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太太慷慨激昂直接懟到了冉夫人臉上,也懶得再看她那副滿不在乎的嘴臉,卻分明看出,她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痛得面部都有些抽搐了,侯將軍那一腳,踢得只怕不輕。
曲太太說完,便看向侯將軍道:“今日幸得將軍援手,多謝了,妾身先送了這位醫女回醫館救治。這位醫女的尸首…”
那位衛夫人滿臉畏懼站老遠接話道:“我們會幫忙送去的,今日的事,真不是我們府上的事,我,我…”
韋醫女看著滿身是血的夏槿,仿似從先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近乎有些呆滯的狀態,突然咬牙站直了身子,聲音雖輕,卻極其堅決:“不,我不走,夏槿還在這里,我不能走,多謝太太相救之恩,還求太太遣人,往我們醫館或是藥行報個信兒。”
曲太太見得韋醫女說話之間,聲音已經有些虛浮,斷然不放心她獨自在此,此時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到底也不再顧及那許多了,直接喊了自己帶來的一個嬤嬤,吩咐她去外頭,把那位袁二爺請進來。
此時的袁二,心急如焚,正在衛家門外轉著圈圈,又不敢靠近,遠遠瞧見衛家大門里突然沖出個有些眼熟的婆子,正焦急地往外頭四處張望,連忙一口氣縱過去。
那嬤嬤見得袁二跑過來,眼睛亮了亮,招了招手道:“快來快來,袁二爺,里頭請您進去。”
袁二見得這位嬤嬤面色并不太好,神色之間充滿了焦急,便知定是出了事,只略回頭示意外頭跟著的人警醒些,便連忙匆匆行禮跟在那嬤嬤后頭往里去。
衛家門上,從昨日開始,自打冉夫人進了這府上,這門房形同虛設,一路上也沒人攔。那嬤嬤輕聲把里頭的事情說了個大概,袁二聽得便有些目呲欲裂。腦子里轉得飛快,開始想對策。
卻是遠遠靠近沁芳苑,便能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隨著涼風鉆進了鼻子里,這得是多少血,才會有這么大的味兒?
袁二一步踏進那院門,看著院子里頭,已經被鮮血染紅,又被風刮得發黑,或是被踩得發給的石板地上,腳印凌亂。
侯將軍如同一尊鐵塔般守在這院兒里,冉夫人見得已經不可能再討得什么好,加上手上的傷已經痛得不行,吃下去的清心丸也開始發揮了作用,再想起女兒一尸兩命的慘狀,人也開始萎靡起來,便由著婆子扶了,往空著的西廂房去歇了。
冉夫人進了屋里,衛夫人倒些微活泛了些,看見袁二進來,倒是干干脆脆屈膝行了禮,輕聲道:“不知這位爺貴姓?可能做了這君山女醫館的主?”
袁二一臉冷然側身避過,只看著侯將軍先長揖到底行了大禮:“將軍相救之恩,君山藥行銘感五內…”
侯將軍揮了揮手道:“不妨事,我這也是碰上了,你先去看看那兩位醫女再說。”
袁二再長揖拜過,才轉身走向了曲太太扶著的韋醫女,先行了禮,才蹲了下來,伸手探了夏槿的鼻息。
韋醫女聲音暗啞得不像話,這時看到袁二爺,才算是開始哽咽:“沒了,夏槿沒了,她是為了我,為了替我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