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鰲拜和豪格的后手,也只有他們手里拿著好幾本四十二章經,知道寶藏的秘密。
而且他們麾下有高手,能伏擊小桂子并將其斬殺。
實在是太可惡了,奪位失敗還要拖著康熙墊背。
這條一桃殺三士的計策很毒,將寶藏的消息泄露出來,讓八旗離心離德,朝廷已經被他們弄得分崩離兮,祖宗基業眼看就要塌了。
康熙是怎么樣都想不到韋小寶是假死脫身,他現在對豪格既充滿了憤慨又感到害怕。
這個伯伯太強太會隱忍,就像一條躲在陰影里的毒蛇,隨時準備躥出來咬人。
可康熙也實在想不出什么好招數,八旗貴族現在個個心懷詭胎,不但想著寶藏,還把目光瞄向了九五之位。
如果能搶到寶藏,再拉攏一批人,有錢有兵馬,沒準他們也能坐坐皇位。
誰讓愛新覺羅家不爭氣呢,好好的大清糟蹋成現在這個樣子,愧對祖宗!
當年跟著圣祖爺起事,各家也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拼殺出來的,現在康熙和豪格因為爭位把屬于大家的鐵桿莊稼毀了,那就不能怪他們不守誓約。
旗主貴族們有了想法,支援皇宮的心思也淡了,紛紛抽離人手,開始合縱連橫,康熙的援軍沒來。
打到半夜,各旗的旗衛們只留下些散兵游勇呼喝支應,真正的主力早就沒了影。
班布爾善當然也從中感受到了點什么,戰場從焦灼轉向了松垮,一定是有事發生。
命人一打聽,班布爾善樂瘋了。
本來他負隅頑抗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天上砸下了個大餡餅。
鰲拜死了、豪格臭了,現在最有機會、最有名望的反而變成了班布爾善。
他是康熙的族叔,跟豪格和福臨是一輩的兄弟,正值壯年,戰功赫赫。
往上數同一個圣祖爺,往旁邊看與各旗沒有很深的牙齒印。
往下算不管是豪格的手下還是鰲拜的嫡系,想活命都得投到班布爾善麾下。
只有班布爾善當了皇帝,這些人才有活命的機會,還能更進一步洗脫罪名,保住他們的紅頂子。
搞來搞去,最后全便宜了班布爾善。
他當即決定停止攻擊,不打了,與各旗談判會盟。
而且班布爾善還光明正大,一點也不怕手下知道,他是這些人眼前的出路和希望。
班布爾善還讓人朝皇宮里喊話,針對的目標是康親王。
只要康親王罷手,聯手廢了小皇帝,并支持班布爾善,那么他也不追究康親王跟他們動刀子的仇怨。
就是陽謀,如果康熙把康親王給做掉,小皇帝就會陷入眾叛親離的絕境。
如果康親王被說服帶頭投降,那康熙也完了。
假若策反不成功也無關緊要,拖出時間來,等班布爾善與各旗談好,再等到來不及召集的鰲拜一系兵馬馳援,那攻下紫禁城也易如反掌。
于是康熙就這么陷入了囚徒困境,他摸不準康親王的心思,害怕變生肘腋。
也不能動手除掉康親王,那樣是自斷雙臂,不但不得人心,還給叛軍送溫暖。
康親王的情商一點都不低,他一眼就看穿了班布爾善的打算,可他也沒有辦法拆了這招,只得只身求見自困在慈寧宮中的康熙。
康熙對著太后的棺槨閉口不語,看起來是如此的蕭索凄涼,連寡母都沒了,只剩下孤兒。
而且建寧也失了蹤,怎么找都找不著,康熙也只能認為是皇宮里的奸細趁亂將建寧虜走了。
他一面自責一面憤恨,卻無計可施,只能孤家寡人的與自己過不去,獨坐幽宮等死。
康親王見康熙不出聲,只得勸,他抱拳一禮,鞠身舉手齊額:“皇上,走吧!”
康熙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猛地一震:“走?去哪里?”
“扶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靈柩,連夜出宮,突圍出京城,去草原,博爾濟吉特部雖遭重創,但整個喀爾喀部的實力猶在,老祖宗去之前讓皇上事不可為便離京,一定是安排了后手。”
康熙想起了孝莊的叮囑,又是一震,老太婆雖然討厭卻也料事如神,只聽得豪格回來便料到了后事進展。
他又想到了順治的危機,前面都沒空想,經康親王這么一提康熙才想起順治并沒有被擒,葛爾丹也只是伏擊,卻并不敢攻擊喀爾喀本部,老爹離家出走應該也是有所布置的。
想到這些康熙的心又寬了些,他望向康親王:“王兄會跟朕一起走嗎?”
康親王卻令人失望地搖了搖頭:“臣會讓禁衛營誓死護衛皇上,但臣不能走,一旦臣也走,皇上就走不了了。”
其實康親王有潛臺詞:跟著你去草原上吃沙子?一不小心小命都會丟!
留在京城至不濟也能當個富貴王爺,不管誰坐上那個位子,都不會也不敢找康親王的麻煩。
康親王本來就是旱澇保收的行情,反而因為昨天進了宮被拖累了。
他也料定了,如果康熙想逃就一定不敢拿他怎么樣,沒了禁衛營的護衛,哪也去不了。
看著康親王澄亮的眼神,康熙下了決心,他背起手來,撐直了腰,聲似鐵石:“好,朕馬上走!”
康親王言拜了下去,這一次跪了:“臣祝皇上一路順遂,恭喜皇上重登大道,古有越王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吞吳之故事,皇上若能勵精圖治,必能重振聲威,臣在京城翹首以盼皇上重臨。”
這馬屁拍的,讓康熙渾身血脈奔騰,骨頭都輕了幾分,唉,熱血少年,就是這么容易上頭。
康熙都忘了,他這么急匆匆跑路,偌大的皇宮,充盈的內庫,數不盡的財寶金銀,全都成了康親王的晉身之階。
幾句勵志的好話而已,值什么錢?想聽?幾籮筐都不在話下。
把小皇帝忽悠走了,康親王還打算跟班布爾善掰扯掰扯,到底誰有資格坐那個位子。
當然康親王也不會那么馬上露頭,他得等草原上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