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不服,便明日來戰!”
炎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是尋常那般晏晏淺笑。
只是,這句話傳進白霧殿宗眾的耳朵里,卻是令在場所有人盡皆震驚。
炎顏這相當于向整個白霧殿叫板。
她不過區區一個金丹期修士,白霧殿雖然沒有神境,但幾位長老確全已抵達元嬰境界。
到底是誰給她這大的膽子!
就連旁邊的齊浩廣和右長清,也全被炎顏這番話給震驚了。
齊浩廣生怕宗門里這幫不懂事兒的,把炎顏這位財神奶奶給擠兌走了,趕緊站出來給她替圓場。
“呃,炎姑娘,我等既然推舉你為信任宗主,便是出于我等的一番真心實意。剛才老宗主的遺訓您也看見了,您的觀念完全符合老宗主遺訓中所言,擇新任宗主的條件,所以您不用以這種方式證明…”
右長清也道:“炎姑娘,我請您做我白霧殿信任宗主,完全是出于尊重師父他老人家的臨終遺言,這些年,我只遇到您一位胸襟氣魄完全附和師父的擇宗主標準,姑娘…”
“是啊,我們確是一番誠意…”
右長清和齊浩廣仍想極力勸說,盡管兩人的目的不同,但是最終的目標是一致的。
因此,他倆是打心眼兒里真怕炎顏被宗門眾人給逼走了。
炎顏輕輕抬了下手,制止住兩人的勸說,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白霧殿眾人的當前。
“今日來貴宗門只是單純趕來相助,貴宗門的二位長老提出由我繼承白霧殿下一任宗主,這件事我也十分意外,但我仍決定接受兩位長老的請求,擔任白霧殿信任宗主。”
炎顏的這句話說完,下面立刻想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前排的眾位長老亦是面色各異。
但絕大多數的臉上都帶著或多或少不滿,還有不服氣。
炎顏剛才的這番話,就算是正式宣布,她已經決定接任白霧殿新任殿主之職。
并且從炎顏的語氣里,他們也同時聽出來了,這小姑娘似全不在乎他們這些長老們反對的聲音。
好狂妄!
炎顏瀲滟眸光從在場所有長老和弟子們掃過,語氣沉緩:“我知道你們并不了解我的實力,也不清楚跟著我這個宗主,未來能有何作為。既然我答應當這個宗主,必然要拿出些本事證實自己的實力,順帶堵一堵某些門人的嘴。”
說完,炎顏美眸向旁邊一覷,就落在了剛才一直出聲反對的第二偏殿大長老,詹良的身上。
對上炎顏的目光,詹良也不知為啥,心神禁不住就一顫。
顫完了詹良自己還納悶呢。
他也不知道為啥,自己的修為明明比炎顏高,卻不知為啥,對上炎顏那雙漆黑的瞳仁,他就莫名緊張。
緊張個毛!
對方不過一個金丹期的女娃子。
詹良在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再次抬眼迎向炎顏的目光。
炎顏平和一笑,開口問道:“詹長老來白霧殿有多久了?”
“自當年入宗門時起,至今已有一百五十七載。你問這個作甚?”
詹良雖然如實回復了炎顏,目中卻滿是疑惑,他不清楚炎顏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目光里充滿戒備。
炎顏點頭:“嗯,確實有些年頭了,既然是第二偏殿的長老,詹長老對白霧殿的白連鎖以及白煉功法想必領悟十分深入。”
聽炎顏詢問白煉功法,詹良的表情立馬變得頗有自信:“那是自然,我早年間雖然是以劍道入修行,但自從拜入白霧殿,這百多年一直潛心修行白煉功法,不然也不會修為精進得如此速度,被推舉為第二偏殿的大長老。”
詹良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修行方面的確異常勤勉,也比其他長老悟性更高,甚至就算身為老宗主的親傳弟子的右長清,在對功法體悟方面,也有些地方不及詹良。
這也是詹良在宗門內驕橫的原因之一。
修為高,就算脾氣大些別人也只能忍著他。
炎顏輕輕頷首:“即使如此,今日就勞煩詹長老,在此將白霧殿的功法招式盡數施展一遍。”
詹良挑眉,臉上的質疑更甚:“在這兒?現在?”
炎顏容色平和,輕輕函數:“此刻,就在此地。”
詹良皺眉:“為何要我現在當眾施展白煉功法?你剛才不是說過,不服者明日找你切磋么?”
炎顏頷首:“話是我說的沒錯。不過我至今還未見過白煉功法的全套招式極術法,如何與爾等切磋?”
她這番話說出來,不光白霧殿的眾人,就連站在她身后的虞昕竹,阿桂和邵云心都聽得幾乎驚掉下巴。
他們剛才聽炎顏說“不服來戰”還以為她要用她自己的空間術法呢。
敢情炎顏要用人家白霧殿的白煉功法跟人家白霧殿的眾人對打。
這姑娘莫不是說夢話呢?
這次就連右長清和齊浩廣都聽傻眼了。
一人敢出言單挑一個宗門就夠厲害了,居然還要用他們白霧殿自家的白煉功法。
并且明天就比試,這姑娘今天都還沒見過白煉功法長啥樣!
這姑娘不會是突然被天上掉下個宗主給砸蒙了,興奮地說胡話呢吧!
此刻就連下面站著的眾白霧殿長老都聽傻眼了。
別說修煉到一定境界,就算要真正學會一門功法,從入門到嫻熟至少都要十年八年的。
這姑娘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讓人走一遍就成了。
吸溜面條都沒這么爽快!
詹良站在原地沒動地方,一雙眼睛銅鈴似得瞪著炎顏。
炎顏挑眉:“不是在白霧殿待了百多年了,怎么光站著不動?莫不是把功法給忘了?”
詹良:“…”
他這是忘了么?
他這分明是被驚呆了好吧。
不過看見炎顏始終容色輕松自然,眼神中又帶著十分的認真,并不像說玩笑話的樣子。
詹良的手默默地摸向腰間的白鏈,跨步向場地中央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院落中了,詹良冷不防突然又轉回身,一本正經地看向炎顏。
“咱可說好了,可認真學功法,不興耍人玩兒!”
他咋覺得這姑娘這么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