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剛一離開納烏族,秦衍履行承諾,給他送去了鸞族打造出來的第一輛馬車,堯蒼得之欣喜若狂,天天駕著他的馬車四處嘚瑟。
馬車儼然成了他的心頭寶,炫耀馬車免不了提到秦衍。
談起秦衍…那態度比爹媽還親。
誰要敢說秦衍壞話,堯蒼第一個不答應,包括他親爹。
納烏族老領主看著入了魔障似的傻兒子,憂心忡忡,他是知道的,鸞族招了嫉,庫部落早晚要攻打鸞族,傻兒子跟人走那么近,恐要惹火上身。
但這鸞族吧,也是邪了門了,隔三差五就搗鼓出新奇玩意,勾得傻兒子丟了魂兒,大有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勢頭。
危機感爆棚的老領主頭一回語重心長教育寶貝兒,勸他莫要和鸞族走太近,最后又道:“咱家的鐵不是白撿的,一車一車的送不合適。”
家底再厚也禁不起你敗啊!
堯蒼渾不在意揮揮手,輕飄飄道:“嗐,咱家的鐵挖了那么些年一半都沒挖到,那玩意多的用不完,還不如給需要的人。”
神特馬給需要的人,庫部落陶瓷的事兒,你為何不依不饒,換鸞族鐵就可以白送?
可見還是著了鸞族的迷。
莫不是真如卜貢說的那樣,鸞族對我兒下了巫術,老領主心下一沉,眼中滿是恐懼,拽著兒子的手詢問他身體是否安康,有沒有不適。
堯蒼嘴角抽搐:“阿爹,我沒毛病,我好得很,自從用上凰給的粉末,我一頓吃兩頓的量。”
瞧,又來了,三句話不離鸞族的凰!老領主狠狠皺眉,氣得胡子直抖。
“阿爹,是不是狗東西卜貢在嚼舌根,搬弄是非?”堯蒼氣呼呼道:“你千萬不要著了他的道,狗東西陰險著呢,你想想他連親爹都敢害,能是啥好東西。”
老領主輕斥道:“亂說,他阿爹是意外。”
堯蒼呸了一聲:“就你信,狗東西比我還講排面,哪次出門不是帶一群勇士招搖過市,獨獨那次,突然興起要與他阿爹單獨出門狩獵,結果偏偏就出事了。”
他又不是當真蠢的腦子銹逗,只是不喜歡動腦筋罷了,一個字,就是安逸的生活過慣了,懶。
老領主愣了愣,好像是這么一回事哈,細琢磨確實透著古怪。
不對啊,教育兒子怎么越扯越遠,扯到卜貢他爹身上去了,趕緊把跑偏的話題拉回來,繼續說教。
堯蒼不耐煩聽他長篇大論,準備溜。
老領主別的本事沒有,自己養的兒,屁股一撅就看出是啥苗頭,當機立斷演起苦情劇來:“兒呢,我的好兒呢,你可是要愁死爹呀!你阿爹我怕是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未來整個納烏族就指望著你,你這個樣子教我如何閉得上眼啊!”
你可長點心吧!
看他殘年暮景的老爹猶如風中之燭,身體顫顫巍巍的樣,堯蒼立時心下一軟,硬著頭皮坐下聆聽教誨。
秦衍倒不知道自己讓納烏族領主愁得食不下咽,此時的她正接到一個讓人不咋愉快的消息。
看守城墻的族人來稟,已經快被他們遺忘的單婭出現了。
狄在一旁嚴肅糾正道:“你叫錯了。”除了族,她哪還配用族長的姓。
來人恍悟點點頭,改口又說了一遍:族長,婭帶著她的伴侶請求進城。”
魚鳧占領的部落本就離這里不遠,周圍的部落都知道鸞族的存在了,秋天大家出門狩獵,免不了要談論幾句有關鸞族的種種事跡。
到處傳的沸沸揚揚,消息很快就傳到魚鳧的耳中。
這不就上門來了唄。
這么快找上門,多半是繼任領主失敗,如喪家之犬竄了出來,秦衍斷定他可能在距離鸞族不遠的地界扎了根。
秦衍把目光望向大巫,眼神詢問他要不要一起。
大巫擺擺手:“我就不去了,族長處理吧。”
雖講除了族,但單婭到底在鸞族生活了十幾年,尤其是大巫把她當作未來族長護在羽翼下疼惜,彼時感情頗深,他不愿去見之觸景傷懷。
“行。”秦衍起身,狄跟著起身,牽來馬。
議事堂到城墻走路要小半個鐘,騎馬三四分鐘就到。
魚鳧攬著單婭的腰,神色不明地仰望著雄偉的城墻心思翻轉,震驚不已,心中也不免火熱,秦衍抬腳踏上城墻,魚鳧一眼就看見了她。
只見她下巴微抬,眼簾低垂,居高臨下望向他的眸光審視冷然,已然擁有了王者的威嚴。
魚鳧怔住,鸞族的族長單凰和他印象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單婭沒他那么敏銳,見著秦衍,激動地揮手:“阿媽,是我,我回來了!”
秦衍只想笑。
臉怎么那么大!
滾喲,誰是你媽,我可養不出你這樣的白眼狼。
做下背叛族人的事,居然好意思舔著臉喊媽,那親親熱熱的做派,就好像只是出門游玩了一趟似的,有毒吧!
“阿媽,是我呀,單婭!”秦衍沉默不語,單婭急了,撅起嘴撒嬌跺腳:“我才出門多久,你們怎么都像不認識了我一樣,剛才那誰誰竟敢不給我開門,阿媽你快叫人給我快門啊。”
好像還在埋怨。
秦衍:!
要是不知道劇情,她差點就信了單婭的天真單純。
叫不醒裝睡的人,直截了當一點比較好,秦衍神色清冷,語氣如霜:“你已經被鸞族除族,不在是我們的族人,趁我沒發火前趕緊離開,鸞族的城池不接待外人。”
聞言單婭一震,大受打擊,臉色蒼白軟到在魚鳧懷里,泫然欲泣吶吶道:“阿媽,為什么?是單婭做錯了什么嗎?”
果然是裝睡的人!秦衍無語,懶得與她掰扯。
見她作勢要走,單婭急忙道:“阿媽你別走,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但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改的。”
“哦。”秦衍轉頭淡淡道:“你改不改與我無關,或許你可以問問你身旁的伴侶。”
單婭有一拳打進棉花的挫敗感。
那雙看下來的眼睛寒涼無波,淡淡一眼,就看的單婭心肺都涼透了。
單婭淚眼朦朧,難過極了。
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
愛她入骨的阿媽,善良的族人統統變得面目全非,她清楚自己是有錯,但他們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樣包容她?
以前可以,為什么現在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