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掘墳的小子原本丟下鏟子作鳥獸散,這會兒也統統又跑了回來。
他們圍在小馬哥身邊,跟懸在半空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
一人小聲嘀咕了句,“小馬哥,這小姑娘是個人。”
馬程沒好氣地瞪了手下人一眼,“就你們咋咋呼呼鬼叫,小心動靜太大,把昭王殿下的人馬給引過來。”
幾人吸了口氣,慌忙壓低聲音交流了兩句。
馬程一臉疑惑地看向姜奈,伸手抱了抱拳,“小姑娘一人趕夜路?”
小丫頭能從那么深的坑里,徒手攀爬上來,如今又能提氣懸在半空這么久,定非常人。
馬程面上作客氣狀,心里卻已暗生提防。
姜奈飄然落地,沒好氣地伸手拍打著全身上下的塵土,“掘墳盜墓喪良心,看你們也年紀輕輕好手好腳的,怎不找一份正經活計去干。”
馬程尚未開口,手下一人先行叫囂,“小丫頭哪兒來哪兒去,有些閑事不是你能管的。”
姜奈目光冷冷掃過他一眼。
刀眉粗闊,性格莽撞,眉骨凸起,眼下見白,大兇之面相。
姜奈掩在袖中的小手,快速推演了一遍天干地支,沖男人寡冷一笑,“你要小心了。”
“你這是活不過子時三刻的面相。”
“掘墳竊墓,有損陰德,看你面相,干這行超過八載,今晚你極為兇險。過去了,尚且能夠病歪歪活上半年,過不去…”
沖姜奈叫囂的年輕人,渾身一個激靈,打了個哆嗦。
尤其是他注視著姜奈那雙冷幽幽的眼睛時,總覺得像是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給盯住了似的,渾身猶如陷入冰泉之中,四肢百骸都陰冷的可怕。
“你,你竟敢咒我出事!”那人顫了顫身子,回過神來怒聲吼道。
姜奈撇撇小嘴,暗道:免費幫你推演一遍,居然還不樂意。
也罷,跟將死之人也勿須過多計較。
“大頭,你聽她胡說八道呢。她能懂什么,外面那些擺攤算命的瞎子,不都跟她似的,一本正經捏著手指頭,胡亂掐指一番么?”旁邊一名腆著大肚皮的男子,哼了一聲勸道。
姜奈眨眨眼,也懶得跟這些人辯駁。
事實上一般擺攤騙錢的算命大師,自然是胡掐一番。
而像她這種,繼承古姜氏一脈風水傳承之人,所謂的掐指一算,便是心算天干地支的一種方法。
那叫大頭的短命鬼男人,聞言心情稍稍舒坦一些,沖著姜奈哼了一哼。
姜奈倏地仰頭看向天際,面色微現凝重。
她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這短命鬼男人,唧唧歪歪在說什么了。
而是迅速掐指又推演了一遍。
耳畔傳來胖墩男疑惑的聲音,“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比剛才冷了許多。”
姜奈面色凝沉放下雙手,暗道一聲不好。
日為陽月為陰,月陰之氣彌漫,此處野墳,遭人挖開又未曾及時填上,怕是要變成…兇墳。
“你們。”姜奈一轉頭,只見一只干枯的手掌,猛然間便穿過短命鬼男子的后背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