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報應,這就是云霧門囂張跋扈的報應!”
云嶺武館,宋清得到弟子邱河帶來的消息,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既然云霧門已經滅門,云嶺武館的危機已然迎刃而解,接下來就用不著我額外坐鎮了,我會在云嶺武館在待三天,三天后若云嶺武館再無風波,我便告辭離去。”
陸煉宵道。
宋清雖然有心留著陸煉宵,讓他鎮守完這一個月,直到自己丈夫傷勢恢復。
不過…
對方可不是混元宗附屬勢力的宗主,而是混元宗真傳弟子。
她可不敢對這等大人物有什么過多要求。
當下道:“多謝陸真傳了,我們也是沾了陸真傳的福,您一來我們就得到了這個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好消息。”
陸煉宵點了點頭。
“我們云嶺武館這些年來倒收集了不少拳法刀術,盡管比之混元宗法門來不足萬一,但陸真傳有閑的話也可以當個打發時間的伙計來看。”
宋清說著,補充道:“另外,陸真傳若是有心,邱河也可以帶著您在云海市好好逛一逛,他是云海市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這座城市的美景小吃倒是頗為熟悉。”
“若有想法我會叫他。”
陸煉宵道。
他最近剛將凌霄點浪身法修行入門,沒有多少外出游玩的心思。
要不是這種輕輕松松就能賺五百萬的任務太過搶手,他自己也十分缺錢,未來幾個月在將凌霄點浪練成前他都不會下山。
凌霄點浪的入門是掌握頻率,同時對這門身法隨意運轉,身隨意動。
小成需將身法修成本能,產生記憶,即便突遭襲擊,大腦尚未反應過來,身體本能已經先一步做出規避。
大成,更將這種本能、頻率融入自身,做到完美契合,不止能夠產生本能般的效果,對自身的負荷亦是降到了極致。
至于再往上的登峰造極,據說不止對自身身法運轉的掌控精準入微,完美無瑕,還能洞悉他人身法的變化,通過雙方身法變化做到料敵先知、后發先至。
換句話說用自己的身法節奏帶動他人的身法節奏,從而讓他人落入自己的節奏中。
哪怕對方破解了他的節奏,他也能通過對方節奏的變化第一時間掌握轉變之法,后發先至。
在陸煉宵的認知中,這就是共振和回音。
由于音準這一近乎異能般的優勢,他的凌霄點浪入門除了能夠做到這門身法的信手拈來身隨意動外,還精準的轉化了凌霄點浪這門身法和振波間的關系。
世間所有的物體都在振動,并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
在音準強化到十以后,陸煉宵的感知能夠“看”到聲音的存在。
盡管現在“看”的還不夠清晰,但當一個物體快速移動時,發出的聲音和空氣共振就會形成更強大的振波,通過振波的擴散他就能判斷出物體的移動方向,捕獲到他們的移動軌跡。
也就是節奏。
凌霄點浪登峰造極境就是掌握如何帶動、干擾他人節奏。
就像兩個人如果要生死搏殺,其中一個人逃,另一個人追,逃的人轉向,追的人跟著轉向。
這就是一種簡單的節奏。
只不過登峰造極的凌霄點浪身法將這一點利用到了極致,人們和他搏殺時不知不覺落入了節奏中可自身去一無所知。
即便知道了,想要打破這種節奏,自身的身法變化、力量流轉、氣血爆發也會受到干擾。
這就是凌霄點浪身法登峰造極后的強大之處。
陸煉宵先一步“看”到了軌跡節奏,相當于先一步洞悉了登峰造極境凌霄點浪身法的奧秘,接下來需要做的,便是將這種節奏固化,形成本能,再身意合一。
就像做一道困難的數學題,他有基礎,也有答案,現在在做的,就是推導這個過程,完整的將這個題目解出來。
陸煉宵在宋清安排的院落中踱步,仔細的感知著自己身形變化肉身每一處細微之處的力量運轉軌跡。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他選擇的院子離門口很近,有事方便撤離,可劣勢就是不夠安靜。
眼見吵鬧持續了一會,陸煉宵只得出門,正見客廳中,宋清、邱河等一干弟子正和好幾個穿著武道協會衣著的人爭執著什么。
看到陸煉宵出來,宋清心中一喜,但卻連忙上前道歉:“對不起陸真傳,打擾到您的休息了。”
“怎么了?”
“武道協會的人來了解我們云嶺武館和云霧門間恩怨的情況。”
宋清道。
這個時候為首一人的一位裁決委員會委員目光亦是落到了陸煉宵身上。
當他看清楚陸煉宵那一身白綠相間帶著古風古韻的衣著時,板著的臉馬上變得有些拘謹起來:“這位是…”
“這位是混元宗的陸真傳。”
宋清介紹了一聲:“我們云嶺武館招惹不起云霧門,幸得祖上和混元宗有點關系,得以從混元宗請來了一位真傳替我們坐鎮以震懾云霧門。”
這位委員聽了連忙上前拱手行禮:“原來是混元宗真傳當面,失敬失敬。”
陸煉宵點了點頭。
宋清繼續道:“李委員,如果云霧門真是我們云嶺武館所滅,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花費人情從混元宗請來高人助我們渡過難關呢?”
“我也只是過來問問罷了,畢竟最近一兩年里你們云嶺武館和云霧門的沖突不止一次兩次…”
這位李委員當著陸煉宵的面自然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和云霧門有過沖突的除了我們云嶺武館外,還有周邊的黑鷹門、大龍旗等勢力,尤其是三個月前,黑鷹門門主和云霧門門主更是動了手,云霧門近一兩年氣焰囂張,得罪的武師怕是超出一掌之數,他們都有嫌疑。”
宋清說著,一副委屈的模樣:“我們云嶺武館從建立到現在,一直與人為善,從不結怨,一些小糾葛也是能讓則讓,我認識丈夫這么多年,丈夫始終堅持和氣生財,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他怎么可能犯下這等滅門大罪,殺云霧門二十幾口,何況,昨天我丈夫被莫橫江打傷的事數十人親眼所見,他縱然想要覆滅云霧門,也沒這個能耐。”
“這個…是我們疏忽了,主要是云霧門眾人是被人投毒后殺死,可見滅門者實力不如莫橫江,現在想來,打死莫橫江的那一擊,至少得煉臟大成級武師的爆發力才行…昨日鐘館主被重傷,現在怕還下不了床,此事和云嶺武館確實無關。”
李委員馬上改變了話風。
云嶺武館居然有混元宗真傳的關系?
不能惹不能惹。
“我們這就將重心轉向其他和云霧門有關系的宗派,就不先打擾宋夫人和陸真傳了。”
李委員恭敬的行了一禮。
“多謝李委員還我們云嶺武館清白。”
“應該的應該的。”
李委員客氣的說著,很快帶著武道協會的幾位裁決者很快告辭離去。
看著前一秒趾高氣昂的裁決委員會委員,在陸煉宵一出來后馬上變得老老實實,邱河等云嶺武館弟子望向陸煉宵身上那套衣服變得十分羨慕。
要知道,那位李委員可不是霧山區武道協會委員,而是云海市委員。
國家的六級官員,放到一些縣城去都能擔任副縣長了。
這就是混元宗真傳的份量。
可惜…
他們這些二三十歲,修為連煉臟都不到的武者,根本沒有入混元宗法眼的資格。
“多謝陸真傳仗義執言。”
待得李委員離開,宋清連忙上前感謝。
“我實際上并沒有說什么。”
陸煉宵道。
實際上他從出來到李委員離開,就問了“怎么了”一句話。
“武道協會已經來過了,云嶺武館應該沒什么麻煩了。”
陸煉宵道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院內,被打擾了一番的陸煉宵沒有了繼續練下去的心思。
正好,書房里宋清讓弟子送來了不少拳法、刀法、劍術秘籍,出于開拓眼界的想法,他還是拿出幾本翻了起來。
這些秘籍都屬于普通級。
也就是市面上最常見的刀法拳法。
一些甚至在網上都能搜到。
當然,能搜到是一回事,完不完整,里面是否有細小改動又是另一回事了。
翻了片刻,陸煉宵便有些索然無味了。
他現在的混元宗真傳弟子,混元宗藏書閣的上乘劍術、拳法隨便看,也就頂尖層級的劍術需要花點貢獻。
而頂尖劍術…
在外面,野路子的武師連一本上乘劍法、拳法都沒有,如韋永昌、黃善、季風等人。
小有身份、背景的人才能得到上乘劍術或拳法,如董昌、離人往、董越、常白山等等。
至于絕世劍術、拳法的層次,除了頂尖大派,常人很難接觸。
就算真武門、萬星門、青河劍派這樣的勢力中,各大種類加起來有個一兩門也是極限了。
青河劍派據說就是因為頂尖劍術“大河劍”而命名。
劍術拳法尚且如此,更別說身法、秘法了。
“云嶺武館終究是個小勢力,鐘鎮山平日里又是個老好人,自然搞不到什么好東西…”
陸煉宵嘀咕道。
可當他說出這句話時,突兀聯想到了什么。
鐘鎮山,老好人。
云霧門和云嶺武館一兩年里數次沖突,鐘鎮山都忍耐退讓。
昨天鐘鎮山被莫橫江打得身受重傷,不可能對云霧門出手…
這三點線索任何一點都合情合理。
可陸煉宵從來喜歡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人的行為!
合情合理的地方多了…
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