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不打算搬出原主家里住。
縱然陳父是諸多顧慮下的建議。
可還是不!
有家不住?去投奔親戚?憑什么呢?
按著以前的說法,她是原配所出,血脈純正的嫡長女,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她就該待在陳家,她走什么?
誰待不住誰走,誰看不慣誰走,誰耗不住誰走,反正她不走!
打江山不容易,她要是拱手相讓,對手再把這片成果吃回去怎么辦?
而且只要她在,很多人都會難受!
她就喜歡礙著那幫人眼,欣賞她們看不得自己好,卻又干不掉自己的樣子!
反正她不怕!
事情鬧大到這種地步,一時半會兒間,哪怕她拆了天,那對母女也不敢對她怎么樣。
既然如此,她自然回家當姑奶奶去!
當然,她也沒忘在陳堅跟前演個委曲求全,可憐巴巴,更叫陳堅心疼無比。
“回家后,爸爸會給你找一個單獨的保姆,專門負責你的衣食起居。”還有安全。“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不用著急上學。先養好身體。”
“王樹幾人爸爸不會放過。”
“現在這學校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就換吧。你如果有這個意愿,爸明天就去幫你找個好一點的私立學校。你要還想在現在學校待著,爸也會幫你直接和校長談。學校有求于咱們,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來。這事,你先好好想想。”
“以后你上學,就不和周青青一起了。爸爸親自送你,爸出差就讓司機送你。”
“以后沒錢就跟爸說。爸明天就去給你開個賬戶,以后定期給你轉賬,你自己支配錢款。爸等會兒去給你買個手機,以后有事你直接聯系爸。你繼母那里,爸還沒跟她談,但今天爸一定要求她和青青給你個說法…”
回家的路上,陳堅叨叨個不停。
“爸!”
陶然打斷了她。
“我怎么樣都可以。”她有能力自保。“但奶奶呢?我昨天說的不是隨意亂編。我們家有錢,我媽死了后,當時的你鉆石單身漢,應該很多人想要接近。你真的不覺馬秀珠對你有目的嗎?她們想往上爬可以理解,但她們若是無所不用其極害了我們的至親,我絕對不能接受。”
要不是自己未成年人,連身份證都沒有,什么事都做不了,她才不指望這個說廢不廢,說能不能,一言難盡的爹呢!
“我明白了,過去的事,爸會找人查一查。”
“還有,”陶然的視線從陳堅身上轉移到了窗外。“不管你信不信,周青青都曾在我面前拿奶奶說事,她們知道奶奶是我的軟肋,所以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奶奶。”
雖不確定這個爹能不能,但陶然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陳堅看著女兒失望的神情,心里又難受了。
“我再給你奶奶多找一個護工。不會有事的。”
到家了。
陳堅開車進地下車庫,陶然不想等他,徑直上了樓。
瞧瞧,這精裝修的公寓,躍層,地段好,安保好,環境好。
五室兩廳,陳家條件確實好。
陳堅,既有錢,又好騙,還聽話。
而她馬秀珠呢?
聽說前夫就不是個好東西,常常混在外邊不回家,馬秀珠好不容易才離成婚,錢還都被搶走了。就她那樣除了個拖油瓶女兒一無所有的,碰上陳堅那么個憨傻的,可不得牢牢把握住?
今天一早,馬秀珠和周青青便又被叫去了警局問話,所以陶然知道,她們是不在家的。
按了指紋,大門滴滴兩聲,開了。
陶然剛開門走進,就聞兩個聲音傳來。
一個中年女聲:“小超乖,先吃點吧,你今天還沒吃飯呢。”
一個稚嫩的聲音:“我不吃,我要等媽媽和青青姐回來了吃。嗚嗚嗚。媽媽和姐姐都沒飯吃,肯定也餓了。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媽媽今早給他燉的人參雞湯還在鍋里溫著呢!”
“小超乖,別哭哈,你要是餓肚子,爸爸媽媽都會心疼的。看,姨母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排骨雞翅和大蝦。快嘗嘗。”
“我吃不下。媽媽也太可憐了。昨天媽媽半夜回來后一直哭,說大姐冤枉她,爸爸不信她,媽媽好委屈,媽媽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做壞事…”
“是啊,你媽媽的人品,誰還不知呢?她對你大姐那么掏心挖肺,誰想到會被你大姐冤枉。后媽不好當,最苦最難還吃力不討好的還是你媽。”
“姨母,我要找媽媽,你帶我去找媽媽,讓媽媽早點回來吧…我不想再看見媽媽哭了,媽媽一哭,我也想哭,連飯都不想吃了…嗚嗚嗚…”
“嗤!”陶然冷笑出聲,抱胸走到玄關處。
對話的兩人,正是馬秀珠和陳堅所生,今年虛歲六歲的兒子陳超,以及馬秀珠的表妹鄒娜。
昨天亂作一團,家里沒人照顧陳超,所以陳堅便拜托了鄒娜來帶孩子。
陶然斜靠玄關,直接出聲打斷:“是我!不是我爸。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戲白演了。趕緊擦擦眼淚吧。別叫我看笑話!”
剛剛這些話,明顯是兩人聽到門響,以為陳堅回來,于是故意說給陳堅聽的。
兩人被揭穿,瞬間怒目圓睜。
鄒娜伸脖子一瞧,可不,只見囂張的陳怡,哪有陳堅人影。
她一肚子的火瞬間上來。
“誰演戲了!你別胡說!”
“那你們大概就是聾子,沒聽到我的開門聲?”
“你——”鄒娜氣呼呼。
陳堅從昨天開始到現在都不管不顧不露面,馬秀珠母女心里沒底,打算利用兒子作為突破口,指望讓他放棄追究。
陳堅一向寶貝兒子,一定會心軟。
到時候大伙兒一齊勸一勸,他的氣也就能消了。
于是,她們從昨晚就開始教小超這套說辭,今早又練了好久。
陳堅昨天就沒回,今天肯定是要回來換衣服的。剛聽到門響,兩人趕緊演了起來。
陳怡到底是高空墜落,所以鄒娜壓根就沒想過她會那么早出院。
現在演的戲不但被人瞧了個正著,還被當面揭穿,鄒娜只覺顏面過不去,頓時黑臉。
她跑到門邊貓眼一瞧,門外空蕩蕩,還真不見陳堅。
“你自己回來的?”
“是啊,你們著急找他演戲?”
陶然笑。“可我覺得剛剛那場不怎么樣,要不,你倆重新構思下,再來一場,我幫你們參考下能不能打動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