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截呢?”
兩人走到承玉跟前,阿桂盯著地上被炎顏砍斷下半身的人問。
然后阿桂忍不住側過臉,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眼炎顏。
他對炎顏攻擊這男修的位置有點意外。
當時看見承玉尸體的時候,阿桂腦子里冒出來的第一個感覺是:炎丫頭攻擊的這個位置…
這是嫌這男人長得高嗎?
主要是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滿院子都是大觸角,也分不清誰是誰的。
還有虞昕竹一落地就一通亂砍亂殺,他剛才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虞昕竹身上,并沒留意炎顏這邊的狀況。
炎顏站在承玉的尸體旁邊,也默不作聲。
她也同樣盯著承玉的尸體。
承玉的尸體仍舊是死亡時候倒地的姿勢,一點沒變。
成語前額上被少翡刺的劍也還插在上頭。
炎顏蹲身在承玉周圍的地面仔細查看。
從上半身的姿勢和地上的痕跡來看,承玉的尸體在死后沒有挪動過地方。
可是承玉剛才被砍下來的那截大觸角,卻不見了。
就連剛才鉆過大觸角的地面都平平整整的,沒有一點痕跡。
承玉原本是大觸角的下半截身體已經又恢復了雙腿的模樣,只是被砍掉了一截。
炎顏咬了咬唇,沉聲喚:“噸巴!”
“吼!”噸巴立時現身。
一出來就搖著大尾巴拿毛茸茸的頭去蹭炎顏的腿。
炎顏越來越厲害,打架時候少了,用噸巴打架的時候就更少了,噸巴現在感覺受了冷落。
噸巴特別懷念從前跟炎顏一起打架的日子。
揉揉噸巴的大腦袋,炎顏語氣不自覺柔和下來:“小乖,把那只臭妖怪找出來!”
“噸巴!”
噸巴自信滿滿嚎了一嗓子,開始像狗狗一樣到處嗅。
不過噸巴的饕餮鼻子可比狗鼻子厲害的多,只在承玉的尸體跟前走了一遍,就開始用爪子刨土。
炎顏立刻興奮起來,對阿桂道:“桂叔,在這底下!”
阿桂眉峰一挑,示意炎顏和噸巴退后。
他土系靈根的化神境,刨坑挖土之類的根本就用不著使靈炁,動用神識力量發號施令,空間里的土之力自然就會聽從調遣。
“開山裂地!”阿桂在心里默念。
隨著他的意念,在剛才噸巴用爪子踩踏過的地方,地底發出“轟隆”悶響。
原本平整的地表慢慢向兩邊自動分開,不過片刻,青石院平整的院子里就出現條刀劈斧鑿似得溝壑。
炎顏帶著噸巴躍入溝壑底下,卻空空蕩蕩什么也沒發現。
“噸巴!”
噸巴瞪著獸眼不服氣地嚎了一聲,躍上旁邊的土壁用爪子一通猛刨。
阿桂也進入了土溝里,他看見噸巴在壁上刨了一陣,低頭用牙齒咬住一樣東西用力向后拉扯。
然后炎顏和阿桂同時聽見“呲喇!”一聲,噸巴從土壁上滑下來,嘴里吊著半截扯破的布條子。
另外的半截還埋在土里。
噸巴把布條子銜到炎顏面前。
炎顏接過來仔細打量,道:“是承玉身上的布料,應是被我砍斷的褲子上落下的。”
阿桂點頭,閉上了眼。
然后炎顏就看見一個褐色的虛影自阿桂眉宇間幻出來,直接浸沒入土壤里。
阿桂是用神識分身直接融入土壤里找去了,憑阿桂的修 為,這個尋找方法不過片刻就能搜遍這一大片山頭。
炎顏一邊給阿桂護法,一邊仰頭看向溝壑上方。
阿桂劈開的這個溝壑大約有十二三米的樣子,相當于藍星的四層樓那么高。
承玉的衣衫出現在這么深的地方,一定是那只妖怪逃走時候留下的。
在鹿吳城遇上張季志的時候,炎顏還記得當時說這種妖怪名叫赤蠕…
就在炎顏回憶從前的時候,阿桂身體輕輕打了個顫,睜開了雙眼。
炎顏趕緊看向他。
阿桂卻輕輕搖頭:“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沒有。”
炎顏吃驚:“一個赤蠕精,怎么可能比你的神識之力都跑得快!”
阿桂瞪大眼:“你剛才說啥玩意?”
炎顏:“我從前見過這東西,阿云也見過,聽說是成了精的赤蠕。”
阿桂哈哈大笑,伸手拍拍炎顏的肩膀:
“丫頭啊,赤蠕精要是有這好本事,你桂叔早捉來看家護院了,也省得它們叫劍閣里那些嘴饞的小弟子們撈來烤著吃了。”
炎顏瞪大眼:“劍閣有赤蠕精?”
兩人說話的功夫,阿桂已經帶著她出了溝壑,離開了青石小院,順帶讓弟子把承玉的尸體一起帶走。
在兩人身后,那道溝壑自行閉合。
血淋淋的青石院被不知從哪兒飄來一朵云罩住,落下的雨將血水沖刷至谷底的溪流中。
寧靜的青石小院又恢復寧靜的模樣。
就在劍閣眾人離去之后,在青石院不遠的山林里,走出兩個渾身上下全罩在黑袍里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跟隨契無忌同來觀摩天悲問道的布洛。
“祭司,剛才那個小姑娘就是您特地親自出來查看的人嗎?”
跟在布洛身后的,年輕的黑袍男子好奇詢問。
“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她,但主人交代過要找的人是個年輕的女子,只要是可疑的人就都不能放過!”
布洛邊說,邊向青石小院走去。
年輕男子緊緊跟著布洛,忍不住又問:“可是這個小姑娘好像是少主喜歡的姑娘,您沒跟少主打招呼就跟著少主喜歡的人,惹少主不高興的話他可能會打死你的。”
布洛腳底冷不防打了個趔趄,差點絆一跤。
年輕的黑袍男子趕緊扶住他:
“布洛祭司您當心。呃,對了,您不是放出去一只吞酒嘛,您可以按照吞酒的指引去找人啊,何必這么沒頭沒腦的逮誰都跟著,萬一得罪了少主人…”
布洛不耐煩地打斷年輕黑袍男子的話:
“那只吞酒已經很久沒消息傳回來了,估計早被人弄死了。”
說完,布洛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瞪向身后跟著的黑袍男子:“你要是敢把我的行蹤透露給少主人,我就把你喂給蝎伮。”
黑袍男子打了個哆嗦,驚恐地瞪起眼:“可是布洛祭司,就算我不說,可能咱們的行蹤也早就被少主人知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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