
眼看著,那無窮無盡的灰色氣流,如滔天洪水一般,就要傾瀉至大地上,毀滅這片山河。
“散!”
“散!”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在這片天地響起。
一道黑色光幕和一道八陣圖形態的屏障,將這片天地籠罩了起來,
那些還未傾瀉下來的灰色氣流,像是被禁錮了似的,直接凝滯在半空中。
而后,無窮無盡的灰色氣流,憑空消散。
胡一刀抬頭看向另一處,只見一道氣息縹緲的灰色身影憑空出現,正是風后。
剛才,就是他們共同出手,消除了一場可能會讓山河崩塌的危機。
風后虛空邁出一步,直接來到胡一刀面前。
“人皇軒轅座下,風后。”
“胡一刀。”
“道友剛剛達到準圣境界?”
“有什么問題嗎?”
“如今這方世界,已經很脆弱了,尤其是人界,更經不起這么大動靜的戰斗,
若無必要,準圣層次的存在,都不會輕易出手,
你若是早就修成了準圣,肯定會知道這些。”
風后說話時,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
“多謝道友告知。”胡一刀拱手道。
他們說完這些,遠處天際,姬九虛的身影才匆匆趕到。
鷹愁澗上空的發生的事,被黑色光幕和八陣圖形態的屏障遮掩了。
所以,下方的涇河龍王、敖烈等,都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況,也沒看到風后的出現。
只是看到無窮無盡的灰色氣流,突然凝滯,然后憑空消散,危機解除!
“吼!”旱魃依舊在瘋狂的怒吼著,渾身沐浴著紅色的火焰。
那些紅色的火焰,帶著些許先天火靈珠的本源之力,玄妙無比,
幻化出各種形態,諸如火龍、火鳳、麒麟等等,在不斷的撲向薄魚。
而此刻,就算看到灰色氣流消失了,薄魚也沒了繼續戰斗的想法,
剛才迦葉惡尸被人斬殺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
再留下去,那他就危險了!
“這個瘋子,瘋女人!”
可是,薄魚既憤怒,又無奈,他被旱魃牽制住了,根本沒有施展遁法的機會。
只能接連祭出自己的白色火焰,去抵擋旱魃的各種攻擊。
“幸好這個瘋女人神志混亂,否則我絕不是她的對手!”
薄魚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他和旱魃同為下品大羅,
但旱魃身上似乎有更強的法寶,而他的優勢是清醒的神志,讓他不落下風。
“但愿那個胡一刀,不會盯上我。”薄魚心道,充滿了無奈,卻沒有太多的懼怕,因為他自認自己沒有得罪過這位神秘的高手。
正當他這樣想著,
忽然,鷹愁澗所在的這片虛空,所有波動都消失了。
正在大戰的,涇河龍王、敖烈、鼉龍,薄魚、水猿小圣,包括旱魃,
全部被禁錮在了半空中,無法動彈。
一道灰色身影,從上空的屏障外,一步步走下。
看清了那身影之后,薄魚心中終于升起了驚懼之意,眼中瞬間充滿了惶恐之色。
他是上古巨妖,自然見識過人皇軒轅的風采,也遠遠的見過風后幾次。
但像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還是第一次!
驚恐!
從上古至今,這漫長的歲月中,薄魚已經記不清自己制造了多少次旱災,
這些旱災中,有超過大半,都被他嫁禍給了旱魃。
旱魃是什么身份?他當然知道!
起初,薄魚也不敢這樣做,但后來有佛門的支持,他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于是,旱魃成了人界最大的旱災怪物。
現在,人皇座下的風后,找上門來了,他豈能不驚恐!
“怎么可能,他們不是走不出火云宮嗎?”薄魚被禁錮,雖口不能言,心中的驚懼卻越來越多。
可是此刻,那道灰色身影根本沒有看他一眼。
風后從虛空走下,一步步來到旱魃面前,
“吼!”旱魃雖然也被禁錮了,但她還能說話,只是混亂的神志,讓她發出的都是這種瘋狂的怒吼聲。
風后看到這些,神色很復雜,眼神中有思念,有憐惜,有痛苦,還有憤怒…
“女魃。”他的手輕輕落在旱魃的臉上,
還在瘋狂怒吼的青衣天女,忽然就安靜下來,渾身的紅色火焰和熾熱氣息,也消失于無形。
但緊接著,她的雙眸中,再次呈現出掙扎的神色,時而瘋狂,時而清醒。
“嗚…”旱魃怔怔的看著風后,聲音充滿了莫名的情緒。
風后輕嘆一聲,抬手在旱魃額頭上輕輕一點,
仿佛疲憊了無數年的青衣天女,第一次進入了夢鄉,臉上也浮現出恬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