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使者?”都雋輕喃低語。
四海揉了下額頭,“難道說城里的‘神’,還需要人類伺候?”
“也許是為了打打牙祭,單純的情緒能量是大餐!”小野冷嗤。
程雙微垂眸,拉了拉都雋和四海的衣擺,小聲念了一個人的名字——青瑯。
兩個男人頓時斂去了神色中的輕松,四海立時側身向小野三人提議,“我看鬼怪的實力并不是很強橫,要不然咱們分開行事,我們跟一個人有私仇,需要解決一下。”
“我們商量商量。”這三人湊在一起,耳語了幾句,最后對四海露出抱歉的表情,“那好,我們先進城,就此別過!”
“對了,我們可以跟你們交換兩把熱武器和相應的子彈嗎?”雅美忽然靈機一動,她取出一個不起眼紐扣似的電子設備,“我用這個跟你們交換——智腦追蹤器。”
小野和警員一愣,雖然有些惋惜,但卻沒有阻止。他們手頭上有很多小玩意,攻擊力大多數不高,若能交換來硬家伙是再好不過的了。
四海沒有接手紐扣,只反問雅美,“怎么操作?”
他們的熱武器真的很多,當初程雙在生化危機世界的短短數月,就搬空了兩三家武器店,更不用說待了十幾年的杜藍山。而熱武器對付流浪者的成效,有時候不如卡片,目前為止,消耗的并不算多,能夠拿來做交換再好不錯。
雅美聞弦知雅意,立刻明白對方不排斥她的提議,高興的開始給他們展示紐扣的用法,“在紐扣上輸入關鍵詞,最好是人名、年齡和身高等信息,越詳細越好。只要是在同一個世界,它都能找出方向。”紐扣上飛射出一個虛擬屏幕,她挑了一個吸血鬼的三圍等資料,輸入進去,之后示意四海可以讓吸血鬼藏遠一些。
待吸血鬼飛離,她按下紐扣,只見扣子伸出兩只透明翅膀,刷的騰空,在虛空中盤旋一圈,又落回了雅美的手心。
須臾,紐扣再次彈出虛擬屏幕,上面顯示:目標人所在位置于正東五十里。
四海征詢的看向程雙,小姑娘克制住急切的心情,緩慢的點了下頭。
交易達成,雅美三人并沒有多待,既然選擇分道揚鑣,自然不會刻意湊到人家身邊,去探聽他們的敵人是誰,那就太沒有眼色惹人煩了。
而程雙見三人直接進城,并無阻礙,這才啟動紐扣,將青瑯的名字和身高標注,并附加了一個狼妖種族。
雖然龍介作為馴服的鬼怪,守在都雋身旁,但實則都雋目前的外貌仍然和龍介一致,只不過兩人氣質大不相同,那雙最特別的異瞳也消失不見,是以,才不會把他們看作為同一個人。
所以程雙想賭一把,萬一青瑯依然是狼妖的身份呢?
紐扣在空中盤旋的有些久,不久后,落了回來。
它給出了兩個答案,一個是千里以外的狼妖村落,一個就在城內。
“進城。”程雙毫不猶豫的決定道。
神之域只有一個,青瑯既然是維護者,在臨近輪回之門給出的期限之前,他不太可能去那么遠的地方。
就算程雙有心找青瑯報仇,可她并沒有忽略踏入城門后的情景,身著病號服的男女呆滯的跪在城墻的內墻,整整齊齊的繞墻一周。
這些男女年紀都很大了,有的蒼老到似跪似歪,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他們朝拜的方向便是城中,遠遠望去,空蕩蕩的城內,僅能看見一顆大到驚人的樹立在城中心的位置。
沒多久,有兩個病號服緩緩而來,將那快斷氣的老人拖拽到城外,像是丟垃圾般丟到了地上。
之后,程雙閉閉眼,四面八方而來的小妖,將老人撲食而盡,在這個短暫卻痛苦的過程中,老人的眼始終直愣愣的睜開著,仿若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而那兩個拖拽人的病號服腳步輕松的返回了城內,對外面凄慘血腥的場面熟視無睹。
“鬼神使者…”四海冷嘲,“那些占用陰陽師名頭的流浪者為自己挑選的奴隸吧!早早的把人類的靈魂吞噬,只剩下聽話的軀殼。”
程雙拉著他,跟在那兩個病號服的后面,都雋緊隨其后。
智腦跟蹤器給出的答案,便是城中心,早晚他們能抓到青瑯,因為過于著急,三人動用了速跑襪,愣是將兩個病號服甩出很遠,直到漸漸的,有其他維護者的身影出現,包括小野三人。
只是他們并沒有相互打招呼,是去報仇又不是別的好事,何必在拉上旁人。
青瑯失去了兩個同伴,早早結算了鬼怪的數量進了城,他以為進城后,便可以得到離開的提示,誰知,輪回之門壓根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時他才猜測,是不是要等到24小時的最后一秒。
那雙斜長的鳳眼含著陰戾的光,一想到這一次挑戰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就恨不得把那小崽子和她的同伴一網打盡。
可偏偏,勢單力薄的是他。
青瑯不是沖動的人,若非他那蠢笨的手下自作主張的要給他女人報仇,小狼崽子也不會丟。要不是技能凍結,他早把小狼崽子煉制成蠱…
為了躲避仇人,青瑯打暈了一個病號服和他換了衣服,躲在離大樹最遠的地方,任由周圍滿是虔誠跪地朝拜大樹的病號服。但那種生命力被抽走的感覺,仍然如影隨形的糾纏著他。
而他跪在那里,恨意也越發上頭。
“啊,看我發現了什么!”
小姑娘軟綿的聲線帶著寒涼,如凜冬之雪刮骨刺痛。
青瑯沒有起身,只是從空間格抽出一把熱武器,然而沒等他下手突襲,一根紅繩從天而降,拴在了他的手腕上,力氣大到,頓時將武器抖落到地上。
“來,我送你和你的同伴去團聚!”
小姑娘歡歡樂樂的說。
他只覺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道,生生把他從病號服的隊伍里拖了出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消磨,讓他驚訝到連反抗的機會都逝去了。
隨之胸口裂開。
心臟被一只小手活生生的捏碎。
“你的心,也是紅的呀!”
小姑娘的輕笑,是最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