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最近各種狀況,同樣得到消息的劉小曼原本是不想參加的,得知何小滿也會去才決定陪著她一起參加這次同學會。
何小滿跟劉小曼提起這位風澈同學,劉小曼開始跟何小滿一樣一頭霧水,對風澈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直到何小滿提及風澈那個時候經常被班級同學掀翻飯盒沒的吃,劉小曼才恍惚想起了一些片段。
“好像是有點印象,你有幾次看他可憐把自己的飯菜分一半給他。后來好像是他家里出了事,好像是…死了人,他就轉學離開了。”
基本上跟何小滿記得的差不多。
“可是我完全不記得這人什么樣子了,好奇怪。”劉小曼坐在副駕駛位上,兩條淡淡的眉毛緊蹙著冥思苦想,看起來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楚楚可憐的。
“對。前幾天我媽不是被綁架了嗎?就是他給送回來的,這次同學會大概主角也是他吧。”
“哦。”劉小曼點頭:“那看樣子他現在一定過得不錯,應該算是成功人士。”
何小滿微笑著按了一下喇叭,提醒前面那輛想要急轉彎到路邊去撿的出租車。
“我重新回到大家的視線里,就沒人張羅給我辦一次同學會。”劉小曼淺笑著,并不是酸葡萄心理,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她從前是怯懦而善良的人,現在是平和而善良的人,知道這兩天張家在解決自己內部問題,甚至天天接了嘟嘟都盡量不出現在庭院里,喻敏跟劉小曼都隱約知道無論是外婆的病還是張彩華被綁架都是張家內部人下的手。
只有來自親人來自自己最在意人的傷害,才最是撕心裂肺。
所以何小滿不說,她們就不問,不但不問還想方設法回避。
其實二舅家里人對三方如今的好日子并不嫉妒,二舅媽之所以那樣尖酸刻薄、夾槍帶棒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外婆生病害得她作為一個兒媳婦不得不天天去醫院,不然張國金回來一定會生氣。
大冬天的誰愿意頂著冷風跑醫院?
在這位二舅媽的心里,何小滿得了張家的好處就要好好伺候外婆,外婆是屬于何小滿的,因為何小滿的疏漏害得她天天跑醫院,三房就應該對他們卑躬屈膝感恩戴德。
張國金不見得對外婆多孝順,但是他是個很要臉面的人,不希望鎮上縣里有關于他們家任何負面傳聞出現。
說白了,張家除了四房牲口之外,其余都不過是北方小鎮上最普通的升斗小民,各有各的小心思,各過各的小日子。
何小滿停好了車,跟劉小曼一起走進飯店里。
依舊是賓盈門的錦水漁港,依舊是上次的大包房依舊還是那些人。
只是少了意氣風發的張淑媛和姜家兄弟。
趙清明看見何小滿跟劉小曼兩個,遠遠的就招呼著叫她們過去。
“何房東好,好久不見啊!”
何小滿跟他虛頭巴腦的握手:“趙大主播好。”
周圍一片善意的哄笑聲。
趙清明剛從海南那邊回來,整個人都黑了三個色號,跟大家寒暄一頓之后他扯著何小滿去角落里小聲說道:“家里現在咋樣了?阿姨跟外婆都還好嗎?我剛回來,聽了一嘴你們家的事。”
“挺好的,就是經過這一場折騰倆人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得好好緩緩。”
趙清明臉上沒了剛才的圓滑和嬉笑,看得出來是真心實意惦記:“這回是我們聯系幾個公益主播一起巡回活動,回來以后還要各自整理手里的資料視頻,袁莉旻現在還在忙著做后期呢,要不我昨天就去老宅了,也有點想你們。”
“沒事,等過兩天的你們忙完的,去我家里咱們涮鍋子吃。”
“行,剛好這回有個贊助商給弄了幾瓶波爾多ChateauMargaux的紅酒,口感綿柔,比較適合你們女士,到時候我叫上袁莉旻咱們喝點。”
趙清明看看左右沒人,跟何小滿小聲說道:“來之前查濤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董堂的人想請你吃飯,我沒搭理他。”
何小滿想著之前自己跟小黑挑了灰家樓的事,難道是董堂的人知道是她動的手要找場子?
那倒是正好,要不是這兩天家里事忙,外婆跟老媽連嚇再氣都有點病懨懨的,她也有一筆債要跟董堂人討呢。
“他們不找我,我還想找他們呢。”
趙清明只覺得這一刻的滿姐跟一把冰刀子一樣整個人都冒著寒氣。
看樣子滿姐這回是動了真怒,趙清明默默在心里給董堂的人點了根蠟。
兩個人正在角落里竊竊私語,一屋子人忽然都站起來再沒一個人說話。
包房門口站著一個長身玉立溫潤矜貴的人。
何小滿忽然皺了皺眉,心里有個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人微笑著卻很迅速在人群中開辟出一條道路,徑直奔著角落這邊的何小滿而來。
帶著淡雅香氣的白色洋桔梗再次被送到何小滿面前。
劉小曼有點傻眼。
在這個寒風呼嘯的冬天,何小滿同學終于收獲到自己的春天?
何小滿在很多人艷羨的目光里收了花,直勾勾看著風澈:“怎么,這束花又是換紅燒肉的?”
“不,這束花是送給溫暖了我整個童年的女神。”
風澈的聲音不大,很多人都沒聽見他說了什么,沒等何小滿有什么反應,風澈就一副主人姿態的招呼大家落座。
飯菜之前都已經安排好了,服務員開始不停忙碌穿梭著上菜,何小滿感覺一道目光如有實質一直盯著她,啥也不干就盯著她。
何小滿突然抬頭就看見了李茹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李茹本來是想這次好好羞辱一下何小滿,她果然被歐家那位太子爺給甩了,她老爸何有田現在發展的也不好,施工隊沒組建起來就先各種賠,現在只有釀造廠還勉強支撐著,聽說前幾天還把自己老婆給打的住了院。
可李茹譏諷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風澈就直接把一束花在眾目睽睽之下塞進何小滿懷里。
這世道如今都是丑女當道了?
李茹酸溜溜的看了看男士那桌上自己已經快禿成農村大爺的老公,再看看玉樹臨風的風澈,感覺多年前的自己瞎了,如今的風澈也瞎了。
男生那邊時不時掀起陣陣歡笑聲,何小滿捂著肚子忽然說道:“劉小曼,我想去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