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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無體統(中)

熊貓書庫    做個武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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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補還好,越補洞越大,意識到自己話語里的歧義,韋小寶只得用了長句:“你當時未更衣沒入浴,只是回到寢宮卸下了面具敷臉梳頭,所以被我們用千里鏡看了個正著。”

  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蘇荃一聽就知道是哪一天,那天的事她記得很清楚,她肯定沐浴更衣了的,不過韋小寶沒說破,她也不可能不打自招。

  但蘇荃的臉明顯地紅了起來,面上滿是羞赧的神色。

  這時噗嗤一聲傳來,是女子的笑聲,韋小寶扭頭一看,是沐劍屏忍不住掩嘴偷笑。

  這個師兄太正經也太不正經,讓沐劍屏忍俊不禁。

  可她心里卻不滑稽,而是滿滿的崇敬,原來師兄出身青樓,怪不得口舌粗劣。

  而且師兄的人品沒得挑,于最惡俗污濁的世井之地長出了通透玲瓏純粹凈直的翠竹與綠荷,像是讀《愛蓮說》,又像是觀《南山竹》,有些愛了。

  假如韋小寶會讀心術,此刻他一定內牛滿面,他苦心孤詣地想如何博取兩個小師妹的好感,沒想到一通胡諂的大實話就達成了小目標,真是令人唏噓。

  可韋小寶不知道,所以他還得繼續瞎說大實話。

  “公主殿下,假如讓你嫁給一個人,他跟你圓房之后第二天就要殺了你,為了繼續活命,你不得不通過編故事的辦法來轉移此人的注意力,你會怎么做?”

  幸好,清代的文化傳翻和出版業不夠發達,即便是天方夜譚已經傳到了大清,但知道的人很少,而蘇荃又正好對它一無所知。

  可蘇荃一聽韋小寶的假設就臉色變得煞白,她的身子都顫抖起來,聲音也像被風吹拂的羽毛一樣飄浮一定:“其實就是指我對嗎?只不過豪格一直沒有殺了我,不是我編故事編的好,而是他好像很怕我。”

  蘇荃又冷然地“啊”了一聲,剛想解釋“豪格就是…”,卻被韋小寶搶了話。

  “我知道,豪格就是洪安通,我已經在紫禁城上當眾戳穿了他的面目,我還知道董鄂妃和榮親王都是豪格逼著你們殺的。”

  “是毛東珠,當時我還沒有進宮,東珠其實也不想這么做,可不這么做豪格就會對順冶動手,她告訴我說有段時間她都快被逼瘋了。”

  “為什么?我以為她是與董鄂妃爭寵不利才下了毒手。”

  蘇荃卻鄙夷地笑了:“爭寵不利?爭寵不利會有建寧?雖然有太皇太后看著,可即便是翻了牌,不想要孩子辦法多的是,很難嗎?”

  “唔,應該不難吧!”韋小寶都不好意思說知道,他可不能承認他是老司機。

  蘇荃卻繼續往外放猛料:“其實一開始順治很喜歡東珠的,不過她頂著琪琪格的名頭,總覺得不純粹,后來她就犯了傻將實情告訴了順治,結果順治就再也沒拿正眼瞧過她了,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直舒胸臆,蘇荃整個人都舒坦了,從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可沐劍屏和雙兒卻面露惡色,很明顯蘇荃的話刺到了她們,不茍同。

  雙兒也沒有再練功了,卻克刻自己沒有插話,但韋小寶一樣注意到了,看到了她們的表情,韋小寶心中竊喜,今天開到豹子啦。

  于是韋小寶將話題住回收:“我就直說吧,豪格這么對你是因為大歡喜法修持的陰陽二氣必須二人同心,他對你不放心,他出事了之后你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離開他的視線。”

  蘇荃又吐了一口氣:“我其實猜到了,可我就是心中不平,男人沒有本事保住自己的家,憑什么要讓女子背負責任,我出身博爾濟吉特氏,也就是孛爾只斤氏,后者是蒙語的讀音,你可知道孛兒只斤氏?”

  韋小寶點頭:“我知道,成吉思汗的黃金家族。”

  “那就好辦了,成吉思汗的妻子孛兒帖也被人虜走過,還生下了一個不是鐵木真血脈的兒子術赤,可這不妨礙孛兒帖成為蒙古的第一旭真,她生下了四位汗王,可見成吉思汗有足夠的胸懷容納她,孛兒帖也以她的婦德回報了成吉思汗,成就了黃金家族的輝煌,這就是我的祖先。”

  蘇荃講述完這些久久不能平靜,連胸脯都劇烈地起伏著,這是喘大氣所致,讓韋小寶不得不別過臉去,畫面太美,不敢看啊。

  可蘇荃又補了一刀:“我希望我的夫君能給予我同樣的信任,如果他能,我也將像先祖孛兒帖一樣回報他一個黃金家族。”

  有很大的難度,哪怕愛上野馬,也沒有幾個男的能承受家里有一片草原。

  韋小寶玩的就是心跳,他從蘇荃的話里悟到了點東西,于是他趁熱打鐵:“只要那個男子給你絕對的信任就行了嗎?”

  “那當然他還得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氣吞四海八荒的豪情、胸懷和臂膀。”

  靠,標準這么高么,那不就是能力、心胸和壯志頂天的人了嗎?哪找去?

  還真不用找,眼前就有一個啊,洪熙官好像跟這個也沾了點邊吧?

  韋小寶眼睛又轉了起來:“假設有這么一位奇男子,但他已經有了妻子,如果他愿意冒著武功盡失的風險與你一同修練大歡喜法,那他算不算對你絕對信任?”

  蘇荃白了韋小寶一眼,讓后者十分尷尬,忙出言解釋:“我說的肯定不是我,不要誤會。”

  蘇荃的眼里好像在看一個小弟弟,又覺得這位小弟弟長得實在是不夠俊秀挺拔,雖不失可愛,卻矬了些,只能當小弟弟,卻不能當老公的那種。

  韋小寶無奈一笑,也懶得解釋了。

  可沐劍屏和雙兒卻不干了,齊聲否決:“不行!師兄,你怎么能這樣,師父雖然不喜歡你,可她也很關心你的。”

  雙兒說得還隱晦些,沐劍屏就直接點了出來:“不行!韋小寶,你怎么可以破壞師父的家庭,師父跟師伯感情那么好,他們中間可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我要告訴師父你干的好事!”

  雙兒和沐劍屏一聽就聽出來韋小寶說的正是洪熙官,沒辦法,所有的條件都套上了。

  韋小寶卻轉過臉去對著雙兒和沐劍屏苦笑:“可反清復明的大業正需要師父這么做!”

  說得很堅決,韋小寶都差一點說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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