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勞倫斯來到樓上房間,敲門甚至打電話都沒有人應。
無奈之下,只能叫來了前臺。
前臺這邊刷卡打開房門,勞倫斯沖進去,發現塞西莉正在睡覺,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去把女兒叫醒,放輕腳步離開,免得打擾到她。
只是到了晚上,勞倫斯終究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再次去喊女兒準備用飯,卻發現塞西莉整個人都呆呆的,好似沒有了靈魂。
“塞西莉?”
女孩子睜著眼,好似完全放空的狀態,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勞倫斯有點著急,“親愛的,你怎么了,不要嚇爹地。”
可惜,他接連喊了好幾聲,塞西莉始終沒有給他半點回應。
這樣的情況,讓勞倫斯感到擔憂和害怕。
并且第一時間撥打了急救電話。
很快,勞倫斯陪著女兒去了醫院。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得到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結果。
“先生,您的女兒大腦中樞…”
醫生說了很多,勞倫斯聽的也很認真。
正因為如此,他才難以接受。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女兒,怎么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呢?
她的女兒可是國內最著名的遺傳基因學研究員。
有著最璀璨的未來。
假以時日,注定要在這個領域取得成就的。
他懇請醫生治療自己的女兒,可惜,大腦是人體最精密的組件,即便是頂級的醫生,對于大腦的問題也只是知曉一個表面。
現在不明不白的就出現這樣的問題,醫生也很好奇。
為了弄明白這種情況,醫生那邊自然是答應下來。
“先生放心,我這邊會著急腦科領域內的專家進行會診,一有進展,就會通知您的。”
勞倫斯也不放心把女兒留在醫院,而且她只是沒有了思想,其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問題。
最驕傲和疼愛的女兒發生這樣的事情,勞倫斯也沒心情留下來開會。
和時硯說了一聲,帶著女兒回家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助理就能解決。
時硯沒有為難勞倫斯。
事實上,塞西莉妄圖偷取他的種子,這點已經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試想一下,如果他真的中招了。
在不知不覺中,有人偷偷生下了一個孩子。
日后他結婚了,難保這人不會暴露孩子的存在。
到時候他的婚姻大概率保不住。
而且沒有經過自己同意就生下自己孩子這一點,只是想到可能性,時硯就覺得惡心。
更甚者,在某種詭異的情況下,他再因為孩子和其母親產生了感情。
這種感情的產生,本身就讓人極其抗拒。
如果是在清醒的時候,他和某個女人產生了關系,從而害的對方懷孕生子,時硯就算是再渣,也會承擔自己的責任。
更何況他并非渣男。
在星盟的時候,他本身年紀不大,不到五十歲。
四百歲的壽命,按照藍星的百年壽命計算,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再加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星際戰場上,更沒有那個時間談情說愛了。
而且身為精神力和單兵作戰能力頂尖的軍團長,自制力這方面也是無人能及。
塞西莉雖然很出色,卻也是在普通人眼里。
她的價值,在時硯看來,連戚檸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這種人居然還敢肖想他的種子,把他當做什么人了?
真的饑不擇食,他也不會苦守戚檸這么多年。
這段感情他惦記了幾十年,誰敢試圖破壞,他絕不手軟。
若非勞倫斯的確是個能力出色的下屬,時硯怎么可能輕輕放下。
若是被旁人知曉,恐怕要吐血。
您都把一位優秀的女孩子弄成這個樣子,未來是徹底的廢了,哪里輕了?
幾日后,戚檸還在研究室里做最后的比例調配,時硯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來到她身邊,見她仰起頭沖自己笑的明媚的模樣,時硯心里的思念不斷翻涌。
彎腰堵住她的紅唇,將人圈在懷中,狠狠的廝磨,以解相思之苦。
洛星湖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嘖嘖兩聲。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兩人有一腿呢?
雖然知道他們倆是朋友,可是見面的次數并不多。
換個地方,居然擦出了愛的火花。
早干什么去了?
一個是星盟的高嶺之花,一個是暗盟的最大惡徒,兩人的結合必定會創造一段“佳話”。
說不定還能引起一場戰爭呢。
他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星盟亂起來的話,那就有意思了。
可惜,可惜,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一場好戲就那么錯過了。
許久過后,看著愈發紅艷的雙唇,時硯眸色幽深。
“資料準備好了嗎?”聲音黯啞的開口。
戚檸揉了揉腫脹的紅唇,把旁邊的文件夾遞給他。
“現在就去?”
“明天上午。”剛回來,晚上肯定要和戚檸一塊用餐的。
不差這半天的時間,還是在這里陪她吧。
“那個女人怎么樣了?”想到時硯差點被迫當爸爸,戚檸就有些忍不住發笑。
時總撐著額頭,心情憋屈的看著笑靨如花的女人,“摧毀了她的精神世界。”
洛星湖“喲嚯”一聲,“這不是成了行尸走肉?”
的確。
一個人被摧毀精神世界,她的所有思維將會全部喪失。
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這是本能,其他的都將不復存在。
同樣的,語言功能也被剝奪了。
在星盟,這是一項法律懲戒。
一旦被摧毀精神世界,將會徹底的變成一個廢物。
洛星湖倒是沒有絲毫的憐憫,他本身就是個情感缺失的人。
見慣了黑暗,就會向往光明嗎?
不見得,有可能還會想著摧毀光明。
他就壓根沒有想過迎接光明。
而且,對與錯,黑與白,誰定的?
這個世界,似乎都要求好人以德報怨。
只要壞人表達出了懺悔,好人就必須得原諒。
不然就是小心眼,惡毒。
與其忍著委屈原諒一個傷害自己的人,洛星湖還是更愿意做個惡毒的人。
畢竟做錯了,就道個歉,反正有人會為他搖旗吶喊。
想要被原諒,哪里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除非你把我的傷害經歷一遍,否則絕不可能。
當初他逃離洛家,星盟無數人在網絡上將他罵的狗血淋頭。
為什么要逃離?只因為他偷看了洛家只有家主才能看的機甲秘密。
洛星湖不甘心吶。
他的天賦不差,憑什么就得讓著洛梵星。
就因為他老子是洛家的家主?
當初洛家家主本應該是他父親的,是那個老不死的為了奪權,暗中派人設計了他的父母。
最終導致他的父母死在一場爆炸當中,尸骨無存。
大家族的權力傾軋,血腥且暴利。
“你們知道3S機甲是怎么研發出來的嗎?”洛星湖道。
兩人視線落到他的身上。
“多多少少有點猜測。”時硯道。
戚檸閉口不言。
“大小姐可能知道。”洛星湖將手中的筆放下,盯著不斷閃過數據的電腦,“是用人類的精神力打造出來的。”
“…”時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重。
洛星湖見狀,點頭都:“就是你想的那樣。”
時硯臉色陰沉,“所以,其他的機甲也是如此?”
“S級以上的機甲都是,而且成功率極低,基本上只有不到兩成的成功率。”
所以,那兩臺3S級別的機甲背后,至少有二十名3S級別精神力的生命消逝。
這對于星盟,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時硯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盲點。
“星盟皇族有人知道,元老會也有,洛家只有家主才能知道這個秘密。如果上面不知道,洛家早就成為眾矢之的了。”
洛星湖也是在看了洛家的秘密后才知曉的,所以洛家才傾盡全力追殺他。
但凡是有一點機會,洛星湖都不想淪落到地下世界。
可惜,上邊的世界,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檸檸是不是也知道?”
戚檸點頭,“知道啊。”
“你們也是用這種方法研制機甲的?”
她沒有任何遲疑,點頭。
“不然呢?地下世界的惡棍多了去了,每天都有人死,很正常。”
時硯按壓著額角,這哪里是正常了。
他也不想說什么了,畢竟死在他手里的人也是不計其數。
這些年,被他毀掉的星球太多太多了。
誰的手也不干凈,自然也沒有批判的權利。
立場不同,不論對錯。
他在旁人眼中是屠夫惡人,在星盟眼中則是戰神英雄。
上午,時硯帶著資料去了科學院。
戚檸這邊繼續去實驗室做研究。
“不是,大小姐,基因藥劑不是已經做完了嗎?你怎么還來?”
明明就是個懶到令人發指的人,怎么突然就勤快起來了?
“營養液,傻帽。”
戚檸盯著顯微鏡,另一只手還在記錄數據。
洛星湖眼神一亮,“這個好,大小姐加油。”
說真的,吃飯真的超級浪費時間。
簡單的一頓飯都需要十幾分鐘。
有這個時間,他能做多少事。
一支營養液,頂多十幾秒搞定。
“基因藥劑必須有上面的支持才能全面推廣,營養液不需要,這個可以自己銷售。”
雖然美食的確很好吃,但是營養并不全面。
就想洛星湖想的那樣,偶爾在特殊情況下,吃飯并不方便。
營養液就可以做到,它能給人體提供最全面的營養。
雖說吧,沒人能常喝營養液,誰還沒有個特殊情況呢。
“大小姐,口味可以做的多一點。”
洛星湖來勁了。
戚檸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水果味的當然要全面。
不如再加個榴蓮味?
或者是臭豆腐味?
會有人喝嗎?
“你想要什么味?”戚檸道。
洛星湖琢磨一下,“屎味的?”
“你先去洗手間嘗嘗,再把味道告訴我。”戚檸拍著桌子笑的樂不可支。
這家伙,真夠貧嘴的。
洛星湖嗤笑出聲,“星羅果的味道吧。”
星羅果是星盟的一種水果,果肉是粉紅色的,果皮是乳白色的。
撕開果皮,里面是一種很好聞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口感特別的細膩柔滑。
當然這種口味的營養液,銷量始終都排在前三。
這種水果不僅僅是長得好看,生長壞境卻很廣,基本上不挑地方。
可以在水中栽培,也可以在泥土中生長。
水培的果肉顏色要更深一點,達到了桃紅色,味道相對的則是要淡一些。
星盟的土地已經很少了,除非是世家大族才能占據一塊。
最常見的水果,就是星羅果。
只要找到種子,在自家就可以進行水培。
條件再苦的家庭也能吃得起。
不過這種果子看著很好吃,營養卻很單一。
科學院這邊,時硯把材料遞給肖邦。
肖院長瀏覽一遍,越看越摸不著頭腦。
“基因藥劑,改造基因的?”
“嗯!”時硯昨晚沒怎么休息好,現在還能感到疲憊。
肖院長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中用。
心底甚至還隱隱有種恐慌。
至于恐慌什么,他說不上來。
“改造基因的目的是什么?”
時硯靠在沙發里,慵懶回答:“延長壽命的。”
“可以延長多久?”他一把年紀了,如果真的可以,只能說他運氣好,趕上了好時候。
“翻倍。”耷拉著眼瞼,繼續道:“后邊都說了,你自己慢慢看,我瞇一會兒。”
察覺到他面色的疲憊,肖院長不再說話,重新開始仔細的瀏覽手中的資料。
這里面的數據和理論,他有很多地方看不懂。
同時,不明覺厲。
大體的意思,肖院長卻是知道的。
這是通過基因的改造,增加人體細胞的分裂次數,同時對于細胞的壽命進行了延長。
服用基因藥劑后,看你自身的體質,該得病的時候還是會得病。
早夭和意外,是沒辦法阻止的。
即便如此,這份藥劑也能讓人的壽命保持在150200歲之間。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生命,似乎是個永恒的話題。
從古至今,無數的帝王為了長生,煞費苦心。
即便是到了現代,作為無神論者,也有不少人為此心甘情愿的掏錢。
保健品,營養品等等,總能欺騙一批又一批的韭菜,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買回家。
時硯瞇著眼,“是真是假你們也看不出來,我這次來找你,是商量合作的事情。”
“合作?”肖院長有些尷尬,難道不是他想的那樣?
“嗯,對半分。”時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提神,“至于說你們要測試,也沒問題,怎么測你們說了算。藥劑的真假就別去折騰了,假的我也不會給你送過來。”
“不,還是要讓醫藥學那邊看看的。”
時硯忍著燥意,“隨便你們,看不懂別來折騰我們,詳細的資料看不懂,說再多也是枉然。”
他的話猶如九天玄雷,劈的肖院長全身的毛都炸了。
對呀,資料就擺在你面前,但是你壓根就沒辦法全部看懂。
他只能看懂不到三分之一的內容,余下的可以說是抓瞎。
“戚檸做的?”肖院長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時總懶洋洋的點頭。
肖院長嘆息一聲,“這個問題需要長期的會議探討,不是一朝一夕就決定下來的。”
如今的老齡化已經日益嚴重,新生兒卻逐漸跟不上。
目前國內新生兒已經跌破了警戒線。
年輕人都不愿意承擔撫育孩子的責任。
這不僅僅是房價過高的問題,國外那些頂尖福利的國家,不也面臨著這種問題嗎?
與其把時間全部放到撫育孩子身上,現在的年輕人更懂得如何為自己減壓。
未來沒有子女的情況如何,他們不管。
他們更愿意“享受當下”。
養兒防老的概念,對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適用了。
這群年輕人,將會以一個時代的力量,徹底顛覆數千年來的傳統。
說真的,肖院長無法理解現在的年輕人。
良好的教養,讓他說不出一些自以為是的言論。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
不理解,只能說明你和他們有代溝,而不能說明他們的做法就是錯的,你的想法就是對的。
他的孫子,現在上大學。
至今都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平時空閑了,就是玩游戲或者出去旅游。
之前他還問孫子,怎么沒在大學里談戀愛。
人家張口來了一句,大學里的戀愛不保險。
甚至還告訴他,談戀愛費錢。
有這錢,他花在游戲里找點樂趣不好嗎?
有了女朋友,指不定還得考慮對方的心情,甚至還要顧慮太多。
怎么想都不劃算。
行吧,肖院長能說什么。
“可以,你們討論吧。”時硯站起身,整理衣裳,“洛星湖已經發現在太陽系外,有更高等級的文明出現的痕跡。”
“你說什么?”肖院長徹底做不出了,“我們沒發現。”
“那是你們不懂。”時硯表情淡淡,“飛船略過時會有痕跡,那是一種特殊的運行軌跡,而空間的扭曲形態,你們目前還沒有掌握,不知道很正常。”
“我們豈不是很危險?”肖院長說罷,又道:“等等,真的有外星人?”
時硯嘆口氣,“咱們所生存的這片星系,共計恒星三千多億,按照每一顆恒星中有一顆宜居星球,像藍星這樣的人類可生存星球就得到三千多億顆。有外星人很奇怪?”
奇不奇怪似乎不好下絕倫。
畢竟他們都沒看到過,更沒有外星人光顧過藍星。
這種說法看似合理,卻沒有得到佐證。
“至于危險,暫且不需要擔心。藍星還不到一級文明,旁人就算看到,也不會放在眼里。”
肖院長莫名覺得心酸。
他們這顆小藍球就這么沒有存在感嗎?
“我這邊不懂沒關系,你能看懂嗎?”
“絕大部分是可以的。”時硯現在想回家休息,“我已經服用過了,你這邊商討吧,至于資料里面的內容,沒辦法給你們講解。”
時硯抬腳離開。
這邊肖院長則是抓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目的達到了,結果如何,戚檸和時硯都不關心。
上邊若是不想把基因藥劑公布,無所謂。
反正就當他們兩人已經服用,日后活的時間久了也有了托詞。
不過,這件事終究沒辦法徹底隱瞞的。
價位定的也不貴,爭取讓所有人都用得上。
它只能讓你的壽命延長,其他的沒有任何作用。
不會讓你百毒不侵,也會讓你百病不生。
你仍舊是個普普通通的你。
肖院長一個電話打出去,不少人都紛紛乘車趕往科學院。
于是,這邊的會議開了一輪又一輪。
中途還想讓戚檸出席會議,為他們詳細講解一下。
戚檸可懶得去那種嚴肅的場合,只是通過視頻的方式,為眾人進行了講解。
“聽懂了嗎?”她在說了近半小時后,詢問對面的眾人。
可惜,他們除了不明覺厲,有一半的內容是不懂的。
她捧著冰橙汁,散漫的有些吊兒郎當,“說了你們也不懂,問那么多有什么意思?”
是沒意思。
眾人腹誹。
可是沒意思也得問,這是流程。
亦或者是求個心安。
“戚小姐你服用了嗎?”
戚檸聳肩,“肯定用了,我自己研發的東西,為什么不用?”
“…”您說的好有道理。
“戚小姐,真的有延長壽命的效果嗎?”
“有沒有我現在也沒辦法和你們證明,又沒有時光機帶你們去未來看看。”這話說的,讓她怎么接,“我覺得有用,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你們別問有沒有用,只讓人檢測一下有沒有害,無害的話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就算不能延長壽命,也喝不死人。”
戚檸也有點燥。
若是你能聽懂,何至于疑神疑鬼的。
這又不是強制性的,用不用在個人。
覺得不安全,可以不用嘛。
她這話倒是在理。
“技術問題別再找我了,畢竟我說了等于白說。合作方面找時硯,他全權代理。”
掛斷電話,戚檸喝光手里的冰橙汁,繼續忙研究。
戚妄和戚琛在前兩天就用過了。
當晚兩人的體表就浮現出一層略微臭臭的污垢。
洗過之后,膚質變好了,甚至都白了一個度。
就連精氣神,都好了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