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宗執法堂,整個一道宗觸犯宗規的弟子,都會在這里得到受審和處罰。
一道宗立宗千萬年,死在執法堂內的弟子不計其數,因而執法堂內,自然而然也就染上了濃重血腥的陰冷煞氣。
對霧隱珠有了底氣的許恒樂,跪的筆直,根本一點都不懼怕血腥的煞氣。
反觀方師姐,因是心虛,被執法堂內的血腥煞氣一激,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
執法堂首席長老,炙陽真君,活了千年的老怪,什么樣犯宗規的弟子沒見過,見此模樣,那有猜不到究竟怎么回事的可能。
“說吧!”他淡淡的說道,連威壓都沒釋放出一點。
但即便如此,從未想過自己會進執法堂的方師姐,再也承受不住,咚咚咚,拼命的磕頭:“長老饒命!弟子并沒有偷拿輕翼碧蜂孵化卵的打算,只是有人要許師妹的命,所以托弟子陷害于她。”
所以…所以弟子趁許師妹不注意的時候,將三顆孵化卵,黏附到了她袖子上。”
“呵!原來如此,她答應了給你什么好處?”許恒樂嘲諷的問道。
看著用黑發遮住,被腐契液毀去的半張臉,炙陽真君倒是沒有半點意外,她還能在執法堂如此濃重血腥煞氣中,頭腦清晰的反問出問題的關鍵。
心性如此堅毅,他不禁有了一點點的惜才之心,于是代方師姐回答道:“筑基丹,骨齡滿四十的煉氣弟子,已失去了爭奪宗門筑基丹的所有機會,所以她儲物袋內的三枚筑基丹,應該是此次膽大包天行為的報酬。”
方師姐臉色煞白的癱坐在地,從第五峰到執法堂,炙陽真君可從來沒有打開過她的儲物袋。
“多謝長老為弟子解惑。”許恒樂低頭叩謝。
她心里清楚,炙陽真君好心的解釋,其實也是種警告,警告她別耍小聰明,煉氣弟子的秘密,他只需一眼便能看穿。
于是她聽到炙陽真君依然淡淡的問道:“謝倒不必,只是你來告訴本座,輕翼碧蜂的孵化卵,究竟去了哪里呢?”
“弟子不知。”許恒樂再度叩首。
晟羽說霧隱珠不是異寶,只是陌家家主修為低,見識,不識貨而已,而炙陽真君卻絕對是識貨的人,此時若將為了躲避就地格殺,而被應急收入霧隱珠內的輕翼碧蜂孵化卵取出,絕對會將霧隱珠曝光,能夠規避高階修士神識探查的儲物異寶,誰又能保證平裕真君不會心動,而且霧隱珠內還有大量的火靈晶。
爹爹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修真界父子、師徒、兄妹因寶物而翻臉相向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何況,她與炙陽真君還什么都不是,所以從今日清晨,陷害開始實施起,她便注定要在藏匿輕翼碧蜂孵化卵的路上,死扛到底!
“哦!是嗎!”炙陽真君的語氣依然毫無情緒,但說完這話的他,卻沒再繼續詢問,反而是微微瞇起了眼。
沉默在執法堂內,慢慢的化為無形的壓力,一點一點直擊人內心深處。
許恒樂依然跪的筆直,只是將靈氣稍稍集中于膝蓋四周,免得雙膝因長久的跪著,而疼痛至麻木。
她從斗獸場的血腥內走出來,又從絕望中掙扎回來,道心之堅,又豈是沉默可以摧毀得了的。
執法堂內只有方師姐大口大口的喘息聲,如離開水的魚,在做著垂死的掙扎,卻怎么也回不到她賴以生存的活水中。
一個沒有前途的弟子毀了,對于一道宗來說,連損失都算不上,炙陽真君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反倒是對著倔強的許恒樂,惜才之心更盛,甚至有了一點點收徒之心,不過,這一切都得建立在找到輕翼碧蜂孵化卵的前提下,否則丟失孵化卵的連帶責任,她是怎么也逃脫不了的。
“報告首座長老。”執法堂的筑基弟子快步走進來稟報道:“已搜查過所有第五峰的角角落落,包括每個弟子的住所,但均未找到孵化卵的下落。”
“哦?”一直沒有情緒波動炙陽真君,這回連語氣也加重了一些。
此時的第五峰上,有執法堂的元嬰長老坐鎮,絕不會不過第五峰上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所以,筑基弟子回稟沒找到,那是真的沒找到。
他忽然覺得,道心堅定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碼審訊起來很是麻煩。
執法堂的筑基弟子再度稟報道:“啟稟首座長老,我們在許師侄的院子里,發現了一只正在睡覺的水寶。”他邊說,邊將圓滾滾的藍寶托了出來。
“藍寶!”許恒樂猛然抬頭看去。
圓滾滾的藍寶,依然呼呼睡的昏天暗地,她突然有些后悔,為了省幾塊靈石,把它獨自留在院子里。
“能解釋一下嗎。”炙陽真君看向許恒樂的目光多了些深意。
是修士都知道,妖獸沉睡不醒,都是為了進階,但世人都知道,水寶一族最是無用,那需要睡覺進階。
炙陽真君的腦海里突然有了個新鮮的想法:水寶一族,或許不是不能進階,而是進階條件十分苛刻,進階需要的寶物,品階也十分的高,生活在望海里的水寶,因為得不到滿足進階條件的寶物,所以此生都不能進階,但若有人帶它上岸,并為它覓得進階寶物,水寶或許真有可能進階,那么進階的寶物會不會就是…
炙陽真君將所有的神識都集中到了藍寶身上。
睡夢中的藍寶,輕輕打著呼嚕,偶爾還會吹出一兩個泡泡,煞是呆萌可愛!對于周遭的一切,根本是無知無覺,而它周身氣息平穩,沒有一點進階的跡象,倒像是真的只是睡著了,而且還不是剛剛睡著,更像是已經睡了很久的樣子。
輕翼碧蜂的孵化卵,今天早上才剛剛丟失,如果,把這罪名按到這只水寶身上,說不過去,也沒法向掌門交待,可孵化卵究竟去了哪里了?
炙陽真君的雙眉越皺越緊,為今只能先聽聽煉氣弟子怎么說,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