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繼續道:“你三次相應,主家定是請了人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同時施法,而且你做了應替,在鬼魂眼里你就是行走的香餑餑,誰都想找你做替身,昨晚要害你的鬼,想來便是你從外面帶回家的。”
“大師,可有化解法?”知道真相的伢記簡直要哭瞎,渾身抖的厲害,悔不當初:“我就是被600兩銀子沖昏了頭,當時壓根不覺得他話術有異,想是我解他燃眉之急,他出于對我的感激,才話出此言。”
“你遇到我,自是可解的。”秦衍問道:“我讓你帶的東西可捎來了?”
“帶了,帶了。”聽到有解,伢記就像經歷了一場劫后余生,狂喜朝停在一旁的馬車跑去,嘴里罵罵咧咧道:“遭天譴的家伙!你且等著被大師收拾吧......”
他一早是雇馬車來的,可見有多急。
伢記捧來符紙朱砂等,秦衍接過,轉身進院兒:“你在外稍等。”
“大師...”伢記欲言又止,大師稍離遠點吧,就很沒有安全感,跟大師進去吧,現在自己這招鬼稀罕的體質......
秦衍安撫:“無事。”
回屋提筆畫符,喊來小贖。
小贖見她手里拿著一張瑩瑩發光的符紙,戒備道:“你要對我做什么?”
“過來!”她神情不耐道。
小贖磨磨蹭蹭走到近前,秦衍也不打招呼,啪地把符紙拍他腦門,小贖下意識驚風扯火大叫“啊啊啊”。
秦衍無語,膽子這么小,墜了厲鬼的名頭。
他神經病一樣叫半天,發現什么異樣沒有,也覺得有點丟臉,低頭汗顏,又突然驚叫喚道:“我有影子了!!!”
全身上下摸一摸,是久違的肉體實質感,他大受震撼:“大人,你對我施了什么神法,你是神仙下凡嗎?我可以做回人了?”
神仙是點石成金,大人是點鬼成人,法術鬼斧神工!
“想得美,有時效性的。”秦衍說道:“我要出門一趟,一會泥瓦匠上門,你與他們交代一下修繕事宜。”
“不許嚇到人,不許吸一口他們陽氣,你知道后果的。”
“我哪敢!”小贖愛憐地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哪怕暫時當回人,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機緣,他現在對秦衍是又畏懼又感激。
“待泥瓦匠來了,你安排好他們,便上街采購些硫化汞、雄黃、磷灰石......和制作黃紙的稻草、桃木回來。”反正家里一樣值錢的東西亦無,有沒有人看著無所謂。
“那些東西我碰沒問題嗎?”小贖沒忘了自己本質上還是鬼。
秦衍眼角一斜:“你說呢?”
他討好臉:“大人既叫我去買,自是無礙的。”
秦衍一出來,伢記連忙恭敬迎她上馬車,坐定后他忐忑問:“大師昨晚住的可順當?”
盡管大師本事高超,可倒底是兇宅,他手上不缺風水俱佳,又價格實惠的宅子,大師想換的話,緊她挑。
急于想為大師做點事。
秦衍言:“順當。”還白撿一雜役。
看她沒有要換的意思,定是有其深意,伢記便不在此事上糾結,另起話頭:“鄙姓田名勝,不知大師尊姓大名,師出何門?”
他心說,往后我便是您門派的忠實信徒了!
秦衍思索著,緩緩開口:“我乃“溱玄宗”現任掌門,秦謹。”
未來名震京城的大師沒個門派像什么話,當即自創門派,自任掌門。
至于名字,二丫、盧姓當然不能用了,又不知原主家姓,暫且跟自己姓吧。
她不僅要自創門派,還準備私鑄道牌,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之后再隨便編個現代山頭名,作為門派的根據地,往神了編,沒聽過是嗎,爾等凡夫俗子聽過才奇怪了呢。
溱玄宗?沒聽過,伢記不明覺厲,尤其大師年紀輕輕就已擔當起掌門大任,絕對是曠世逸才!
心更穩了。
“就是此處。”馬車停在一處寬門大宅前。
根據路程判斷,這怕不是都在五環以外了,官老爺的身份恐怕也是假的,即便是小官吏,擠不進權利中心的地段,至少要住到三環以內吧,不說別的,起碼上班方便啊,古代是不堵車,可馬車速度能跟汽車比嗎。
單程都要一個多時辰。
田勝看著空手下車的大師,羅盤、桃劍、道門用的白茅、青木香.....一樣也無,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了:“大師,莫不是我催的急,您忘了點什么東西?”
剛才心急如焚委實不曾注意大師是空手出門。
秦衍答的自然:“忘東西?沒啊。”
好吧,這才是真正的大師嗎?本想問她要不要先擺案焚香啥的,看來是不需要了,田勝開門恭請大師入內。
秦衍一路走一路看,田勝有打算自住,得空便來打掃一下屋子,院子收拾的干干凈凈,風水確實還行。
直到靠近湖邊,秦衍神情才稍顯凝重,她隨手夾起一張符紙,朝空中甩去,符紙悠悠升高,往湖面飄去,還沒到湖心竟無火自燃起來,下一刻一股陰風憑空刮起,將符灰吹回兩人身邊。
“大,大師。”田勝兩股戰戰,不懂符灰吹回來是什么意思,大師敗了嗎?斗法未免太快了一點。
秦衍沒回答,只招手讓他跟上,前往湖心的亭子,田勝怵的要命,要不是事關自身性命,他真的要打退堂鼓了。
她最終停在離亭子十余步遠的棧道上,踱步寸量,再倒回來九步,突然趴俯全身,在棧道下方掏啊掏。
田勝拿著大師讓他帶的撬子,舉在胸前一臉懵。
大師的風格好別致…
“找到了。”秦衍翻身就地而坐,攤開手心豁然是一個黃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有幾根頭發,一張擦汗用的方巾。
不用秦衍問,田勝臉色頓時一變:“狗雜種,那日我明明帶了汗巾,走時死活找不到了!”
頭發定然也是他的,當日自稱官老爺的狗東西,對他很是盛情,一落座就著人上茶,那端茶的丫鬟笨手笨腳,摔他面前,雙手往后薅了一下,當即他就覺得頭皮一痛,狗老爺連連致歉,弄的他也不好發火。
哪是笨手笨腳啊,分明是早有預謀!
秦衍卻是一臉意料之中:“收起來放好,稍后我一起處理,你去亭子里,把你當日站的方位找出來。”
田勝臉都木了:“還有陰招不成?”
秦衍點頭。
這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