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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 紐約的晚餐

熊貓書庫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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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他們剛剛從日本飛到臺北,開始他們的臺灣巡回演出。

  張晨和小芳回到國內,只不過才隔了一個多星期,中間,小芳和劉蕓他們,在土香園大酒店搞了一次,繁花網絡成功登陸納斯達克的答謝晚宴,張晨和小芳馬上又要去美國了,這次去美國,是要去耶魯大學,參加張向北的畢業典禮。

  張向北打電話和張晨說,不就是一個畢業典禮,你們不用來了,跑來跑去的多麻煩。

  張晨也認為,不就是一個畢業典禮,有什么好去的,他和小芳說,我從小到大,老張連家長會都沒有去學校參加過,老師有什么事情打他電話,他都是和老師說,張晨在學校,要是不聽話,你就往死里打,打死不要你負責,就把電話掛了。

  “我們畢業的時候,畢業證只是一張紙,我往口袋里一塞就回去了,回到家忘記拿出來,后來都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張晨說。

  “你那個是小學,北北是大學。”

  小芳看著他說,張晨也就小學畢過一次業,初中他和老師鬧翻,就輟學了,連初中畢業證都沒有。

  “小學大學,那還不是一樣,都是畢個業而已,有什么好去的。”張晨說。

  “有什么好去的?”小芳睜大了眼睛看著張晨,“你知不知道,在美國,畢業典禮有多重要?你知道什么樣的學生家里,才會沒有家長出席畢業典禮?”

  “什么家里?”張晨問,“像我這樣,要坐十幾個小時飛機,懶得去的人家唄。”

  “難民家里。”小芳說,“只有難民的家里,家里人沒有辦法出席,才不會有家人陪同參加畢業典禮。”

  張晨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想到了,他覺得小芳這是在誆他,問:“難民?我不知道,還有難民可以上耶魯的。”

  “當然有啊,政治難民,美國哪個大學沒有幾個這樣的學生,哈佛最多,從古巴伊朗和其他地方逃過去的,等等等等。”小芳說,“那三天,要是一個人的話,很可憐的,你就看著人家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只有你一個人,形單影只的。”

  “三天?”張晨嚇了一跳,問:“你說什么,一個畢業典禮,要搞三天?”

  “對啊,所以說人家這是有多重視吧,三天的畢業典禮時間,安排得還很緊湊,你別聽北北亂說,他這是在裝酷,到時候就后悔了,不要一個人偷偷哭,不行,我們一定要去。”小芳和張晨說。

  張晨說好吧,那我們就去。

  話剛說完,張晨想起來了,問:“不對啊,你畢業的那個時候,家里不是也沒有人去嗎?”

  小芳嘻嘻笑著:“對啊,我那時就和難民差不多,你看我可不可憐?不過,我是研究生畢業,北北是本科,他應該脆弱一點。”

  張晨想起來了,小芳畢業的那個時候,小昭已經不在了,她爸爸媽媽又不可能單獨去美國,小芳是應該知道,自己那時候又很忙,所以她才故意沒有和家里說畢業典禮的事,要是小昭在,小芳肯定會和小昭說,小昭也肯定會去參加小芳的畢業典禮的。

  “你是不是因此有心理陰影了?”張晨想問小芳,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畢業典禮是從五月十四日到十六日,張晨和小芳,這次干脆把張向西也帶上,全家去參加張向北的畢業典禮,小芳和張晨說,也讓西西去看看她媽媽和哥哥讀書的學校。

  他們十二號從上海飛去紐約,張向北從紐黑文開車,到機場來接的他們,小芳說的沒錯,張向北知道他們三個人,決定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的時候,他還是很高興的,在電話里就“噢噢”地叫。

  張向西有一年時間沒見到張向北了,不過平時張向北和奶奶外婆視頻的時候,張向西總是能夠見到張向北,還和他呱唧呱唧聊天。

  在機場,張向西老遠就看到張向北,大叫了起來,不過,她不叫張向北“哥哥”,而是跟著奶奶和外婆一樣,叫他“北北”。

  張向西“北北,北北”地叫著,把其他三個人都逗笑了,張向北一把把張向西從張晨手里抱過去,張向西抓著他的衣領和頭發,就要往上面爬,張向北知道了,干脆讓她騎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張向西用手拍打著張向北的頭頂,“駕,駕”地叫著。

  張向北一走快,張向西就“吁”地叫了一聲,張向北趕緊一個剎車,停住了腳步,張向西咯咯咯咯地笑著,接著又“駕駕”地拍著張向北的頭頂。

  張晨和小芳跟在后面,看著兄妹兩個,不停地笑,小芳說,也不知道西西是從哪里學來的。

  “我覺得那兩個墾荒戰士,肯定經常讓她當馬騎。”張晨說,小芳嘻嘻笑著,她想應該也是。

  一家人今天要在紐約住一個晚上,第二天才趕去紐黑文,晚餐他們還是去“慧珍餐館”吃飯,也算是讓張向北,去和慧珍兩夫妻告別,張向北不是小芳,他回去之后,再什么時候能來美國,就不知道了。

  小芳打電話給慧珍,把事情和她說了,慧珍聽了很高興,她和小芳說,那你們遲一點來好嗎,我們關了門,一起慶祝慶祝。

  小芳說好,她和慧珍約好,他們晚上九點過去。

  九點鐘,他們一家四口到“慧珍餐館”的時候,慧珍餐館的門已經關了,但門口還亮著一盞燈,透過玻璃朝里面看,還是和上次一樣,餐廳里其他的燈都滅了,只有一只角落還亮著燈,亮燈的那只角落,用屏風圍了起來。

  他們推開門,門鈴“叮”地一聲響,慧珍和她丈夫,馬上從屏風里走了出來,看到他們,慧珍笑道:

  “太好了,我們也剛剛準備好。”

  張晨和小芳看到,慧珍和她的老公,連服務員和廚師的制服都換掉了,穿了家常的衣服,在等著他們。

  小芳和慧珍擁抱,讓張向西叫慧珍阿姨,張向西盯著慧珍看了一會,卻叫了一聲“姐姐”,大家都笑了起來,慧珍說,姐姐好,西西,姐姐等下給你好吃的。

  張晨和慧珍的老公海祖握手,張向北叫著“海祖叔叔”,海祖看著他憨憨地笑著,不停地說,真快啊,張畫家,一轉眼,北北都大學畢業了。

  慧珍請大家去屏風里坐,里面豐盛的一桌酒菜已經擺好,都是他們喜歡吃的,看得出來,慧珍和海祖精心準備了。

  她還和中國人擺這樣的宴席一樣,特意給張向北準備了一個蛋糕,蛋糕上還寫了“祝北北大學畢業”幾個字,蛋糕應該是特意去蛋糕店買的,面點師大概是第一次用奶油標中文,這幾個字費了好大的勁,才寫了出來,但還是缺胳膊少腿的,“祝”和“學”都少了一點。

  張晨和小芳看著有些感動,趕緊說謝謝,謝謝!他們知道,慧珍讓他們遲點來,還有一個意思,她是要好好準備準備。

  張向北也趕緊說:“謝謝慧珍阿姨,謝謝海祖叔叔!”

  張向西跟著張向北叫:“謝謝慧珍阿姨,謝謝海祖叔叔!”

  慧珍一拍自己的腦門叫道:“對了,還有西西的,差點忘了。”

  她跑了開去,過了一會,拿著一盒冰激凌過來了,這是專門給張向西準備的,張向西看到了大喜。

  點蠟燭,關燈,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這大學畢業,應該唱什么歌,張向西不管,她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張向北大笑著把蠟燭吹滅了,大家鼓掌。

  海祖和張晨說:“張畫家,今天高興,我們多喝一點。”

  張晨說好,多喝一點。

  吃飯的時候,慧珍興奮地和他們說:“再過一個多月,今年暑假,我兒子和女兒也要來美國了。”

  “是來玩嗎?”小芳問,“還是到這里來上學?”

  “嗨,他們又不是北北,到這里上學,他們哪里跟得上,普通話都說不好,還要說英語,先來看看玩玩再說。”慧珍說。

  小芳點點頭:“對了,簽證辦好了嗎?要是沒辦好,我可以幫著辦。”

  “已經辦好了。”慧珍朝海祖晃了一下頭說,“他弟弟帶他們去上海辦的,到時候,也是他弟弟送他們去機場,我們在這里接他們。”

  “我公司在上海,就是我不在,公司里也有人的,接送機什么的,下次你和我說,我讓公司的人去機場,對了,海祖你弟弟,到了上海,要是有什么事,也讓他來找我。”小芳和他們說。

  慧珍和海祖,趕緊說謝謝。

  他們吃了一個多小時,小芳和慧珍已經吃撐了,她們起來,說是要帶張向西出去走走,消化消化,張向北也站了起來,張晨和他說:

  “你留在這里,陪我們一起喝酒,畢業了,你就是個大人了,喝酒你也要學會。”

  張向北看著張晨,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小芳說:“你也太奧特了,喝酒還要現在學,北北早就已經會喝了。”

  慧珍和海祖也笑了起來,他們可是沒多少天之前,就看到張向北和小虎,還有永城婺劇團的人,在這里喝了不少的酒。

  “是嗎?那我怎么沒見他喝過酒?”張晨問。

  “他和你有什么好喝的?”小芳說,“一邊喝酒,一邊聽著你教育他?我也沒看到你和你爸爸,在一起好好喝過酒啊。”

  張晨被小芳說的啞口無言,張向北站在那里嘻嘻地笑著,張向西在邊上叫道:“北北,北北,我要騎北北。”

  海祖和張晨說:“讓北北去吧,現在十點多了,北北一起去安全一點。”

  四個人出門去了,海祖端起了酒杯說:“來,張畫家,我們喝。”

  張晨舉起杯子,和海祖碰了碰,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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