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是被十幾輛小拖車拉回的房間,當然,不是原本的那間,而是第二層的一個特制監牢。
地板堅硬到,即使是熱武器也輕易無法穿透的地步。
也因此,這間獨屬于第二層第三閘門的大牢房,無法建造隔間,所有參與斗獸場比武的怪獸和人類只能共處一室。
當然,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消耗,怪獸和人類全部像是寵物狗般,被拴在從天花板垂下的羅馬柱上,行動范圍不大,只要人類不去使用詭計,掙脫開束縛從而冒犯到怪獸的地盤,他們的生命是不會受到威脅的。
至于自尊?
那是什么?!
第二層的管理人員比起冷言冷語的艾德倫更像是一只人形野獸,他的右眼睛戴著一只黑色眼罩,大部分臉像是被硫酸燒毀過,如生物教室的人體標本般,露出丑惡猙獰的肌肉紋理。削弱的身軀,一半是萎縮狀態,由機械支撐,另一半有一股惡臭的味道。
很快,意識清醒、身體卻不能動的程雙,明白了什么叫相由心生,雖然這詞有幾分狹隘——眾所周知容貌好看的不見得是好人、相貌丑陋的不見得是壞人。但顯然,這樣的評價很適合二層管理者。
穿著制服胸口別著數字二的勛章的丑陋男人,面對不能動彈的程雙,殘留在臉上的唯一一只眼睛,露出了令人惡心的火熱。
他的第一反應是要親自檢查,排除掉‘犯人’隨身攜帶武器的隱患。
三號閘門內所有作為‘犯人’的生物對這種事已經麻木了,多看兩眼‘新同伴’的興趣都沒有。
掛著勛章的男人,見押送‘犯人’上來的艾德倫沒有離開,他不耐煩的收起垂涎的嘴臉,像模像樣的邊戴上手套,邊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你們一層是怎么回事,能晉級的‘犯人’太少了。艾德倫,不是我想教訓,作為一起共事的同僚,我希望你要多多的加強管理,為大老爺奉獻更精彩的演出。”
他說著,便直接想要從‘犯人’的衣領下手,因為迫不及待,他的嘴角已經掛上興奮的弧度。
可惜,手是伸了過去,碰觸到的卻不是滑膩的皮膚,而是另一只粗糙大手。
那手捏著他細細的手腕,大拇指快要跟他瘦巴巴的腕子一樣粗了。
河原有些驚訝的看了過去。
胡子眉毛連成片的粗糙大漢,沒有像往常般無聲無息的離開,反而是冷冷的注視著他。
“河原,你拋棄了姓氏,也拋棄做人的底限了嗎?”艾德倫雖然痛恨進犯者,但卻不愿意與河原這種人同流合污,他可以看著河原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辱進犯者或是人類,可不一樣,這只是個孩子!
艾德倫一直關注著程雙的比賽,也聽到了程雙對那個一心求死的進犯者冷言冷語的對話。雖然覺得天真的可笑,但不得不說,這個孩子真的有點執拗的勁頭。
明明殺了二號閘門的男人是最好的選擇,她卻走了一條最令人難以理解的路。
若非她用小手段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本該沒什么弱點的龍獸,算得上是一場有點小驚喜的比賽,大老爺也不會輕松同意送她上二層。
龍獸雖稀有,培育到成年更是戰斗力驚人,總歸是大老爺飼養出來逗趣的玩意,沒有實力活下來,那就認命。
所以那只曾備受關注、大力培育的幼獸,在倒下去的下一刻,便被它的主人下令分割成幾段,制作成美味,榨干最后一絲的價值。
這并不是說大老爺看重程雙,能殺掉龍獸的進犯者不是沒有,同樣,接下來的下場也都不太美好。
因為他們失去了操控身體的主權,還要承受無形的壓力,即便進犯者的各項屬性,可以讓他們勉強活下來,但接下來的比賽,他們照樣會輸。
不提重力壓制下的崩潰,身軀即使如鋼鐵堅硬,架不住日復一日浪費掉的生命力,待詛咒隨時間瓦解,身軀逐步恢復柔軟,很可能根本來不及反擊,便被與他們對決的敵人刺穿心臟…
終歸是肉體凡胎,長久不吃不喝,連最后掙扎的力氣也會失去。
而大老爺想看的就是血腥!
艾德倫已經預見了這個小姑娘的死亡,他見過太多執拗的人類,為了更多人的自由,成為大老爺口中的美味,死并不代表他們意志的失敗和消散,相反,勇猛抗爭的人越發的勇猛,膽怯認命的人越發的膽怯。
他憎恨進犯者,卻也佩服不愿選擇捷徑而泯滅人性的程雙,哪怕她是個孩子,也值得他的尊重。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河原蔑視著艾德倫,如同看一只臭蟲一般,“你不是只會帶著你的人龜縮在一層嗎?那就老老實實滾下去,你忘了,大老爺可看著呢,若是知道你為了一個進犯者毆打同僚…呵,你的下屬…”
艾德倫渾身一僵,他知道大老爺不會顧及人類內部的爭斗,而河原作為他的上一層,只要跟大老爺匯報的內容,是第一層沒有交上來足夠的人或怪獸,那么大老爺勢必會讓他的屬下成為斗獸場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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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倫已經預見了這個小姑娘的死亡,他見過太多執拗的人類,為了更多人的自由,成為大老爺口中的美味,死并不代表他們意志的失敗和消散,相反,勇猛抗爭的人越發的勇猛,膽怯認命的人越發的膽怯。
他憎恨進犯者,卻也佩服不愿選擇捷徑而泯滅人性的程雙,哪怕她是個孩子,也值得他的尊重。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河原蔑視著艾德倫,如同看一只臭蟲一般,“你不是只會帶著你的人龜縮在一層嗎?那就老老實實滾下去,你忘了,大老爺可看著呢,若是知道你為了一個進犯者毆打同僚…呵,你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