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師兄跟史學姐其實挺合一擔的,性格相投,都是那種直來直去的潑辣性子。
奈何金師兄于此道已通六竅,所以他被史學姐針對了。
史學姐就是這么剛,硬賴著不走,一旁眾人也只得捂嘴巴,高手過招,閑人免近,會誤傷。
蕭擬紫現在看起來倒不像是找來的,而是幫史錦白撐腰壯膽的護法,混進來了。
魏溯難則賣了個破綻,終于脫出了“魔掌”,開始履行自己苦命的煮夫職責。
但他也不是悶聲不吭,這時不能躲,他拿起了個豬蹄給武協這幫家伙展示花活。
“大家注意看,其實武術在我們日常生活中有許多應用,就像我現在削的這個豬蹄,行刀去毛的時候很多人不懂得利用刀子的鋒芒,不要將刀豎著,也不能放平,得有一個切入的角度,刀鋒與刀面不同,刀面斜著刀鋒正好與毛須呈直角,同時用刀不能太過用力,只須輕輕地把住就行,如此能適應凹凸不平的表面,不至于跳刀,還省力。”
他一邊說著一邊唰唰唰唰地剃毛,一只豬躥三下五除二就刨得光滑,又換一只,比削土豆都快。
一旁的眾人見狀也踴躍參與,沒想到搞個燒烤還能學兩招,也紛紛跟著魏溯難試手。
還真的挺靈,平時笨手笨腳的木頭們,經過魏溯難這么一開竅就通了,原來用刀也不是那么難,主要是以前他們都想以力取勝,從來沒有想過找手感。
見大伙都找到了感覺魏溯難不忘加深理解:“其實手感訓練也是直覺訓練的一部分來著,不要小看它,人的神經敏感度超乎我們想像的。”
也得邀一下功,抵消一部分將蕭擬紫招來的罪過:“嚴晶心的課題就是研究這個,不過課題里是用藥物輔助,幫助那些有疾病的人,但這方面的研究對正常人也有很大的幫助,我們并不能很好地使用我們的知覺,以至于很多我們可以做好的事都耽誤了。”
魏溯難算是深入淺出,他處理完了豬蹄又開始片牛肉,并不像想像中那樣直刀切,而是斜刀片,用手掌壓著刀面,一刀劃過就把能片出巴掌大的牛肉。
“切肉也一樣,大家看,我用手掌壓往刀面,就避免了切到手的風險,也壓住了肉塊,然后我拉動刀鋒,肉片就被片了出來,直刀是切不出那多大的肉塊的,因為肉塊軟會動彈,承不住力,可我墊在案板上斜片,案板就將肉給支了起來。”
觀看了魏溯難的操作,好幾個家伙也學得有模有樣,與蕭擬紫同來的另一位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胳膊:“真是優秀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蕭擬紫撇了撇嘴,忽然靈機一動,也支了起來:“魏溯難,聽你這么一說,我覺得武術也不是整天流大汗出大力的,像我們這樣的女生能練武術嗎?”
嚯,這一軍將的,一下子把魏溯難逼到了墻角。
他還沒得推,魏溯難現在是武協的會長了,金師兄已經讓賢了。
蕭擬紫使的好招數,打不過干脆就加入,不收,就體現出了嚴晶心沒氣量,收了,那就打入了敵人的陣營,可以想辦法中間開花。
不等魏溯難為難,嚴晶心站了出來:“當然可以啦,武術的終極作用是強身健體,對于任何人都適用。”
輸人也不能輸陣啊,嚴晶心看明白了,蕭擬紫來者不善,想讓她當眾出糗。
史錦白見風使舵,沖著金前進:“看,武協就應當敞開大門來者不拒,哪能關起門來過家家的。”
“太上”開了“金口”,金前進也只能咽進肚子里悶聲不吭,他總覺得史錦白用心不良,可他又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至于他自己會不會是主意的一部分,金師兄沒那覺悟。
處理好了食材,燒烤大會正式開始,餓得前心貼后背了都,不過有準備蛋糕餅干飲料,可以墊墊底。
魏溯難心無旁騖地烤東西,不敢多吭一聲,現在他吃上了夾心餅干,嚴晶心和蕭擬紫一左一右侍候著,傷腦筋。
也不能冷場,沉默也是呈堂證供來的,魏溯難想了想,挑了個夢境里的話題,蕭擬紫插不上嘴,卻很合嚴晶心胃口。
“在一個大的容器里,如果混合進了各種藥材,它們相互間的制約關系會受到影響嗎?比如兩種藥性的疊加,或者數種組方引發的藥性沖突。”
嚴晶心稍一想就明白魏溯難問的什么,她心里一甜,還沖蕭擬紫甜甜一笑,看,我們就是這么合拍,有共同話題。
“那要看容器里的反應條件,其實中藥的問題就在于這里,它的反應條件很粗曠,無法精細的定性定量,不過既然長期以來都這么用,應該還有是一個容錯機制存在的,比如人體的抗力,中藥極少是藥性極端的,它總在一個范圍內。”
魏溯難收到了啟示,他干脆更進一步:“那有什么跟仙靈脾一起使用能激發藥效?”
嚴晶心的臉刷地紅了,然后她又想起來旁邊的這位聽不懂,這是她跟魏溯難獨有的小情趣。
她也豁出去了,可聲音還是有些顫:“煎甘草汁就可以啊,甘草和味的,能加速代謝。”
蕭擬紫發現了嚴晶心的不對路,可她支起耳朵來也只聽了個寂寞,每個字都聽得明白,就不知道這倆說的啥,至于嘛,討論個中藥都興奮成這樣。
于是她強行地插入了話題:“中藥就是因為不定性不定量而被詬病,哪怕是再溫和的反應,只要是反應,服用的人體就會有壓力,特別是劑量不明的情況下,你們既然是做這個研究,就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嚴晶心聽了撇嘴道:“那是你們對中藥的藥理一點都不了解,中藥講究陰陽平衡不是隨便亂說的,它的平衡機制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組方里的很多藥物其作用本來就是為了平衡藥力,算了,不懂的也沒法說明白。”
這么傲嬌的態度讓蕭擬紫臉色一白,但她隨即又不生氣了,作吧,就是要讓你暴露公主病。
可魏溯難腦子里卻如洪鐘大呂,回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