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就這么看著城哥把飯吃光，然后把打包盒和用過的筷子紙巾收拾好，垃圾袋系好放到門后。
做完這一切，他才坐到江暖身邊，叼了根煙。
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怎么啦，遇到什么麻煩了，跟哥說。”
“遠著點兒，”江暖蹭的一下從他身邊躲的遠遠的，做到沙發另外一端，皺皺鼻子，看著他的煙嫌棄的說，“臭。”
城哥愣了一下，他習慣了下意識拿煙放嘴邊，自從他成為了阿城，抽煙變成了各種場合上必不可少的一環。
以至于他一時半會都改不回來了，聽到江暖嫌棄，他嘴角抽動了一下。
“哼，臭？小丫頭片子，懂不懂什么叫男人味？”
“啊啊啊啊不懂不懂！”江暖站在沙發角角上，一副無法忍受的模樣，捂著鼻子叫，“快拿開，再抽絕交！”
城哥把嘴巴里的煙拿出來，有些懷疑的瞅了瞅，確實沒點啊？
無語的走到門邊，把剛才系好的垃圾袋打開，把煙塞進去，又原樣系好。
“這總行了吧？”
“切，再給你一次會，就一次哦。”
江暖伸出食指，勉為其難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腳邊有個黑塑料袋。”
她沖誠哥抬下巴示意道。
城哥以為是嫌棄他家里有垃圾，提起來要扔才覺得有點分量，“這什么。”
“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
江暖捧著臉，“打開看看。”
一堆紅色人民幣出現在面前，城哥愣了一下，眸中閃過一抹沉思，臉上卻不動聲色。
“怎么回事兒？”
他看著沙發上捧著臉，無辜回看過來的小豆芽。
她的臉可真小，巴掌那么大，身體又瘦，縮在一起顯得更像個小孩子了。
二十萬，他默然數了一下，忍不住想這錢她怎么來的。
肯定不是正當途徑，否則不會來找他。
“李建偉老婆給我的，她人挺好的，現在告李建偉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我就沒告了，這是補償。”
江暖看城哥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繼續說道。
“他老婆叫金燕，人挺好的，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城哥靜靜的看著她，皺眉：“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處處為他們著想，還跟他老婆做朋友，你怎么不跟菩薩做朋友？”
“…菩薩？”江暖沒懂。
“你不是圣母嗎？”城哥陰陽怪氣的，“對了，你們不是一個派系的，也難怪做不了朋友，可惜了，要不然交流交流普渡眾生的心得多好。”
江暖怔了一下，隨即笑得渾身發抖，趴在沙發上。
這人怎么能陰陽怪氣的說笑話呢，效果出奇。
她笑成這樣，看的城哥心里那點不舒服也沒了，沒好氣的沖她說話。
“行了，瘋丫頭。”
他掂量了一下塑料袋，“錢放哥這吧，你什么時候用就來拿。”
他沒有多問為什么不能求助家人，既然有錢要存放在朋友那，必定是家里有難言之隱。
“好，不白讓你出力，改天請你吃飯。”
江暖豪爽的大力拍著他的肩膀，被他振開。
“去去去，小丫頭片子，成年之前都不許對男人這樣，注意點，聽見沒，外邊壞人多著呢。”
他見江暖不在意，操心的要命。
“聽見沒，別以為像哥一樣混的就都是壞人，告訴你，哥是壞，但哥不是人渣。你叫我一聲哥，還這么相信我，那就是拿我當哥了，既然如此，哥也不能坐視不管，以前你那些事兒就不說了，以后都給我乖乖的讀書，考上大學想要什么哥都給你買。”
他拍著胸脯，把真切的囑托放入到江湖義氣中去。
自然又妥帖。
這小豆芽長得好看，又太容易相信別人，必須要好好盯著。
否則就這樣的放出去，遇到人渣真是叫天天不應。
到時候哪怕知道厲害也晚了，那種傷害不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承受得起的。
“好啦，知道了，啰嗦。”
江暖揮揮，“夜色那里我都不去了的，過兩天去結工資，以后都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滿意了吧？”
“這就對了。不是說那地方都是壞人，而是你還小，這些精彩生活等你長大了，有了分辨能力再去過也不遲。”
城哥心里滿意極了，一滿意就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江暖不耐煩的撇嘴，“行了行了，知道了，我還小，不能去，你不一樣，你每天都能去。”
“嘖。”城哥敲了下她的腦袋，“死丫頭，我那是工作，工作！”
“工作之余順便泡妞唄，當誰不知道呢，在我這裝什么正人君子。”
江暖斜著眼瞅他，嘴上嫌棄的很，但看起來相當在意他的反應。
城哥剛想要反駁，忽然頓住，不在意的笑笑。
“有些事兒，不是你小孩子家家操心的。哥的事少管，啊。”
那副高深莫測的鳥樣，坐實了她的猜測。
江暖生氣了，跳下來光著腳走到門口去穿鞋。
“哎，哎，干嘛呀。”
“離你遠點兒！呸，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的男人都一樣臭！”
江暖怒氣沖沖的穿上自己的鞋，木著臉開門。
“真走啊？”
懶洋洋的話響起，江暖回頭，見城哥靠著門框，也沒有留她的意思。
她瞪他一眼，“對，以后都不來了。”
話說的特別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非你求我。”
小臉氣鼓鼓的，轉身下樓，城哥探頭只來得及看到她的一片裙角。
“慢點兒！”
站了半晌，才回頭關門，一個人站在家里不由自主的笑出聲。
真是個叛逆的丫頭片子，笑也好氣也好，只要她能好好念書，不走上歧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城哥很清醒，這樣保持點距離就是最好的相處模樣，這個年紀的姑娘，想法太奇妙了，保不齊就丟個雷。
他也不是不知道她耍脾氣，是想要人哄她，但這個人，不能是他。
他打開購物app，點到附近的送貨超市，開始選東西。
目光掠過粉色拖鞋的時候，猶豫了下，還是加入了購物車，順便又買了兩條毛巾，買了自己常喝的啤酒品牌，煙倒是沒有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