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和殷桃,如此這般地教了老拖,老拖也申請加入“奇葩控”,含混不清地唱了四十五秒的歌,這一次倒沒有人為難他,要求他不多不少,正好唱三十秒,看樣子女人,還真的特別喜歡為難女人。
接下去就是虐的環節,老拖心里已經有了準備,到這個時候,他打字就和他寫臺詞一樣,口吐蓮花、妙語連珠,罵人還沒有一個臟字,懟得群里的人都招架不住,心里暗暗都認為,今天來的這個,又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老拖很順利地以畫家的身份,加入了“奇葩控”,他的網名就叫“老拖”。
到了這個周末,又要群聚會了,好死不死,地點選在半畝田大酒店的一個大包廂里,時間是晚上六點半。
向南讓那兩個女孩,這次也選了在杭城的群聚會,這樣,到了周五下午的時候,向南叫上丁友松,帶著殷桃和另外兩個女孩,一起出發去杭城。
向南和老拖約好,第二天大家一起吃中飯,殷桃和那兩個女孩,把他們收集到的素材,都先告訴老拖,讓老拖心里有個底,大家先把這部戲,搭出一個基本的框架。
五點不到的時候,他們到了杭城,離聚會的時間還早,殷桃帶著那兩個女孩,去杭城中心逛,向南帶著丁友松,去了張晨的辦公室,順便匯報一下永城婺劇團近期的工作。
坐到了六點鐘,張晨看看手表,和他們說,去下面吃飯,我要一個包廂。
向南趕緊說不去下面。
張晨奇怪了,問為什么?
向南這才和張晨說了,他們想寫一個關于陌陌群的新戲,現在正在搜集素材的階段,殷桃和老拖他們,在下面群聚會,她下去怕碰到他們。
“碰到你就裝不認識好了,殷桃和老拖這點機智都沒有?”張晨說。
“不是怕碰到他們,而是怕碰到他們群里的人。”向南嘻嘻笑著。
向南接著告訴張晨,她已經進過這個群,進去體驗過生活,現在退了,張晨聽明白了,他說:
“那我們去下沙的土香園好不好?”
向南趕緊說好。
“我打你媽媽電話,讓她自己過去。”張晨說,向南趕緊說不要。
張晨笑道:“怎么,今天周末,你就舍得扔下她一個人吃飯?”
向南嘆了口氣:“好吧,算她一個。”
張晨打電話給譚淑珍,和她說,譚淑珍,我請你吃飯,去下沙的土香園。
“張晨,你這是真心要請我吃飯,還是假的?”譚淑珍問。
張晨說當然是真的。
“真的要請,你樓下不能請,要跑下沙那么遠?樓下吃完飯,還可以洗腳。”
“真啰嗦,請你吃飯還挑三揀四的,你就說去不去吧。”張晨說。
“不去。”
“那好,那我們三個自己去了。”
“你們?三個?還有誰?劉蕓和小芳回來了?她們不是前天才去美國嗎?”
張晨不理她,但也沒有掛電話,而是和向南、丁友松說:“向南,你媽媽不來,我們走。”
譚淑珍一聽,趕緊叫道:“來,來,誰說我不來,喂,喂,張晨,幾號包廂?”
張晨和向南他們,又說了一聲“我們走”,就把電話給掛了。
丁友松指了指張晨手里的電話,和他說:“張總,剛剛譚總在電話里,好像是說她也來。”
張晨和向南大笑,張晨說:“放心吧,說不定我們還沒有到,她就已經到了。”
“可是,沒告訴她哪個包廂啊。”丁友松說。
“笨蛋,到了門口,迎賓不認識她,不會告訴她?”向南說,丁友松明白了,嘿嘿地笑著。
殷桃在杭城中心和那兩個女孩子分手,她們去赴她們的群聚會,殷桃到了“動感地帶”,在下面市場繼續逛著,故意逛到了六點四十,這才上樓,她到了土香園大酒店的“南屏晚鐘”包廂,里面是一張十八人的大桌子,人都已經到齊了。
殷桃看到,老拖也已經到了,正和大家聊得火熱,顯然他已經融了進去。
服務員把門推開,殷桃一出現在門口,里面的人都停止聊天,齊刷刷看著她,殷桃鎮定地說:
“我是桃子。”
好幾個男的幾乎同時站起來,和她說“你好”,殷桃微微一笑,散漫地點點頭,并沒有特別看著誰,說了一聲“你們好”,走了過去。
“來來,美女,坐這里來。”老拖朝殷桃叫道。
殷桃看了看他,沒有過去,而是朝兩個女的走了過去,問:“我可以坐這里嗎?”
“可以,可以,我正好要找你打架。”一個臉圓圓的女的說,“媽個幾,你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殷桃咯咯笑著:“你是‘小妖精’吧,你好,你好。”
“小妖精”倒也坦然,她看看殷桃,罵道:“果然是比我高比我白比我漂亮,怪不得這些色狼,看到你眼都發直了。”
殷桃說謝謝。
進入互相認識的環節,殷桃一個個把名字和人對上,在座的加上她一共五個女的,還有的就是“小妖精”、“思思”、“瑤瑤”和“昨日微風”,因為群公告說是本次聚會的費用大家A,“貓”果然沒有出現。
聊天還算正常,他們這一桌的人,其實大多數人,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連對方在哪個單位工作都鮮有人知道,沒有多少共同的話題,很自然地,就聊到了在吃飯的酒店。
“我啊”掃視了一遍眾人,目光特別在殷桃的臉上多停留幾秒,他最后和“喆”說:
“‘喆’你訂這里,應該早點和我說的,我和這里的老板很熟,可以讓他打個折,打到骨折。”
“這酒店是半畝田的,你和半畝田的老板張晨很熟?”殷桃問“我啊”。
“我啊”含糊其辭地“嗯嗯”著,殷桃笑了一下,她說:
“我和張晨不算很熟,就見過幾次面,不過,他兒子和我是同學,對了,我打個電話。”
殷桃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電話其實是按他們的事先約定,撥到丁友松這里,丁友松接起來,殷桃說:
“張向北,我桃子啊,我在你們家酒店吃飯,當然是杭城,對啊,就動感地帶樓上這家,什么,哪個包廂?”
殷桃放下電話問:“我們是哪個包廂?”
兩三個人一起回答:“南屏晚鐘。”
殷桃拿起電話:“喂,張向北,南屏晚鐘,什么?你給我們免單,那當然要了,你不免我打死你。”
放下電話,殷桃和大家說:“給我們免單了。”
“太好了!”大家都鼓起了掌。
殷桃偷偷瞄了一眼“我啊”,“我啊”神情有些尷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殷桃看著心里暗暗好笑,也覺得很過癮。
桌子太大,群聊不是很方便,話題很快就變成小范圍的,老拖和“喆”、“卷毛”、“主任”、“我啊”他們在聊著南山路的同志酒吧,和他們自己的經歷,“小胖”和“三個5”、“訂書機的爹”、“孤獨的船長”他們在聊著“小胖”剛找到的工作。
殷桃和“小妖精”她們幾個女的,頭勾到了一起聊著,小妖精問殷桃在哪里上班。
“錦繡中國。”殷桃說,“你呢?”
“她是混黑社會的,我文龍巷小學的。”還沒等“小妖精”答話,“昨日微風”就搶著說。
殷桃嚇了一跳,“小妖精”趕緊說:“別怕別怕,黑社會只是我的角色之一,我有時是法官,有時是警察,有時候又是律師。”
殷桃奇怪了,問:“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猜,我和你說的,我都干過,包括黑社會的。”“小妖精”笑著說。
“什么亂七八糟的,又是警察又是黑社會和律師的,這些…”殷桃靈機一動,“你是演員?”
“差不多。”“小妖精”說。
“不要臉,就是一個要卡債的,和演員屁關系。”“思思”在一邊罵道。
“當然有關系了,我們是正規的公司好嗎。”
“小妖精”回了一句嘴,繼續和殷桃說:
“我每天要根據每個欠款人不同的情況,給他們發不同的短信,打電話,這些王八蛋肯定不接的,我就一下冒充警察,說是已經接到報警,他已經涉嫌金融詐騙,讓他到派出所來做筆錄,一下冒充法官,說是什么時候開庭,讓他來出庭…”
“那他們要是真的來呢?”殷桃問。
“來了就自投羅網啊,我們不是找他們找不到嗎,就在派出所和法庭門口等,他們來了,就被我們帶走了。”“小妖精”說。
“聽著還是像黑社會的。”殷桃說。
“有一點吧,不然要不到錢啊。”“小妖精”說,“不過一般膽子小的,我冒充律師發短信,說是已經準備好材料,要起訴他的時候,他乖乖就會去把卡還掉了,至少也還了最低還款額。”
殷桃來了興趣,問:“要是都不靈呢?”
“那就出大招,冒充黑社會的,還是黑社會最有震撼力,說要去學校找他小孩什么的。”“小妖精”說。
“真缺德,不是罵你,是罵你們公司。”殷桃說。
“對,我也覺得缺德。”“小妖精”點點頭,“我們私下里都說,我們老板,以后要是生小孩的話,肯定沒屁眼。”
幾個女的都笑了起來,殷桃問:“你們冒充警察和法官,就不怕人家報警?”
“誰報,那些欠債的?他們自己都每天東躲西藏的,還敢報警?”“小妖精”問,殷桃點了點頭。
“對了,我們群里,就我們幾個女的?”殷桃問,“我記得不是還有一個‘貓’,她怎么沒來?”
“現在不會來的,等會你可能會看到她,一個岔道逼。”
“思思”不屑地罵了一句,殷桃看到,“思思”罵“岔道逼”的時候,“瑤瑤”的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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