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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知不覺這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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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敵國的山腳下,忽然傳來一道帶著回音、纏綿般地叫喊聲:

  “都來啊,吃肉啦!”

  這一嗓子就是羅峻熙喊的。

  此時,他正和他大姐夫朱興德一起揮舞著血帕子在手舞足蹈。

  跳著他們異常熟悉的馴獸舞。

  驅腿、抖肩、挺腰、晃脖子。

  而隨著他這一聲招呼,最神奇的是山上還真給了回應。

  第一聲叫喚的就是虎嘯。

  虎賁營眾人以及跟隨來的其他幾位文官全都震驚了,原地休息坐都坐不住了。

  傳言,北方大捷有白頭山神獸幫忙。

  聽聽那虎嘯,傳言果然沒欺他們。

  這說明啥?

  說明生靈都站在他們這一方。勝利注定是屬于他們的。

  那來吧,不能只讓朱將軍和羅大人忙乎,咱們都跳起來。

  只恨如若早知曉,再多帶來一些肉好感恩神獸。

  只看沒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和羅峻熙的身后就站滿了人。

  有滿臉不自在的,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例如謝巖等人,卻也在盡量跟上舞步,越跳越搖擺。

  有四肢不協調的,例如幾位文官,也是在盡力擺動出火辣辣的姿態,跳出最炫神獸舞。

  總之,只要幫過他們的神獸能歡喜,別說扭腰擺胯了,干啥都沒問題。

  你說就以上這么大的動靜,敵國能不知道嗎。

  敵國慌了。

  天吶,這山上的神獸是受了巫蠱之術嗎?居然是中原內應。這比駐軍還可怕啊。

  有了這一層遐想。

  再加上羅峻熙他們在露面前,全體都有,整理官帽官服,沒了一路風塵仆仆,各個看起來斗志昂然。

  虎賁營那世家子的傲嬌氣勢和配備的最頂級武器再暴露無疑,羅峻熙擴張擴張嘴,活動活動脖子就進去談判了。

  他們幾位文官還提前商量好了,禮部大人只要一摔杯子,就由羅峻熙撕破臉用藩語去咬他們。

  所以談判從互不相讓到哭窮示弱,從口若懸河到你來我往,從談及各種條件用拖字訣,到最后羅峻熙啞著嗓子拍桌子說,不同意那就戰場上見,歷經十日才談得妥妥的。

  十二月。

  由李景懷大人親自帶隊,各城各縣官員沿路指揮運輸,一車車由老百姓用荒地種植出的白菜終于裝車。

  官員們站在路邊記數,官帽上堆積一層層白雪。

  老百姓們更是上面一聲號令,下面就干瘋了。

  家里存的凍白菜都掏了出來,讓裝走換戰馬去。

  提及這事兒,老百姓們邊忙乎邊樂得不行。

  這可真是活久見。

  實屬沒想到,有一天白菜還能這么值錢。

  官員們說了,只要白菜管夠,就能抵他們地錢。這是他們活這么大歲數,少有的最惠民政策。

  其間,剛成立的游寒鎮百姓最是高興和自豪。

  “我就說吧,跟著左家走不會有錯。你看看,左叔他們雖然去了京城,但是仍舊惦記在老家的鄉親們,知道咱們種植這么些荒地會犯愁,這就想了辦法幫著解決。聽說這次白菜的事兒就是由他小女婿去談、他大女婿帶兵去震懾。給敵國那些人嚇的屁都不敢放。”

  大黑胖趴在小賣店的窗臺上,呼著哈氣說完又張羅道:“快過年了,我說,咱大伙給左叔家湊些年禮送去吧。別感恩只掛嘴邊,黑不提白不提竟整那些沒用的,送點兒禮物意思意思。大氣些。”

  咱可不是摳門,問題是送啥呀。

  人家在京城過好日子呢,還會瞧得上咱這點兒東西?不是說京城啥都不缺嗎?

  那不能,左家不是那樣的人。甭管到啥時候都會拿咱鄉親們送的東西當寶。

  再說京城指定也有缺的。

  比如小酸菜、粘豆包、大苞米茬子、咱自家下的農家醬,回頭左叔他們要是想這一口能用醬打飯包。

  “不要有禮輕禮重的顧慮,這叫送的是份心意,是份惦念。”

  左春生的大兒子眼下是游寒鎮的亭長,聞言都不得不對大黑胖豎起大拇指道:“我瞅你只開個小賣店有些屈才,我這亭長都應該給你干。”

  大黑胖哈哈大笑道:“亭長,我這人實在,我可當你是在夸我。”

  “是真夸。”

  關上窗戶,大黑胖的男人吃起了干醋:“你給左家大叔送東西,他不得更對你念念不忘啦?而且怎么亭長也和你眉開眼笑的。”

  氣的大黑胖上手就擰她男人胳膊:“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我長這么磕磣,也就你一天天的拿我當寶。”

  所以說,左家搬遷到京城…不,是京郊。

  左家在京郊鳳臺村的第一個年,過的極為豐富多彩。

  豐收了。

  有老家鄉親們給送來的各種年禮。

  木耳、蘑菇、榛子松子、花生大棗,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就沒有他們不送的。

  還有家里吃官糧的多。到過年過節這么一湊,你發點兒,他發點兒,只左小麥一人就分得太仆寺發下來的兩大車年貨。

  也是直到這時,京郊鳳臺村的村民們,才真切感覺到左家還是和他們不同的。本來吧,沒那么明顯,這次過年才感覺格外明顯。

  你瞧瞧,那些年禮折騰好半響沒忙完,仍有許多堆在大門外。

  快去幫幫忙吧,鄰里鄰居的,旁邊從晉城搬來的鄰居婆子就問道:“怎么就你一人在折騰,你家里其他人呢。”

  左小稻挺著快五個月的孕肚笑著回答道:

  “我公爹在屋看孩子,羅嬸兒和付小妹在后院釀酒掐時辰離不得人,我娘在城里酒鋪子賣貨,外婆外公還有我爹和我二妹是去參加商會。”

  “也是。你男人和你小妹夫他們沒回來。”

  “嗯,還得個幾天。”

  朱興德夢里給小稻傳過話,即使老天成全不下冒煙大雪,路上一切順利的話,也要最早二十八才能趕回家過年。

  “我看你肚子,這回可能是個小子。”

  說起這事兒,左小稻面上有些赧然,“姑娘小子都一樣,我們不挑,順其自然。其實我都沒想到會這么快又有了。”

  她要是沒挺個大肚子,這次是不是也能像二妹似的,跟著外婆一起參加商會長長見識。

  有鄉親忽然喊道:“我說,你家都什么門第了,該買些丫鬟小廝了。”

  “嗯,明年的。”

  這面村里剛有人問丫鬟的事兒,城里鋪子里就站著一排不要身契錢的丫鬟和小廝,正在等待白玉蘭挑選。

  白玉蘭卻沒有任何驚喜之情,倒是滿臉寫著為難。

  咋回事兒呢。

  京城很出名的大酒樓掌柜尋到她這里,想讓她給酒樓供應鹵肉。

  對方還挺會做人。

  知道左家有好幾位當官的,小女兒更是最近京城議論紛紛的話題人物,是一位極其罕見官職較高的女官,對方說話就很藝術,沒有直白地說要買鹵肉。

  只口口聲聲說希望左夫人幫幫忙,左家鹵貨的香味實在是太霸道了,使得太多賓客總是朝他要,你說他哪里有?不瞞人,他自家大廚們也嘗試過多次,卻不是那味兒。

  所以為以示感謝,不能白讓左夫人受累,特安排這些丫鬟小廝來幫忙。

  說這話時,酒樓大掌柜將這些人的死契還放在了柜臺上。

  這就相等于以另一種方式在給左家錢。這些人就送給了左家。

  其實他背后的東家比左家官職大多了,可是這些掌柜的最是深知在商言商,沒得啥破事都以勢壓人。

  白玉蘭看眼那一沓子身契,又看眼來游說的酒樓掌柜,她張了張嘴。

  想說自己真的沒有鹵貨方子,不騙人,她鹵的肉食之所以香飄好幾條街,那是她用了空間里的花草當配料。

  她也是瞎鼓搗的,偶然間發現加了空間里的一種黃色小花味兒好。想著做出來一是過年自家吃,二是給些買酒大客戶當贈品。沒想到會引出這一茬。

  你說空間里那花草,她咋可能會賣。

  再著,她也不當家啊。

  就算真賣,怎么個賣法,是制成一個個鹵料干包,讓酒樓買她的干包調料,然后自己回去鹵。還是她干脆開個鹵肉店,誰想吃就直接來這里買,酒樓訂的多就給批發價,以上這都需要她娘秀花以及一家子共同商量的。

  “孟掌柜,你看我這里,快過年了,訂單很多,要安排送貨,今日又要忙著和柜上對賬。你先將他們領回去,無功不受祿,回頭等我娘拿定主意要不要做鹵制品,到時再給你準信兒。”

  白玉蘭說完就低頭繼續打算盤。

  自從來了京,左家日日夜間開展各種補習班。

  孩子們認字的、做學問的,連著老人們也不放過,活到老學到老嘛,數月如一日的那么學習。

  臨睡前嘮的都不是家常磕,甚至最開始學習新知識不適應,說夢話都是她在問左撇子:“老頭子,今日你教的算盤口訣第二句咋背來著?”

  這也就有了白玉蘭的今天。

  用左撇子夸白玉蘭的原話就是:“老婆子,你現在往柜上那么一坐,小字寫著,不細看,要是不知道你寫的七扭八歪的話,小算盤再打著,真挺有派頭。”

  此時,白玉蘭就擺出了這個派頭,意指不要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纏,她很忙。

  酒樓掌柜也就明了拉,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等夫人您的消息了。”

  白玉蘭立馬站起身,面帶笑容道:“來,我送送你。”

  “不不,夫人,您千萬留步。”

  “那好,小莊,你去送送孟大掌柜。”

  小莊和小西,以及另幾個加起來共八位的伙計,都是朱興德和楊滿山曾經在北方一戰中帶過手下的親屬。

  目下,撲奔來京,都在左家酒鋪子里當學徒。

  平日里,左春生或是左撇子也會點撥他們關于賬上的事兒。

  因為秀花畫了個大餅。

  她說,咱們家將來一定會開許多鋪子。

  所以好好培養這幾位,只要人品沒問題,早早晚晚會讓他們做上各個分店的掌柜。

  而這個“大餅”,左家人包括秀花在內,都以為會在幾年后才會圓夢。

  卻沒想到就在今日,在秀花初次參加京城商會時,就從天而降得來了一個契機。

  此時,商會上。

  別看左家有好幾位在做官,可論起買賣大小,左家在這些大商人面前,充其量至多也就是個弟弟。

  按理,秀花、左小豆、左撇子和左春生的位置是非常靠后的。

  但今日組織這場皇商見面會的內務府海公公有一個典故。

  那典故就是,據傳海大人在還沒有入宮做管事太監前,曾是以前吳王封地內最大的酒商。

  家族釀酒手藝聞名九州。

  可由于其妹美貌被吳王妃的弟弟掠走生生糟蹋致死,其父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就將這事鬧大了,本意是想讓吳王為家女一條人命做主,卻沒想到這事兒被另幾位王爺知曉。

  吳王當時在晚年的先帝那里很受寵愛,除太子不屑于口角之爭,另幾位王爺怎么可能會放過吳王這個短處。就將這事兒狀告到先帝那里,使得吳王受到申斥。而這也就成了海大人一家徹底得罪吳王的導火索。

  三代釀酒世家頃刻倒塌。

  有發生意外死亡的,有病死的,還有在發賣路上死去的。

  只有海大人一人身受重傷逃跑。

  據傳,海大人病愈后就悄悄入了京,使出渾解數終于入得太子的門下,為入太子門下向吳王報仇,不惜了卻塵緣做了太監。直至吳王在宮亂時被斬殺,太子登基,海大人這才以多年病體、不堪伴其左右為由退居二線,不再做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而是重新去做他最擅長的買賣人,幫皇上選拔皇商,幫皇宮采辦。

  所以由于以上原因,今日商會在座位安排上,就讓京城里凡是做酒買賣的商人坐的比較靠前。

  想著萬一海大人今日有心情聊家常呢,附近陪坐的都能說上兩句。

  這個安排也使得所有酒商激動的滿臉通紅,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就看能不能入海公公的眼了,考驗他們口才的時候到了。

  可是,今日秀花、左撇子、左小豆和左春生卻全成了啞巴。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通通吃驚地望著海大人的臉。

  左小豆悄悄拽了拽外婆的衣角,又艱難地咽了咽吐沫。

  她望著秀花,眼神里似在詢問道:“就是,那什么…外婆,你猜有沒有種可能,吉三是眼前這位海公公的兒子,親生的那種。您瞧啊,那長相跟扒下來的一樣。”

  然后散會后,秀花就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小孫女可是給皇上養馬的,那比天宮里的弼馬溫還厲害。再著我家官多,你別論官職大小啊,咱比個數,摞在一起她不怕不怕,她就忽然張嘴叫住了海大人。

  并且提出要求,必須借一步說話。

  出席商會的大商人們聞言:“…”

  而秀花像是感受不到別人看他們的異樣眼神,她總不能當眾就問:

  多年前,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姓吉的女子。

  你倆,還曾那啥過。

  茶樓隔間。

  海大人的身子一僵。腦中晃過多年前他被女子相救的一幕幕。

  秀花就明白了,嘆息道:“她生了一個兒子,為此丟了性命,那個兒子和你長得很像。”

  當天,左家的信件隨著往返車隊運送神仙水,一起送往永甸縣。

  信有兩封。

  一封是海大人顫抖著手給親生兒子寫的信。

  另一封是由秀花親手寫的。

  老太太不容易,愣是描出兩行大字,第一行是:三啊,你有個親爹。第二行:我逮到你親爹了,速來京瞅瞅。

  可想而知,當海公公見到唯一的兒子,得知兒子多虧有了秀花這位嬸娘才會活在世上,否則當年就要被吉家另兩位兄長打死,不打死也會凍死餓死,他心里是極為感恩左家的。

  尤其是秀花還給吉三蓋了房子娶了媳婦。

  兒媳婦明年就要生了,他一個無根之人竟然有一天能當上祖父。每每想起,都怕這只是一個不醒的美夢。

  而為了盡快尋到真實感,海公公一刻沒耽誤開始辦大事。

  海公公其人的性情,當年能為報仇入宮做太監,眼下就能為報恩出手穩準狠,那叫一個大氣。

  就沒有他不敢放棄的,就沒有他不敢給的。

  花清釀,卡戳皇庭特供酒。

  海公公還為花清釀特意請假出宮,傳授酒窖怎么蓋,必須蓋起來。

  要說這都是皮毛,左家自己努努力也能辦成的話,那么當海公公如老僧入定連寫七日釀酒秘方,并且將這些毫無保留的交給秀花時,秀花的老臉都紅了:

  “你給我千金,我真好意思收。可你給我這些秘方,我不能收。這些秘方可是你家三代人的心血傳承。這么的吧,你給吉三。讓吉三再開個釀酒坊。”

  不怕打擂臺,誰家的酒好誰上。

  秀花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

  再說做任何買賣都不會是獨家,都有人在做,只要是良性競爭就好。

  秀花不知曉的是,也正因為她這番話,使得海公公更加灑脫地留下這些秘方。

  三代人的心血給予仁義之家,才叫不遺憾。

  另外,他之所以會如此,也是為尊重兒子吉三的選擇。

  他兒子打算還依照以前那般過日子,繼續幫左家賣酒。

  他不能從沒養過兒子一天,出現就對兒子的人生指手畫腳。

  海大人經歷過世事滄桑,知曉人的一生,究其根本其實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強。一切外物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獨開心過日子的記憶才歸自己。

  不過,等到孫兒出世,再過個三年五載他會從宮里徹底退下來,到時他打算去帶孫子,讓孫兒好好念書。

  海家的門楣,海公公心想,或許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光宗耀祖。

  而秀花攥著一疊秘方望著海公公遠去的背影,下定決心:

  至此花清釀下面,會再單獨設立另一個酒名,為此證明這些秘方的由來。

  她不會讓海家曾經名震九州的酒名,消失在這世間。左家人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幫海家酒傳承。

  除這個改變吉三命運的大插曲,住在京郊的左家在臨近新年前,還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小客人。

  一位是七歲的小郡主。

  一位是國子監祭酒家六歲的小孫女。

  “這就是朱琬琰家嗎?”

  甜水的名字是她小姨夫取的。

  羅峻熙給他自己的雙胞胎兒子囫圇瞎起個名胖墩墩,給大外甥女起名卻用了心,綠筱媚清漣,嬌荷浮琬琰,朱琬琰。

  沒錯,來對了。

  要說兩位尊貴的小客人的到來,最高興的并不是甜水,而是左家長輩們。

  這說明俺們孩子終于不受排擠了。

  “那個誰呀?柱子媳婦,你快去給孩子們端零嘴,全端來。”

  秀花很開心,開心到什么程度呢。

  豪不夸張地講,她對跟隨兩位小客人來的婆子丫鬟都心帶感恩。

  只要沒有橫扒拉豎擋著的,只要讓她的甜水有能玩到一起的閨蜜團,讓她這個當太姥姥的做什么都愿意。

  “琰妹妹,你能帶我去看看你小姨的女官服嗎?”

  甜水說可以啊。不過,你認識我小姨?

  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女孩兒捂嘴笑,“不認識,我是聽郡主說的,她說她在校場見過你小姨,很是敬佩。”

  七歲的小郡主比比劃劃,趕緊講述:

  沒錯,你小姨怎么就能那么颯爽英姿。

  你小姨當時頭都沒回,只朝身后扔了一個飛刀,飛刀竟然扎中亂飄的柳樹條,你不知道,躁動的馬群立馬變的靜悄悄。

  “我也呆了,不敢出聲,怕你小姨扔我一刀。”

  “哈哈哈…”

  小姑娘有些不樂意道:“是真的,你們笑什么,等將來我也要當一個厲害的郡主。”

  這兩個小客人不僅看過摸過左小麥的官服官帽,玩了好一會兒左小麥生的兩個白俊白俊的胖兒子,而且還吃了許多以前未曾嘗過的食物。

  看的她們很是稀奇,一會兒問道:“這也能吃?”

  一會兒又不可置信地瞪著甜水抗議道:“我才不要自己動手烤這可怕的東西。”

  兩位小客人一直玩到天黑才離開。

  離開時,小郡主歡歡喜喜給了甜水一個貼子,“上元節,我邀請你進宮看煙花。”

  當一輛輛馬車徹底消失不見,左撇子才一把抱起甜水感嘆道:

  “累死你姥爺我也不敢想啊,咱們家頭一個進宮做客的人,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姨夫你小姨他們,竟然是你。”

  那你看,朱琬琰可不是一般炮。

  那是在兩年后,能陰差陽錯扒掉小十一皇子褲子的人。

  八年后,能坐上女子學院大姐大位置上的人。

  八年啊,才輪得上甜水稱王稱霸,甜水:“可等的我好苦哇!”

  不過,目下關于進宮看煙花這事兒,左家人定論還是下早了。

  因為可不止是甜水在上元節這日被邀請進宮。

  隨著朱興德和羅峻熙完美地完成任務歸來,皇上口諭賞賜其二人可帶家眷入宮觀禮。

  雖然在上元節這日,左家人猶如瞎子過河般進宮很是懵懂,一個個尿都憋著啊,出門前連口水也不敢喝,就怕在宮里出丑。

  雖然作為長輩的秀花和白玉蘭以及羅婆子,沒有一個是誥命在身,她們見誰都得彎腰行禮。

  雖然左家全體都有,只能站在不起眼的位置觀看煙花。

  前面全是人腦袋,前面有點兒熱鬧事都看不著。

  但是在這日煙花絢麗多彩綻開那一瞬,秀花仍舊激動到眼角帶了濕意。

  她沈秀花,這一生不白活。

  她沈秀花敢把那話撩在這里,她相信自家的孩子們,往后被賞賜進宮的機會多著吶,那站的位置也一定會一年比一年更靠前。

  同年三月,羅婆子長舒一口氣,她終于挨到了她兒子科舉進場。

  她心思話了:管是考成啥德行呢,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先讓她兒子混進官場再說。要不然兒子總靠兒媳婦俸祿吃飯,這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嘛,她每每見到小麥都虧心啊。

  小麥為保她兒子命得出血。流真血。

  平日里,供讀書,錢上還得出血。可以說,精神和身體雙層蹂躪。

  總之,羅婆子盼了好久,才終于等到這一天。

  也是忍了羅峻熙好久,才終于等到這一天。

  其中進士考試,羅峻熙成績只能說是中上等。

  就這個中上等啊,還幸虧他最后大題拿到了最高分。大題論:如何處理和外面小國之間的外交關系。

  羅峻熙:你說這事兒巧不巧,這方面他最會處理了。

  才回來。

  而讓羅峻熙感到老天爺最是疼他這個憨人的是,進入大殿后,皇上出題讓他們論農桑,從哪方面論都可以。

  羅峻熙:咦?他可是農家孩子,很會種地的人。為能多種出糧食,他還打算出套書。只記錄的手寫筆記就攢的有膝蓋那么高。

  所以這日晌午,狀元要游街了,成績新鮮出爐。

  別誤會,狀元并不是羅峻熙。

  羅峻熙知識早就學雜了,他不配。

  狀元郎是位博學多才、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

  榜眼年紀更大,中年黑面五十歲。

  而就在圍觀群眾略感失望,總覺得歷經坎坷才得以選出的狀元和榜眼,面相上是不是有點兒寒磣、有點兒和他們想象中不太一樣時,探花郎羅峻熙粉墨登場。

  “哇喔,好俊啊。”

  探花郎擁有完美的身材。

  五官俊朗也就算了,最難得的是他皮膚還很白。

  一時間,隨著羅峻熙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走一路過,街邊、酒樓里,茶樓各窗口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都沸騰了。

  她們等來了,從此以后。她們會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花粉”。

  羅婆子也歡喜到喊破喉嚨。

  你說這事兒整的,在她都快要放棄時,她兒子又瞎貓碰死耗子創造出了奇跡。

  羅峻熙看到母親一邊跳腳哭著,一邊對他招手,他在這一瞬心下是涌起萬分感慨。

  你瞧瞧他這七災八難的,終于考完了。

  “娘!”

  啊啊啊,探花郎下馬了,他果然長的高。

  啊啊啊,我要是知道探花郎會在那處下馬,我包什么單間啊我,我咋那么想不開。

  羅婆子壓根兒沒聽到她兒子在喊娘,就感覺這街上也太熱鬧了,腦瓜子都嗡嗡的。

  沒招了,眼下不是時候說些夸獎兒子的話,還是先干正事要緊。

  羅婆子是隔著前排的人,她又是跳又是蹦的急忙隔著人群遞給羅峻熙一塊布。

  “打開,稀飯兒啊,聽到沒有,一定要邊游街邊舉著!”

  羅峻熙一邊躲避四面八方扔向他的鮮花,一邊匆匆打開繡布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羅峻熙就傻了眼。

  等他再抬頭想詢問“娘,你這樣不好吧”時,羅婆子早就被擠的不見人影。

  羅婆子心想:不好啥呀?

  要不是探花服是皇上賞賜的,她都恨不得在兒子后背刺上四個大字:精忠報妻。

  省的這些丫蛋們嗷嗷叫喚覬覦她兒子,這樣會破壞家庭和諧的知道不。

  而羅峻熙不愧是最有良心的白臉郎。

  他在馬下只稍稍扭捏了一小下,然后從上了馬,真就從容地將那塊繡布打開舉了起來。

  只看,上繡了幾個大字:我是飛龍廄使的夫君。

  攤牌啦,咱是有家室的人。

  官宣啦。

  而你要是問我,既然你有CP,請問你夫人在哪里。

  羅峻熙: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該怎么和你形容呢,嘿嘿,這么說吧,我媳婦曾點著我的鼻尖說過,我是她最甜蜜的負擔。

  與此同時,左小麥正在山邊擺出八卦陣。

  八卦是用她的鮮血畫出來的。

  畢竟不用這個畫不行的,你想啊,都探花了,山上這些動物能不精神亢奮嘛。那都恨不得排山倒海而來。

  左小麥身著棗紅色官服、黑色皂靴。

  只看她突然做出防御姿態,對著大山凜冽喝道:“看我鎮獸神功,黯然銷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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