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背對著蘇阮合上眼簾,時過良久才冷冷的開口言道:“三天時間,交出解藥,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朕會考慮給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機會。”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忽然聽聞殿外有人遠遠的傳來一道急呼:“陛下,陛下!鳳儀宮…皇后娘娘出大事了!”
內務府太監總管殘月,才一進門就直接撲通一下跪地上,其余的半截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卻見眼前那個金冠黑衫袍的男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拂袖破門而出了。
慕北辰前腳踏出寢宮大門,緊接著便有兩名宮女各執一傘跟在左右,幾人飛跑的步伐近乎一致,一道清風似的在敞平的地面上飛掠而過。
轉眼暮色已遲,一路上快步穿行的慕北辰,一襲寬袍廣袖隨風飄飛亂舞,幾個飛身狂奔就甩掉了緊隨于身側的宮女,徑直向鳳儀宮奔赴而去。
在他背后重迭的虛影中,是一遍遍急促的呼聲:“小芊兒…你千萬不要出事,朕不允許你出事…”
一抹墨色的影子浮在天邊那片耀眼的暮光里,漸漸淡成一片透明,沒多久便消失在這方天地間。
忽而掀開一層珍珠簾幕,慕北辰徑直沖到榻前,那珠簾猶如飛瀑四濺在身后唰一下束束散開,于四壁交疊晃動的華光鉆石般炫目,定定的望著正平躺在榻上的雨芊芊,面龐如死灰般毫無血色,他的心突然間似刀割一樣疼。這一刻卻連一個字都難以出口了。
眼眸中映著雨芊芊,微光動蕩,那片視線愈發模糊。
滿肚子話還未曾出口,抬眼間只見太醫們在旁邊跪成了一排,異口同聲的急促道來:“陛下…因為皇后娘娘貴體近日有中毒的跡象,脈象較弱,很有可能會導致小產…”
“小產?”慕北辰心中狠狠地一震,神情呆滯的怔了怔才開口:“她懷孕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太醫連忙應聲回他:“是,如今娘娘已經有整整一個月的身孕了,可是娘娘這體內的毒氣已經完全擴散,所以小皇子和娘娘只能二保一。”
聽了這話,他的情緒立即失控,那眸光如利刃飛射一般,從對面太醫們身上一一穿過:“朕命你們不惜代價救治皇后,倘若她有任何閃失,朕必將讓你們所有人為她陪葬!”
慕北辰近乎嘶吼的冷冷一喝,那冷喝聲里帶著猛獸嗜血般的暴躁,而盛怒之下是驚懼交錯短促急喘。
“倘若這次小芊兒能夠平安無事,以后無論你想要什么阿辰都給你,只求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他凝望著榻上面無血色的小女人,那雙眸子泛起一層猩紅色的淚光,一句話說完,那淚滴已經順著眼角涌出,一滴一滴的落到雨芊芊的臉頰上。
“阿辰,阿辰,我好痛…我的肚子…”雨芊芊在昏沉中喃喃自語,聲音微弱的令慕北辰無法聽清楚那只言片語。
他守在病榻旁,緊緊握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試圖用溫熱的氣息將那股涼捂暖,他覺得此時此刻已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安慰她了,只是睇一道深痛的目光落在她的微微抖動的眉眼間,落在她泛白發顫的唇上,還有那不盈一握的嬌軀,一直有鮮血淌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