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在沈逸離開之后,這個世界的一切,保持靜止。
這種靜止實際上并非是時間的靜止,卻同樣可以視為時間的靜止。
再比如,此刻已經擺放在沈逸面前的正確答案。
那就是回溯。
整個世界的回溯,時間的回溯!
只要經歷過一次難以阻止的末日,那就干脆的將整個世界全部回溯到某一個末日尚未開始的時間點上,這樣的話,不就算是阻止了末日?
而且也完美的解釋了為什么沈逸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時間線依然是他離開的后一天。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回溯!
再想想剛才胡慶明所說的,已知的末日最遠不超過一年這一點......
三萬多年來,這個世界,最少也回溯了數萬次!
“竟然是這樣的末日......”沈逸在心中喃喃自語。
知曉了這一點,知曉了這個組織的存在后,很多的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
比如說,為什么這個看似平凡的世界,卻擁有連他這樣的宇宙主宰,都能夠扭曲的力量。
這就是九級難度的末日啊......
“那......時間回溯的點,是在哪里?”沈逸問道。
“......昨天。”胡慶明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準確點說,是昨天上午三點二十四分四十五秒,這是一個很多人都知道的答案。”
原來如此。
這個時間,正是沈逸穿越的前一秒。
換句話說,他穿越了之后,世界的回溯點,正式建立。
自己的穿越,果然是與世界回溯息息相關。
“我知道,這種情況有很多難以接受地方。”胡慶明看著沉思之中沈逸,似乎是誤會了什么,站在門口那里緩慢的解釋道,“我們每一個人都失去了許許多多不曾知曉的記憶,昨天,甚至是前天,對我們而言都是一個遙遠的過去,而且我們或許永遠也無法抵達我們暢想的未來......這或許很痛苦,很難受,但我們都要知道,活下去,高于一切......”
很顯然,胡慶明是擔心他會被蠱惑。
尤其是他身邊的丁香。
這個真相,對于許多人而言,的確是極為痛苦的事情。
誰沒有暢想過未來?
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想要去某個地方,想要實現某個目標,想要和心愛的人結婚,慢慢變老......
這些愿望,在這個殘酷的真相之中,卻成為了永遠不可能實現的虛妄。
也許你現在愛上了這個人,然后想要和她共度一生,但是末日終將會降臨,隨后你與她的一切都煙消云散,下一個輪回,你們之間的緣分未必能夠繼續,即便能夠繼續,也無非就是另一個殘缺的輪回罷了。
沈逸甚至能夠理解。
為什么胡慶明要對丁香如此的敵視。
要么加入他們,支持他們,要么......就是渴望毀滅,渴望敵視的敵人。
因為其余的一切欲望,一切的渴求,無論是金錢,還是權勢,還是別的什么,在永恒的末日和永恒的輪回之中,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當然,此刻的沈逸,思索的并不是胡慶明擔憂的問題。
他的立場,自然是站在回溯組織這邊的,畢竟,如果沒有他們的存在,這個世界早就堅持不到他的歸來,而他的家人,他的朋友的,他的過去的一切,也都將在這漫長的歲月和恐怖的末日之中,痛苦的消亡。
所以,沈逸是感激這個組織的。
但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們是從小就被告訴這一點嗎?”他問道。
時間回溯的點,不過就是昨天。
可是看胡慶明以及他的未婚妻的素養,顯然不是短短一天就能夠培育出來的。
“沒錯。”胡慶明干脆的承認了,“實際上,時間不只有這一個時間回溯點,上一次的時間回溯點,是在八十年前,至于為什么改到現在,還能不能改?那我也不明白,我甚至連究竟已經是多少次回到了昨天都不知道——但這不影響我們守護整個人類文明唯一存活下去的希望。”
“這可不是希望。”丁香在這個時候突然插話道,“這只是茍活,每一次的回溯,抹去的不僅僅是末日,也有我們爲末日而掙扎的努力。”
這番話說出來。
胡慶明的表情,再次有了變化。
他看著丁香的目光也有些不對。
“你是對抗派的?”他問道。
丁香說的那句話,自然是沈逸讓她說的,也是臨時確定的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很顯然,又套出了消息了。
世界回溯組織,如果是以世界的回溯為核心的話,那這個組織,應該算作是“守護派”。
只是守護人類。
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倒退,一次又一次的重來,哪怕永遠也無法觸及到未來,也要守護住全人類的存在。
除此之外,應該還有許多的“末日派”。
厭倦了這種輪回,恐懼這個沒有未來,沒有希望的世界,而決定讓整個世界毀滅。
很顯然,這種派系,應該是除了世界回溯組織之外最多的。
這也是為什么胡慶明最開始會對丁香如此的敵視。
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知曉真相且掌握特殊力量的人,大概率就是末日派的人,他們推動著世界的毀滅,是世界回溯組織從理念上就絕對敵對的敵人。
但是——
應該還有另一種人。
另一種即不甘心輪回,也不甘心滅亡的人。
現在,沈逸已經通過丁香的這句話,從胡慶明的口中套出來了。
——對抗派。
果然是存在著這種派系。
既然存在,那就方便了。
因為泛人理守護協會的立場,毫無疑問,是屬于對抗派!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不加入我們?”胡慶明已經皺緊了眉頭,緊緊的盯著丁香,似乎是想要通過她的表情來看穿她的內心。
“你們那是對抗嗎?”丁香卻毫不留情,“你們只怕已經習慣了回溯!根本沒有對抗的勇氣,稍有不對就立刻選擇逃避,這樣下去,永遠也不會有真正贏下未來的一天!”
這算得上是非常嚴厲的指責。
對于沈逸和丁香而言,甚至是建立在猜想上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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