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分鐘,他們就要跑出長跑運動員的巔峰時速。
說來容易,一般人是萬萬辦不到的。
若是剛進入輪回之門的時候,程雙恐怕第一個被淘汰下去,而今有速跑襪加成,小短腿勉強能應對。
幾乎沒用多久,劉娟粗喘的氣息,傳到了兩側人的耳朵里,她的喉嚨像是破舊的封箱,發出呼嚕呼嚕不堪負重的雜音。
程雙擔憂的看她一眼,見她粉白的臉潮紅一片,汗水濕噠噠的劃過眼皮,濕透衣服,整個人更是沉笨無力,心下便是一沉。
最近劉娟姐姐吃的很少,相對應的體力自然跟不上。
可現在說這些顯然為時已晚。
小姑娘自己倒還好,今天的粉丸還沒凝結,真堅持不下去,自產自銷一枚,十個項目要都是這個套路,好歹能支撐下去。
但劉娟不行,買來的粉丸收進空間格,別說喂自己吃,取出來都沒有手。她死死的抓住兩邊的把守,這才拖沓著腳步勉強跟上。
又堅持了五分鐘,程雙只覺得渾身冒著熱氣,喉嚨充斥著鐵銹味,兩條腿像是要起飛,輕飄飄的沒有力氣。
跑步機卻在此時,陡然升起了一個坡度。
“我去,別回頭!”杜藍山粗噶的聲音有幾分慌亂,可越是說不讓回頭,大家的心里越是貓爪般緊張,幸好相信同伴已經是一種習慣。
他們耐下心來,埋頭狂奔,用的是杜藍山之前教他們的三步呼吸法。
教練也心急的喊道:“對,千萬別回頭,挺胸抬頭往前跑,勻速呼吸,跑步機是最容易的,考驗的是你們的耐性,加油,是漢子的就加速跑起來!對,沒錯,給自己喊口號!”
沒錯個屁,別說喊口號,張嘴倒口氧氣都胸悶難受。
所有人心聲:你行你上!
似乎嫌自己的激勵語言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教練來到劉娟的身旁,雙手握拳,為她加油,“快點,快點,步伐大小一致,腰部帶動腿部力量,別扭那么大,放下手,扶著把守不好發揮!”
劉娟累的連眼神都不想甩它一個,更是煩它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然而,沒多久她便瞪大雙眸,嘴巴無意識的張開。原來前面的大玻璃窗竟然有些反光,照出了后面多出來的一個小東西。
跑步機輪轉的尾端,冒出如刀劍般鋒利的兩片鋸片,相互交錯絞殺,她眼瞅著旁邊跑步機上的程雙腳下一絆,一只鞋掉了出去,轉瞬被齒輪攪得飛濺成碎末。
程雙自然有感覺,跑步機的聲音從正常的嗯嗯嗯變為了咔咔咔,什么東西一開一合制造著噪音。甚至在她甩飛一只鞋后,噪音靠的更近了一些。
小姑娘個頭矮,跑步機遮擋住了落地窗處倒映的畫面,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后面的到底是什么。
她喘著粗氣,因為缺氧腦子慢了半拍,嫌棄兩腳不一樣,下意識的把另一只鞋子也丟了出去。
咔嚓咔嚓,嚼碎異物的動靜越發逼近。
程雙眉目一凝,智商歸位,她立刻敏銳的察覺到那個未知物離她已經很近很近了,近到她脊背發涼,渾身的警惕細胞跟汗毛一樣全部豎了起來。
劉娟急的差點哭出來,小姑娘右側沒有人,左側只有她,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提醒她。
眼睜睜看著金屬鐵齒輪升到了跑道三分之一處,距離程雙僅有半臂寬,劉娟崩潰了。
這哪里是跑步機,這分明是跑命機!
“調節!”她尖銳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倉惶無力。
教練詢問,“不在等一等了嗎?剛過去半個小時!”
“調節!”只這兩個字,便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教練伸手,把劉娟的跑步機調到了最初的狀態,5公里慢走,隨之她機器后的鋸片也消失不見。
劉娟臉色極差的歪頭看向程雙,邊慢走調節呼吸邊一句一頓的說:“保持速度,寶貝,不要在往下丟東西了,什么都不要丟。”
程雙苦著臉,她也想呀!可是沒有鞋,襪子裹不住腳,它會跑呀!
劉娟并沒有發覺小姑娘的情緒變化,畢竟所有人都汗濕著一張臉,張著大嘴,一副喘不過來氣的蠢樣,包括她自己,可她看得見程雙腳底下,慢慢禿嚕到腳趾的速跑襪。
她倒吸一口氣,沒有速跑襪,不光速度會掉下來,鋸片也會更進一步搶占跑步機的位置。到時步伐不能變大,一旦步子大了,腳后跟直接就捅進了兩片鋸片中。
“調節,寶貝,調節!”劉娟喊了一句,她的跑步機又開始變速,在沒有分神的精力。
最終在速跑襪徹底拋棄自己之前,程雙喊了調節。
速度慢下來的瞬間,她就把羅安放了出來,借著邁步調息的功夫,抱著一雙新跑鞋的鬼娃娃穿襪套鞋一鼓作氣,要不是它個頭太小,它恨不得抱著程雙替她跑。
怎么能這么慢,像是蝸牛爬。
蝸牛雙覺得這么下去不是個事,教練沒說具體時間,現在看來是沒有時間,而是需要某個契機,算是體驗結束。
小姑娘趁機回頭看了眼那兩片薄如銀翼又銳利無比的鋸片,想起電梯小姐的金屬棒,讓羅安取出,快速的卡在鋸片交錯的中心點。
程雙繃緊著神經,呼吸微頓,是絞斷金屬棒,還是迫停鋸片,全看現在。
鋸片和金屬棒摩擦,發出咔咔咔刺耳尖銳的噪音,教練察覺,哎呀一聲,鋸片在它眼前晃蕩兩下,停了下來,隨之跑步機的尾端冒出了燒灼的白煙,跑道驟停。
“壞…壞了?”教練懵愣的反問著。
“體驗的…不錯。”程雙跳下跑步機,虛情假意的伸了兩個大拇指,并快速的把另外四人的跑步機按了停。
“怎么都停下了?”教練回過神,隨口甩了一句,也顧不得這些。
它低頭看向壞掉的跑步機和卡住鋸片的金屬棒,心急火燎的問,“什么玩意,是不是你們的?這臺機器不少錢呢!”
“不是我們的。”劉娟連忙擺手。
杜藍山擦著汗,喘著粗氣道:“看著眼熟。”
教練一下子竄到他身旁,著急的問,“是你的?”
“當然不是。”杜藍山同款擺手,“是電梯小姐的,你去問問吧!”
都雋扶著腦袋,缺氧的勁頭緩了緩才說:“你看上面是不是有萬物達的LOGO,跟我們可沒關系!”
杜綠水…杜綠水從跑步機滾到地上趴著,壓根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