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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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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雙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為她被關進了衛生間,男人用之前她用過的皮管子簡單粗暴的澆了她一身涼水。

  水很冷,打在皮膚上卻沒有想象中的刺骨,似乎有什么屏蔽了感觀。

  但水流很大,小姑娘被沖的睜不開眼,盡量縮在墻角用手臂護住頭,避免水沖進五官里,她甚至還有心思自嘲了一把——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報還一報了吧!

  化著妝的精致男人一直埋怨著,“好臭呀!你身上怎么這么臭!熏死人家了,快,好好洗一洗!”

  幸好他見縮在墻角的小身影渾身濕透,便不愿留在衛生間,拿了洗發露和浴液放到洗手池上,又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

  程雙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她想了想,終是沒能拒絕洗澡的誘惑。

  殘留的魚腥味像個指南針,專門幫助敵人透露她的行蹤。

  程雙也不會傻乎乎的用男人留下的東西,她從空間取了一套旅行裝,準備連著衣服一起洗,到時找個安全的地方換一身干凈衣服就好了。

  小姑娘用了最快的速度,使用打泡網搓出大量泡沫,打算直接往身上涂一遍沖一沖,只是門動了,費思時走了進來。

  他眼神陰沉,把門砰的鎖上,轉身之際露出手上的東西。

  兩個鋼絲球。

  程雙戒備的靠著墻壁,握著滿手泡沫,像只初次洗澡的小貓,面對‘水’滿心的害怕慌張。

  費思時忽地笑了,他極為欣賞小姑娘顫顫巍巍的表情,心情由陰轉晴,竟有幾分溫柔的意味。

  這一刻,他仿若寬容的家長,面對犯了錯誤的小孩子氣過之后,便是原諒。

  然而…

  “下次別想離家出走了,你該知道,你走不出去的!費羅做個乖孩子,別總把自己搞的又臟又臭,來,我幫你搓背!”

  搓背?

  拿什么搓?

  當他舉著鋼絲球步步靠近時,小姑娘知道他到底想用什么搓背了!

  瘋子!

  他是瘋子!

  程雙低聲啐罵。

  她剛才差點有種自己誤解了他的錯覺。

  顯然,這是騙取小孩子付出信任的一種方式。

  對于費思時更是一種毫不厭煩的游戲。

  在男人喪心病狂的伸手抓向自己之際,程雙仰頭甜笑,趁著對方驚訝中,她乍然跳起,將滿手的泡沫糊在他的臉上。

  “該死的小崽子!老子就該打死你!啊啊啊!我的眼睛,這是什么?好疼!”

  措手不及的費思時根本沒想到平時乖巧的費羅會反抗,應該說就算是最倔強的孩子,被他教訓過兩三回都會懂得什么是順服和認命。

  他大聲咒罵著,捂住臉到處找水,可惜水龍頭連接著皮管子,久久摸不到正確的出水口,他便氣急敗壞的用衣袖隨便擦了下臉,轉移目標想要抓住程雙泄憤。

  衛生間空間有限,兩只大胳膊毫無章法的抓撓,他身形高大,即使閉著眼也有好幾次險些抓到把自己縮成一小條的小姑娘。

  因為屢屢落空,循著聲音他氣惱的摸到什么就丟什么,一點兒都不顧忌自己面對的是個脆弱的孩子。

  程雙動作矯捷的躲過猛然飛來的水桶、瓶裝洗發露等,直到一把銀質小刀狀的剃須刀擦著頭皮插入瓷磚縫隙中后,小姑娘鼓著臉蛋氣成了河豚。

  她瞪向費思時,厲聲呵斥,“你為什么這么做!我并沒有傷害你,有本事你去打壞人!你打不過別的成年人就拿小孩子撒脾氣,你真是棒棒的,你真是你父母的驕傲!”

  這樣輕飄飄的指責自然不能讓一個心懷暴戾的男人停了手,反倒是給了他尋聲找到小姑娘的機會。

  費思時腳步一頓,抓起手側的墩布狠狠的撲打過去。

  程雙抿緊唇瓣。

  她不是手無寸鐵的小孩子,不會任他打殺受到傷害,即便如此,她也認定這樣的大人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小姑娘不在被動,她放出熊寶寶,冷眼看著它騰空躍起,一腳踢翻男人,毛茸茸的熊JIOJIO毫不留情面的踩到他的臉上。

  費思時慘叫一聲。

  門外立刻響起男人尖細的嗓音,“思時?”

  一嘴巴熊腳毛的費思時自然不能回答,他掙扎的過程中還碰翻了被他丟到地上的水桶。

  敲門聲緊密起來,“思時?思時?到底怎么了?”

  “別玩了!費羅還算聽話,等下回他犯大錯時在教訓他吧!”

  “思時,你沒事吧?小心點,費羅也死了的話,就太多了!”

  “到時就算你是資助者,恐怕也不好繼續領養的。”

  “思時,你聽到了嗎?我可進去嘍?”

  門鎖咔吧轉動,程雙本來猶豫該怎么對門外這個一直勸說費思時的男人,可聽到下一句,小姑娘臉蛋繃緊,再無心軟。

  “哎呀!人家出主意讓你領養小崽子,是為了滿足你的小癖好,不是為了讓你殺了…”

  話音止住,推門而入的男人描抹精致的眉眼望著占了半個衛生間的魁梧棕熊,目瞪口呆。

  下一秒他發出一聲驚天尖叫,拔腿就要往外跑,可門卻咻地關上,他緩緩仰頭,黑色的斗篷猶如死神垂眸,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那股陰涼之氣,自腳底鉆入頭頂,仿若經歷了世間最為悲傷的事情。

  男人深覺終生無望,頹廢的跌坐在地,眸光空洞,對擁有巨大威脅的棕熊竟然也表現的視而不見。

  費思時忽覺一靜,毛茸茸的熊爪不知何時離開了自己,他重重的快速喘息幾下,隨之心頭狂跳不止,空氣死寂無聲。

  他想張嘴喊救命,可喉嚨干涸,像是被什么凍結住般,而衛生間又冷又涼。

  他覺得自己是一條脫水的魚,失去了氧氣,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微微抬起頭。

  他看到浴室的鏡子裹上了一層凝霜,頓時睜大眼,瞳孔里倒映出一個黑色的大斗篷,由遠及近,它飄蕩在空中,緩緩向他低下頭顱…

  黑洞洞無窗無門的空間,圍在費思時面前的是一張張他并不陌生的面孔,費林、費尚、費安、費小花…他們曾經都對他展露出過天真信賴的笑容。

  領養這些小崽子的手續很簡單,連名字都不用費心的更改,因為他們純屬消耗品。

  其實他一開始也沒想到小孩子會如此脆弱,見到冰涼涼的尸體,他也有一絲后悔。可是他停不下來,真的停不下來。

  現在,這些孩子比他人高馬大,一個個拿著皮帶、棒球棍這些他極為熟悉的物品,獰笑著走向他,而費思時深知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他因為害怕吼叫著驅趕他們,卻發出了輕細如孩子般的嗓音。

  他震驚的后退兩步,反到被迫至死角,絕望的伸出五短的手臂,瑟瑟發抖的抱住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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