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到了辦公室,殷桃和其他的兩個女孩子,已經在單位等她了,她們昨天晚上,也參加了群聚會,不過是在永城,四個人急于要交流群聚會的情況,特別是殷桃她們三個,急于想知道向南的情況。
四個人互相說了,發現每個群里的人雖然形形色色,但大同小異,沒有更多新鮮的事情,向南和她們說,往下面挖,深挖下去,才能夠挖出來不一樣的故事。
向南這樣說著的時候,她心里是虛虛的。
深挖下去就需要時間和精力,而她,實在是有些不甘,也怕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的身上,她甚至覺得他們每一個人也沒有那么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向南基本了然他們是怎樣的人。
這一個群里的人,前面向南和殷桃她們在討論的時候,她就已經把他們一個個人物特點,寫在了面前的紙上,這是要提供給老拖的,向南讓殷桃她們,每個人也都把自己的觀察寫下來,等老拖進群的時候,再去驗證。
“小胖”和“三個5”是群里的最底層,但他們努力地想融合到這個群里,很多時候表現出來,就有些虛張聲勢。
“喆”是一個典型的白嫖黨,其實心底最骯臟,比“卷毛”和“孤獨的船長”,那種表面看起來很花的男人更可怕,他就是一個偽君子,坐著不怎么說話,微微笑著,其實心里在動的都是花花心思,一旦和哪個女孩接近,他扮演的,肯定是一個暖男。
“我啊”根本就是一個不值錢的“白銅”。
他一身的裝扮從上到下,貌似歐美,其實原產莆田,腕上的江詩丹頓藝術大師,很可能是朋友圈花六百塊錢買的,那個普拉達的手包里,說不定還有一張和包一起買來的香港某名品店的假發票,隨時準備不經意掉出來,用以自證清白。
要是有人和向南說,他那輛奧迪TT是租的或是借的,向南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白銅”的特點就是,看起來很像銀子,其實只是銅。
“訂書機的爹”是另外一個“小胖”,不過他是努力地想融入這個社會,比較上流的社會,但用錯了勁,才讓自己左支右絀。
而“主任”呢,女人碰到這樣的男人就是災難,不是說他花心,而是他其實也是一個白嫖黨,一個在男女關系上,不肯付出,只想索取的白嫖黨,奇怪的是“貓”卻會和他在一起。
“她不是和這個‘主任’在一起,而是和群里的所有男的,都在一起過,你以為是男的在嫖她,其實她也在嫖這些男的。”
殷桃對“貓”這個角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才是她為什么要避開眾人,不大大方方上‘主任’車的原因,她這是在避免他們,因為成為連襟而尷尬,也給自己留著繼續和其他人周旋的余地。”
向南愣了一下,問:“你是說‘貓’是雞?我看著好像不像啊。”
“不是雞,而是‘陌陌女孩’。”殷桃說。
“‘陌陌女孩’?”向南問。
“對,每個群里,都會有這樣一兩個‘陌陌女孩’,不奇怪,不僅杭城的群里有,永城這里也有,我就碰到過,你們呢?”
殷桃問另外的兩個女演員,她們也都點頭。
“快說,快說,這‘陌陌女孩’是怎么樣的?”向南來了興趣,連忙問。
“她們和我們一樣,一般都加有十幾個群,和我們目的不一樣的是,她們是依靠陌陌生存的。”殷桃說,“她們每天,一般睡到下午三點多鐘起床,然后就看手機,看哪個群晚上有聚會,有了就馬上報名,男A女免嘛,這樣晚飯就有著落了。
“要是沒有群聚會,就看看有沒有人請客,再沒有,就在群里嬌滴滴地發一聲,‘餓了,餓了,有沒有請吃飯的呀?’放心,總有猴急的男人,是很希望能請女孩子吃飯的,這個時候,應該就有不少男人私聊她了,她就可以選擇,晚上去哪里吃飯。”
殷桃這么一說,向南想起來了,還真的是有點像,為什么昨天他們會說,“貓”不知道晚上是“小胖”請客,所以沒來,這個群和其他群不一樣,沒有男A女免那一套,來了就要A,但后來去唱歌,她馬上就來了,那是知道去那里,肯定是“訂書機的爹”請客。
“這種A的飯,她們是不是不會吃?”向南問。
“絕對不會,她們要吃免費的晚餐,去免費的夜店,吃免費的夜宵,反正什么都是免費的。”殷桃說。
“就是A,也沒有多少錢啊。”向南奇怪了,說。
“對‘陌陌女孩’來說,第一,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第二,她們本身也真的沒有錢,因為她們不是雞,不是靠和人睡覺賺錢的,她們能拿到的,基本是一些零花錢,這些錢都被她們用來支付房租和買化妝品了,就是一百塊,對她們來說都是大錢。”殷桃說。
“那她們怎么生存?”向南問。
“就這樣啊。”
殷桃說:“‘陌陌女孩’,當然靠陌陌生存,她們一般都還有幾分的姿色,垂涎她們的男人,不要太多,免費的晚餐吃完,免費玩,而且只要找找,肯定能找到人請她們宵夜,這樣,一天就算是兩餐解決了,回到家都后半夜了,睡下去,一覺醒來就是下午。”
“然后周而復始?”向南問。
“對啊,有時也會和人去開房,或者去男人的房間,她們不在乎這個男人有沒有錢,只看自己討不討厭他,不討厭,誰都可以,根據每天不同的心情,決定跟不同的男人走,而這種喜歡吃野食的男人,一般白嫖黨居多,所以她們從他們那里,拿到的也就是一些小錢。
“撒撒嬌,比如讓幫助充個話費,充個陌陌會員,發個紅包,買一袋零食,基本就是這樣,‘陌陌女孩’就是靠這樣生存的,在這個社會,女人要想活著太容易了,兩腿分開一點就是。”
殷桃說著,大家都笑了起來,殷桃說:“對了對了,我要和老拖說,接下來,我就在戲里演一個‘陌陌女孩’。”
向南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說:“來來,我們再商量一下,怎么深入下去,我怎么感覺,一個晚上,我就已經黔驢技窮了。”
殷桃瞥了她一眼,翹翹嘴巴:“你這樣,肯定會沒招的,你都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不接納他們,他們怎么會在你面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你怎么能看到真實的他們?”
“那我要怎樣?像‘陌陌女孩’那樣?”向南問。
“對啊,那才是了解他們的最好辦法。”殷桃說。
“我可不要。”向南厭棄地哼了一聲,趕緊搖頭。
殷桃盯著向南問:“你是不是生理上就很排斥他們?”
“對。”向南點點頭,“想起來都惡心。”
“那你完了,白蓮花在陌陌群里,可沒有市場。”殷桃說,“至少你表面也要裝得不像白蓮花。”
向南氣餒了,她搖了搖頭說:“我做不到。”
“那就不用做了,你就保持你的純潔吧。”殷桃說,“不然,到時候張向北那里,我們都沒有辦法交待,他老爸可是我們的老板,他可以把我們一腳踢出去的。”
“滾!”向南又拍了一下桌子,罵道,殷桃和其他兩個女孩咯咯大笑。
殷桃想了一下,她問:“群里的人你都認識了吧?”
“哪個群?”向南問。
“奇葩控啊,你有幾個群?”
向南苦著臉說:“就這一個,我都應付不過來了,來參加聚會的,我都認識了,也基本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
“這個群的骨干,應該也就是這些了。”殷桃說,“我有辦法了,你退我上,我進這個群,你看我怎么把他們玩得團團轉的,你在邊上看著,不就知道他們的真面目了。”
向南眼睛一亮,她說:“這個可以,來來,我們先把你的角色設定好,然后申請加群。”
她接著馬上有主意了,和殷桃說:“對了,殷桃,你進去,就是一個白富美,知道白富美應該怎么演嗎?”
“知道,不就是你嘛,哦不,是比較放蕩的你,對嗎?”殷桃問。
向南笑了起來,她說對對:“我們來看看,一個白富美進群,他們會怎么樣。”
“嗯,到時候,你就可以演這個白富美,表演放蕩,老大,這個你總會吧?”殷桃問,向南點點頭。
“可是,白富美是要實力的,我沒有啊。”殷桃說。
向南白了她一眼,罵道:“不就是要錢嗎,要錢你直說啊。”
殷桃嘻嘻地笑著。
向南從自己包里,拿出了一張信用卡,遞給殷桃,和她說:
“這是我爸爸的卡,額度是兩萬,在這個額度之內,你隨便刷,你刷掉的,我會用自己的錢還進去,這個不能用公款,記住,密碼是1314,簽名簽我爸爸的。”
“馮團長的卡?你還在用?”殷桃問。
向南點點頭說:“我爸爸遺物里的,我舍不得注銷,一直在用。”
向南說著,聲音低沉了下去,她沒有告訴殷桃她們的是,她經常會用這張卡,給自己買禮物,那樣,就好像真的是爸爸送給自己的,爸爸還和以前一樣,在她生日和節日的時候,都會記得給她禮物。
馮老貴去世后,和這張卡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本向南名字的銀行存折,向南打開這本存折就明白了,這是自己這么多年,給爸爸的錢,爸爸每一筆都存在了這本存折里,看樣子他是準備,有一天把這本存折,還給她的。
存折上的第一筆錢,是一萬三千五百元,那是向南攢起來的壓歲錢,她至今還記得,當她把這筆錢,和在高磡下面小店買的中華香煙,給爸爸的時候,爸爸那既吃驚又高興的樣子。
向南和殷桃說:“就當我爸爸,在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殷桃拿起卡,朝空中拜拜,說:“謝謝馮團長。”
收起了卡,殷桃有些哽咽了,她說:“我還是馮團長招進來的。”
向南揮了一下手說:“好了,不說這些了,還有,去參加群聚會的時候,你就開我的車去,你的職業嘛…,你就說你是‘錦繡中國’的,反正‘錦繡中國’你也熟,角色設定好了,知道怎么做了嗎?”
“知道知道,花錢要是都不會,我就是個傻子了。”
殷桃說,其他兩個女孩嘻嘻笑著,問向南:“老大,什么時候也給我們演白富美的機會啊?”
“不用演。”向南說,“好好干,你們以后自己就會是白富美。”
“對了,你還要學會保護自己,明白了嗎,殷桃?”向南說。
“知道了,老大。”殷桃說,“我是白富美,不是‘陌陌女孩’,我要讓他們每個人都流口水,但是又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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