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這位次之戰是在半年后,時間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了。
畢竟她是外來修士,對乙火界的這些事不甚明了,早點去,早點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也是好的。
于是,她和粟驕一拍即合后,便和程小鳳、逡志大師和芥寂大師道了別。
程小鳳有些失落,可能覺得自己被連意拋下了吧,不過她到底有自己的修煉路子,連意還給她留下了計劃表,督促她每日按部就班的修煉,她也接受了。
芥寂大師聽說這事只是叮囑連意注意安全,修士修仙,本來就要到處游歷,連意和他的路子是不一樣的。
而且,他自從和連意過了一次虛空通道后,對連意有一種沒來由的信心,相信不管什么樣的困境,她定是能夠逢兇化吉的。
倒是逡志大師,撫撫自己的長須,有些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嘆息一聲,只道:“位次之戰危險重重,不過危機也伴隨著機遇,連小友還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逡志大師語焉不詳,不過連意心里又謹慎了幾分。
危險她不怕,修煉途中,經歷的危險還少么?
告別了眾人,連意便和粟驕走了。
其實,路上,連意也問了粟驕,此次除了她以外,粟家或者其他城池都請了哪些外援。
結果,請外援的并不多,畢竟一個大城池,總不至于三十個能參加位次之戰的金丹修士都尋不出來,外來修士知人知面不知心,為了保險起見,每一次位次之戰,請外援的都不多。
但是聽說,這一次因為眉昆界修士來的關系,有幾個城池相繼邀請了眉昆界來的修士做外援了。
連意走之前和連外等人都發了傳信符,告知了她的情況。
這位次之戰是極為重要的一場戰役,能被請來的無不是被某個城信任之人。
畢竟若是在爭奪秩序牌之時,若是有人反水,影響的可是未來三百年一個城池的興衰。
更有甚者,和每個城池的修士都是息息相關的。
資源的開采、分配間接影響到每個修士的修煉物資,三百年的時間,若是蹉跎了,那基本上后面就無力回天了。
所以,連意這一次被觀榴城邀請,證明她是被觀榴城信任之人。
她覺得有些意外,但是既然接受了,她必然好好做好這些事情。
在了解事情始末以后,連意便和粟驕承諾了鼎力相幫這件事。
粟驕明顯松了口氣,對待連意越發親近。
兩人是準備直接去舉辦位次之戰的纂狻古城的。
實際上,按照粟驕的說法,這位次之戰事實上,已經開始了。
從這事發布以后,所有城池都動了起來,找外援、往目的地趕路、每個人都提高了警惕,也準備充分,畢竟,若是能在途中,就把最后的敵人扼殺在路上,那不是更好么。
此時,每個城主的城主,和元嬰化神修士都不可干預了,他們已經齊齊相聚在纂狻古城周圍,每個城主府的防御陣法都已經開啟了,城門大開,接納各方來客,每個城池之間無需身份牌便可自由流動。
不問姓名,不問來歷,不問過往。
這段時期,發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有的人報仇雪恨也留在這時候,若是哪一家被滅門或者突然崛起,也是再正常不過。
這時候的乙火界實則非常混亂,說起來是各城池之間的位次之戰,其實早就席卷了整個界域,每個人都不能在其中獨善其身。
所以,兩人從出了千緣寺就很謹慎,不僅喬裝打扮了一通,還降低了自己的修為。
粟驕摸摸自己的臉:“妹妹,想不到你還會這一手。”她這一路走來,也沒被人發現破綻,即便已經易容了一段時日,她還是忍不住贊嘆。渾然天成,毫無違和感。
連意意味深長的笑笑,沒做聲:這得歸功于她自小到大就不怎么安分,還有個貌美如花的師姐,是以易容于鴻陣涯一脈可是必學之術。
兩人如今是筑基后期修為,正坐在樺仙城的某一個路邊攤上,一邊大快朵頤那城中特色小吃,一邊暗搓搓的傳音。
“看見沒,你有沒有發現,今日人變多了,我們才坐了多久,我就看到火楓城的人過去了。”粟驕言道。
每個城池有哪些厲害的修士,他們作為城主府的修士,都是要記熟的。
她們自從千緣寺下來,已經走過好幾個城池,倒不是沒遇到過其他城池之人,可是如火楓城這樣,一次出現這么多個,似乎還有點氣勢洶洶的,可沒有。
她們如今在這北邊的最大城池樺仙城中,此次的目的地纂狻城,就在最北端。
距離她們距離已經不遠了,因此,她們準備先在樺仙城停留一段時間。
位次之戰所用的比賽之處是一處廢棄的古仙城,名叫篆狻城。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哪一個城池早就廢棄了,但是依稀能看到當年繁華的風采。
似乎,里面的人都死光了,可是寶藏、東西全都留了下來。
廢棄是廢棄了,但那一處似乎被大能修士留下了諸多陣法,身處其中,居然神奇的能置于不同時空中,能看到不同時空中的一些景象,甚至是真是假,是虛是實,都讓人分不清楚。
連意當時聽說的時候,就想到了落鳳山仙子的時間法寶,從這纂狻古城看來,這乙火界看來本來就是有這時間功法的傳統?!
此古仙城的防護陣法每三百年會出現一次薄弱,先由化神修士用莫大法力投放秩序牌,然后金丹修士可以進去,此后在一年到三年之間那防護陣法會自動輪轉修復,待的這陣法完全修復,就會將進入的還活著的人排異出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纂狻城就是每次位次之戰的所在地。
似乎從乙火界伊始,這位次之戰就存在,而且一直延續著傳統,每三百年進行一次洗牌。
千緣寺屬于佛寺,不參與資源的洗牌和分配,佛修修煉,也不注重這些外物。
他們更注重的是打磨心境,佛心圓滿。
而道修不一樣,資源外物,心境打磨一樣也不能缺。
在位次之戰中,有的城池在乙火界蕭條了,沉淪了,甚至不見了,新的城池在乙火界出現了,繁榮了,唯一不變的,是這鑒寶會一直存在其中。
這鑒寶會真是神奇。縱觀它參加位次之戰的歷史。
連意發現?鑒寶會每一次的名次都很雷同。或者說還很穩定。它總是能維持在前三名,但是第一名的數量不太多,永遠就是第二名,最差也是個第三名。
既不過分突兀,有人每一次都得到最好的那部分資源,難怪這鑒寶會富的流油了。
連意實際上很在意這個鑒寶會,因為魔主的關系,這鑒寶會在她心里就是個魔窟。
實際上,這鑒寶會確實很突兀啊。
事物起伏,盛則而衰,哪有長盛不衰的東西?
“怕不是這樺仙城要出事了,咱們吃完了就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咱們也不是絕對的安全。”
他們易容,其他人自也有法子改變容貌,化整為零的行動固然目標較小,但是若是遇到人家人多,他們的危險也就增大了。
那火楓城來這么多人,若是正面交鋒,她們也沒勝算啊。
而且,各個城都有識破別人的法子,連意可不覺得她們易容了就高枕無憂了。
這樺仙城實際上距離纂狻城還有一段距離,距離纂狻城最近的是無咎城,無咎城不屬于這一次參加資源分配的城池,那兒的城主姓凌,不過是金丹后期修為,城池很小,算是一座空城,就靠著每三百年一次招待各方修士,賺取修煉資源和靈石,就夠無咎城延續下去的。
樺仙城是這東北方向距離纂狻城最遠的城池了。
“那火楓城明明距離無咎城更近,他們卻跑到了這樺仙城,剛剛你說走過去的不止十人,莫非這樺仙城中發現了什么端倪?”
連意不認識火楓城的人,是以剛開始他們過去的時候她也沒注意,只是聽粟驕說道此事。
連意感覺不大好,他們來這么多人,若不是也出去尋找外援修士的恰巧經過這里,那就是過來殺人的?
會不會有其他城池的修士躲在這兒?
這個時間點,距離進入纂狻城還有近兩個月,為了保險起見,大家肯定都在附近了。
但是,這時候,大部分人還不會去無咎城,除非是藝高人膽大,或者人多勢眾。
相互結盟,同路行走的肯定也不少,隱藏在附近各城池的也不少,她們兩人萬一被人家發現身份,殺了那就太冤枉了。
連意這么一提醒,粟驕也有點警覺了:“咱們今晚還住城里么?”
“住啊,在外面更危險吧。”連意也想過住在外面,可是這附近連綿的群山,若是在里面被圍了?那不是得無聲無息的死去。
“只要不是沖著咱們來的,那就沒什么,咱們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啊。”
住好的客棧,舒服不說,還有防護陣法,雖然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警醒,比外面好太多了。
一直以來,連意和粟驕都住客棧的,興許是位次之戰要開始了,城池突然熱鬧起來,賣什么的都有,就連客棧都多了起來。
這一路走來,連意和粟驕時常流連各種攤子,粟驕是世家子弟,這眼界沒話說,在她的指導下,連意倒是收了不少好東西。
連意覺得,倒是比那鑒寶會的那些寶物要好。
關鍵大部分物美價廉,連意覺得很滿意。
住的地方也不差,若不是還有個位次之戰在后面等著她們,連意都覺得這日子過得跟度假差不多了。
粟驕一聽,覺得有理,走了一路了,粟驕對連意躲藏的本事佩服的五體投地。
實在是這姐妹太精明了,一路過來,她都換了多少張臉了?
修為也起伏不定,忽高忽低的。
說是這么說,連意心中有些不安,這眼皮直跳,讓她覺得,今晚怕是要被波及。
“咱們今天住一間院子,我感覺不好,沒準會被波及。”修士有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很正常,這是一種對危險的直覺,連意自己重視,粟驕也重視。
兩人面上沒什么,吃罷了飯,便找了城里最大的客棧要了一個院子住下。
果然,剛過子時,外面只聽到一陣巨響,緊接著,連意院子的防護陣法就被破了。
連意驀地睜眼,和粟驕一躍而出,就發現自己被五個修士圍了。
粟驕眼睛一轉:“來者何人?”
那其中一個修士似乎勝券在握:“別裝了,你們倆遮掩修為干什么?肯定有鬼,說,你們是哪個城的。是不是要去參加位次之戰?”
連意一聽,原來是自己修為露餡了,估摸著此人身上有看穿別人修為的法寶。
“別呀,大哥,我們可不是去參加位次之戰的,只是如今金丹修為的修士許多都要去參加位次之戰,我們怕被波及,才壓制修為的。”
“我們就是這樺仙城的,無權無勢,哪有機會參加位次之戰啊!”粟驕趕緊擺手。
那人獰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邊說,一邊就舉著劍圍了過來。
此事必然是善了不了的。
連意眉頭一皺,手中陣旗拋出,就把那幾人圍了。
舉著劍的粟驊,眼見著敵人消失在面前,瞬間感覺無用武之地了:“…”
感覺一身力氣還沒使上就卸下了,
連意一臉無辜:“他們有五個人過來,而且有三個金丹后期,跟他們打,咱們沒有勝算,而且,萬一我們受傷了怎么辦。”
若是受傷了,還怎么參加位次之戰?
粟驕連連點頭,滿臉驚嘆:“妹妹這陣術,太厲害了。”突然間,面前就沒人了?!
連意一勾唇:“如今,咱們先問問具體情況再說。”
問出情況來,才能決定是殺還是不殺。
“搜魂嘛?”
“哪里需要這么麻煩?”連意壞笑著拿出一個小瓶子。
想不到連外給的真言粉在現在派上用場了。
而被圍在其中的五人,四周無人,一陣恐慌,突然感覺自己迷糊了一下,進入一種玄妙無比的境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