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弦月宗滅門,鐘鎮岳逃到云海市隱姓埋名,與人為善,一隱居就是十年,但三年前云霧門在霧山區立足,用了一年站穩腳跟后便有些不安分,試探起鐘鎮岳和他的云嶺武館深淺,當察覺到云嶺武館好欺負后,變本加厲…”
陸煉宵翻看著云霧門、云嶺武館兩大勢力沖突的詳細資料。
這些資料都是他從程御風手上要來的。
一部分來自宋清提供,一部分來自程御風短時間的調查。
“鐘鎮岳似乎看出了云霧門的隱患,知道他不反擊,云霧門絕不會善罷甘休,于是在半年前應該就在布局了,為了混淆視聽,他還暗中策劃了黑鷹門、大龍旗等勢力和云霧門的沖突,確保云霧門覆滅后所有人的目光不會只盯在他一人身上,然后提前一天,當著數十人的面被莫橫江打傷…”
接下來,就是陸煉宵經歷的事了。
鐘鎮岳的計劃沒有任何破綻。
哪怕武道協會,雖然會懷疑他,調查他,但估計也不會相信一個重傷之人能滅得了云霧門滿門。
所謂的調查也是走個程序。
可問題就出在宋清身上。
資料顯示,鐘鎮岳和宋清是重組家庭。
十年前,宋清帶著女兒,嫁給了鐘鎮岳,只不過這一點他們并未宣揚。
似乎組成一個家庭,能更好的洗清鐘鎮岳身上弦月宗余孽的嫌疑。
兩人半路組成的家庭,使得鐘鎮岳不知道,宋清祖上居然和混元宗有舊。
丈夫危機,云嶺武館覆滅在即,她心急如焚下動用這一人情,請混元宗出面庇護。
請混元宗庇護也就罷了,偏偏他這位真傳弟子還撞破了他的計劃。
“鐘鎮岳當時應該在離云嶺武館不遠的位置,坐在車上竊聽著云嶺武館中的風吹草動,我那個院子,十有八九也被安裝了竊聽器,他顯然知道我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合理,可偏偏…我表現的太謹慎了…”
陸煉宵嘆息了一聲。
是的,太謹慎了。
他可是真傳弟子。
混元宗真傳!
即便知道他鐘鎮岳一個換血武師布局了這一切又怎么了?
混元宗真傳,何等身份,完全不會將一個小小的鐘鎮岳放在眼里。
正常情況應該是以此為把柄,狠狠的敲詐鐘鎮岳一番。
這一點,從鐘鎮岳準備了一千萬、一個億,乃至于舉宗投靠并每年奉上四千萬好幾條退路就能看出一二。
他都做好了被他陸煉宵敲竹杠的心理準備了,可結果…
他陸煉宵太謹慎了。
不聲不響,直接就要走人,回混元宗。
甚至連自己的車都不開了。
這一下鐘鎮岳慌了。
能嚇得一個真傳弟子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他究竟發現了什么!?
他的布局!?
還是…
他弦月宗余孽的身份!?
答案極可能是后者。
只有弦月宗余孽這個身份才能將一個混元宗真傳嚇得掉頭就在。
于是鐘鎮岳顧不得自己身上有傷,顧不得做好充分準備,匆匆忙忙開車接到了他。
等得知他要去凌云山脈時,更是失了方寸。
考慮到自己強大的實力,以及他陸煉宵只是個煉臟武師…
他心一橫,開車載著陸煉宵走荒山野嶺,打算在無人之處痛下殺手。
只是沒想到,陸煉宵居然辨認出了他的身份,在他沒來得及下手時,先下手為強…
“信息溝通…真的很重要。”
陸煉宵理清著事件的前因后果。
或許真相離他的猜測會有一些出入,但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是弦月宗余孽的話…那十個億就是真的了。”
陸煉宵身形頓了頓。
十個億啊。
不得不說,他心動了。
如果真能得到那十個億…
他的新歌,絕對能一炮而紅。
到時候通過神秘晶石帶來的星光,怕是不止一點兩點,三點四點、五點六點、七點八點都絕非難事。
“財帛動人心。”
陸煉宵明知道這里面涉及到不小的兇險,但…
現在的他,已經是混元宗真傳了。
即便事情朝最壞的方向發展,大不了他躲在混元宗內,大日劍宗還能殺上門來不成。
因此…
“富貴險中求。”
陸煉宵拿出手機,直接聯絡了程御風。
“老哥,什么事?”
“我今天游覽云海市美景時,突感身法有所領悟,需得回山好好練一下身法,可偏偏我剛剛接了任務,需得護持云嶺武館一個月,你幫我找個人去云嶺武館坐鎮一個月,事成后,貢獻值可以歸他。”
陸煉宵道。
“身法有所領悟!?”
程御風一怔,緊接著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沒問題,交給我,我這就去附屬宗門中找個武師過去,貢獻點什么的就不必了,想必那位宗主得知是替你這位混元宗真傳辦事,高興還來不及。”
“那行,事成后我請他吃個飯。”
陸煉宵說著,和程御風再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一個月。
鐘鎮岳身上的事會不會引起什么波瀾,一個月足以看出來了。
陸煉宵聯想到身上那一串鑰匙。
片刻,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里面很快傳來了左仁的聲音:“老板。”
“帶著左義、嚴順,去云海市,我要你們調查一個人的行動軌跡…可以讓趙亮替你們提供技術支持,黑進路邊攝像頭…”
陸煉宵說著,語氣一頓:“調查的事隱秘進行,不用著急,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
“是。”
左仁馬上應聲。
陸煉宵編輯了一下鐘鎮岳的資料和信息,發給了左仁。
這個時候,凌云山混元宗宗門已經近在眼前了。
踏入混元宗后,陸煉宵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果然。
武道界,什么意外都可能發生。
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任務,居然牽扯出了這么多內情。
最終他殺了個凝罡境強者不說,這位凝罡強者身上還涉及到一門三神境的弦月宗,以及…
頂尖勢力——大日劍宗。
“還是在混元宗待得安全。”
陸煉宵嘀咕。
不知不覺中,他對混元宗居然已經產生了一種認可感和歸屬感。
陸煉宵上了山,程御風亦是很快找到了三個接替他坐鎮云嶺武館的人選。
兩個換血,一個煉臟。
考慮到一個月后的情況下以及云霧門已被覆滅,陸煉宵選了一個煉臟武師。
當然,對外宣稱他是覺得這位煉臟武師屬于混元宗真傳子嗣,想要照顧一番對方。
至于宋清等人的反應…
她們沒什么反應。
她們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個人情就真能將混元宗一位真傳栓在云嶺武館一個月。
對方讓人來代替自己坐鎮云嶺武館才是正常操作。
接下來的時間里陸煉宵像往常一樣,大部分時間留在山上修煉劍術、身法,時不時抽空去音樂學院上上課。
藝術大學的要求明顯不如正規大學苛刻,再加上陸煉宵拜師國內頂尖詞曲人方云山,本身也算小有名氣,請起假來輕而易舉。
上課之余,他保持著和章小婉、李婷婷、魚小柔幾人的交流,在不斷的接觸中了解魚小柔的性格。
不過目前身在混元宗,有這個超級靠山在,他倒不急著確立關系,兩人維持著朋友關系,并未深入一步。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
陸煉宵等待著左仁那邊傳來消息時,程御風和另一位混元宗外圍弟子卻是找上門來。
這位外圍弟子不是別人,正是幫他牽線搭橋,三千萬換給了他一個依附混元宗名額的唐盛之子,唐元。
此時這兩人帶著陸煉宵神神秘秘的來到了天海市一個聚會中。
聚會的級別…
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參加聚會的百余人,陸煉宵看到了二十個以上的煉臟武師,其中不乏有武師已然換血。
剩下的人一個個也是衣著鮮明,裝扮靚麗。
“話說,你們現在可以告訴我,將我叫過來是何原因了吧。”
陸煉宵說著,看了一眼會場上來來往往的商人、武者:“該不會是讓我和某個公司簽署合作協議吧?我天道劍宗壓根沒有拿的出手的高手,而我自己也沒有足夠時間去幫某家公司料理瑣屑事宜,這協議我可不想去簽。”
“你來說。”
程御風卻是將目光轉向唐元。
當下唐元開口道:“陸真傳應該明白,大城市中頂尖資源基本上都被大型勢力壟斷,以我們天海都市圈的五座城市為例,那些資產幾百億、上千億、數千億級的集團勢力,背后至少都有真武門、萬星門、青河劍派、龍象宗一級的關系,或巴結長老,或直接和宗門簽約。”
陸煉宵點了點頭。
“大派將頂尖資源瓜分,普通人員則被中小型武館盯上,但那些資產十幾個億、幾十億的機構如何自處?”
“嗯?不是和那些中小型勢力簽約么?”
“中小型勢力的影響力終究有限,萬一那些十幾億、幾十億的公司集團想要發力發展,必然和那些上百億、數百億級的勢力發生碰撞,那些中小型勢力還能去和一流大型勢力死磕?這個時候他們就得另謀它法尋求出路。”
唐元說著,目光落到了陸煉宵身上。
陸煉宵心中一動:“頂尖勢力中的真傳弟子?”
“對,聽說陸真傳需要一些資金。”
唐元道:“頂尖真傳弟子的實力不算什么,但單單‘真傳弟子’幾個字的份量,就抵得上一位凝罡強者,簽下一份年費用幾千萬的合約不算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