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仰躺在床,一手刻刀一手石頭,邊細細雕刻邊小聲嘀咕:“你猜這事兒何時能過去?”
“我猜這風波沒半個月消停不下去。而且你現在該擔心的是眼前之事。”沈翊淡淡說道。
“比如,你頂撞女夫子,險些把人給氣暈過去。以我之見,你父親你祖母都不會放過你。”
姜奈眼珠子一轉,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撇了撇嘴,“哦,老太太們罰來罰去,慣會用一招,我早就習慣了。”
當天下午,林夫子去老太太那兒請辭。
老太太一問原委,果真發了火,讓人把頑劣的小孫女丟進祠堂罰跪去了。
姜奈早有準備,讓人帶上枕頭褥子鋪蓋,在祠堂角落里給鋪好。
她這會兒盤膝坐在軟呼呼的棉褥子上,閉目養神調息靜氣。
乳母胡氏在祠堂窗外看了一眼,一臉無奈對方嬤嬤道:“這小祖宗以往在斕州時,三天兩頭就要來祠堂住幾天,她都已經習慣了。這可難不住她…”
性情頑劣是真得頑劣,頭疼也是真叫人頭疼,但可愛起來又不是一點點可愛。
想那時在斕州李家屯兒,小姑娘性子是更加乖戾囂張,一言不合那是把隔壁村的男孩子摁地上暴揍的那種…
到了上京城,這性子好似已收斂許多許多。
之前對付她二嬸時的手段,也甚是柔和,只在惹急了才會跟人動手。
跪祠堂什么的處罰,小姑娘應對起來是最有經驗了。
她人生六年多,三不五時就要去找老祖宗面(聊)壁(天)思(扯)過(淡)的人,她還能怕跪祠堂?
老太太氣狠了,好不容易請來的上京城最為知名的女夫子,差點被小孫女給氣跑了。
林夫子若真撂挑子不干,出去還不得怎么說姜家姑娘們跋扈不知禮數呢。
故而老太太狠狠心,把小姑娘丟祠堂靜思己過去了。
邱氏跑來求了四次,老太太沒好氣,次次給懟了回去。
邱氏又趕著大老爺姜富貴來求情。
老太太看到大兒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又把他給連帶著罵了一頓。
話里話外全都大老爺的錯,要不是他腦子一抽,孩子一出生就扔斕州鄉下,現在會這么頑劣么?
大房雞飛狗跳,姜奈完全不知。
她正好在祠堂里避避風頭,晚上打坐修煉睡睡覺,白天看到有老嬤嬤在祠堂外探頭探腦,就高聲朗讀著女兒經。
一看有人來,她就扯著小破嗓門兒,嗷嗷叫著“修己身,如履冰,些小事,莫出門…”
守在門外的春芽秋葉二人,肚子都快憋疼了。
姑娘真是太逗,她就不知道換一句念念,每次有人來,她念的總是這么一句,反反復復來來回回都念了有幾十遍了。
這一日,有個婆子弓著背來祠堂外打聽里面關了什么人。
春芽將小姑娘預先告知的一番說辭拿出來糊弄人。
老婆子聽完沒說什么,只是笑笑便離去了。
很快,秋葉暗暗前來告訴姜奈:“最近府上不太安寧,到處有人在打聽小姐在斕州城內的事兒。”</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