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已經亮了,張向北身體側向一邊,頭枕在沙發扶手上,向南整個人都躺在他的身上。
兩個人都腰酸背疼的,坐直了,互相看看,苦笑了一下,張向北看看手表,和向南說:
“你再睡一會,我去做早餐。”
向南“嗯嗯”地點著頭,張向北起身要走,向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張向北回頭看看,明白了,他彎下腰,親了親向南,向南用手勾住了他的頭,手指在他的頭發里抓著,故意把他的頭發搞亂了,然后說:
“好了,你去吧。”
“你再睡一會,早餐做好我叫你。”張向北說。
向南還是“嗯嗯”地點著頭。
張向北去了廚房,從冰箱里找出了牛奶、雞蛋和通心粉,打開了煤氣灶。
忙了一會回過頭,看到向南站在廚房門口,頭靠在門框上,正怔怔地看著他。
張向北問:“怎么沒睡?”
“我要看你做飯。”向南說著走過來,站在了張向北的身后,從后面攔腰抱住了他,張向北轉過頭去,親了親她。
張向北和向南說:“冰箱里只找到這些,我們吃牛奶、煎蛋和番茄醬拌通心粉好不好?”
向南嗯嗯地點著頭。
張向北有些歉意地說:“今天將就一下,晚上我們去趟超市,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
“不要,我只要你煮一鍋粥就可以了,冰箱里還有豆腐乳。”向南說。
“那不行,我在這里,你就要有不一樣的享受。”
張向北說,向南“嗯嗯”地點著頭,臉貼著張向北的后背蹭著。
兩個人吃完早飯,換好衣服,走到門口又面對面站住了,互相看著,向南的臉紅了,說:“有人想收菜都沒有收到。”
張向北笑了,他說:“有菜在等著人收,結果沒有。”
“去!”向南罵了一句,張向北大笑著摟住了她,兩個人擁抱親吻著,向南說:
“張向北,其實這樣也很好,你知道嗎?”
“什么很好?”張向北問。
“哎呀,就是這樣。”向南用頭一下一下輕輕撞著張向北的胸脯說,“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到很安全。”
張向北點點頭說知道,又開玩笑地問:“我的菜,要不要我抱你進電梯?”
“去,我是你姐!”向南說,“來,牽著姐的手,姐帶你去上班。”
張向北笑著說好好,牽住了向南的手,兩個人走出門去。
張向北到了籌備組的辦公室,辦公室里的人看到他,都圍了過來,張向北把他們保障組要做的事情,和大家說了,大家叫道,不就是要贊助嘛,簡單,殺過去,他們想出也要出,不想出也必須出。
張向北趕緊說:“強買強賣可不行,一定要自愿啊。”
“好好,保證自愿,秋梅食品我去。”商務局的叫道。
“永城茶廠我去。”馬上有另外人叫道。
接著,什么嚴東關五加皮酒廠,做永城白蓮的,嚴州板鴨的,草莓和白梨的,苞茶和千島銀針的,所有的永城特產,馬上就有人認領了,這一部分,需要簽的是戲劇節指定商品的協議。
另外還需要拉贊助單位,張向北和他們說,贊助企業,到時一家五條跨街橫幅,內容就是XX公司祝賀永城國際街頭戲劇節勝利召開,或者圓滿舉行,巴拉巴拉。
永城從入城口開始,到市區里的所有戶外廣告牌,這一個月里,都被籌備小組征用了,他們還有拉廣告的任務。
所有人領了任務都出去了,張向北在網上,把他們網站的廣告征集發了出去,不一會就有人來聯系了。
到了十點多鐘的時候,商務局的那位老兄先回來了,張向北問他,秋梅食品那里怎么樣?他說搞定了,一份戲劇節指定商品的協議,另外還有一份五萬元的贊助協議,老板下午回來,我下午過去簽。
“太好了!”張向北說,“你是第一個,旗開得勝。”
“小意思。”那人笑笑,接著問張向北:“第一個,有沒有獎勵?”
“可以有,你想要什么?”張向北問。
那人嘻嘻笑著:“我下午能不能開你的奧迪R8去簽協議?”
“當然可以。”張向北把自己的車鑰匙拿出來,交給了他:“今天一天都歸你了。”
“真的?!”那人叫道,張向北說:“真的,你明天要是還有協議要簽,這車明天也歸你開,油費歸我。”
“太好了,那我一定爭取!”那人叫道。
從此之后,這在他們保障組就變成了慣例,那就是一張合同,可以開一天的奧迪R8,后來合同太多,他們自己把一天縮短成半天,但這個半天,是早上上班到傍晚下班算半天,下班之后到第二天早上,算是另外的半天。
大家都想要下班之后這半天,沒辦法,那就只有錘子剪刀布了。
反正,從這天開始,一直到戲劇節結束,張向北自己就再也沒碰過自己的奧迪R8,不過,也沒有人來找他報銷汽油票,要是連這點汽油都搞不到,他們也就白當公務員了。
經常,張向北坐著向南的車來上班,在地下停車場看到自己的車,但張向北,連這時車子鑰匙在誰手里,他都不知道,向南揶揄他:
“有沒有后悔,張向北?要是你開你的別克來,就沒有人要搶你的車了。”
“幸好開著這車來,我還真要謝謝干媽,一輛車就可以激發起大家的積極性,你沒覺得太劃算了嗎?”張向北問。
“沒感覺,我就覺得,每天都有支票收,很過癮。”向南咯咯地笑著。
反正,向南覺得現在的日子舒服多了,她這個籌備小組辦公室的常務副主任,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也沒有再打電話給張晨,請求支援。
永城國際街頭戲劇節,已經變成了“永城農夫山泉之夏國際街頭戲劇節”,農夫山泉贊助了六百八十萬,上海的那家公司來了,張向北參與談判,最后是讓他們變成了戲劇節的音響和燈光設備的唯一指定公司,他們的廣告,將出現在戲劇節網站的首頁上。
包括開幕式主舞臺的背景上,也將會出現他們公司的名字。
作為回報,他們同意只收取一半的音響和燈光設備的租賃費,連訂金也不需要了。
過了兩個多星期,連張晨都感覺奇怪了,他打電話給向南,問:
“向南,你們那里,現在資金不緊張了?”
“對對,不緊張了,叔叔。”向南笑著說。
“怎么,上面又有錢撥下來了?”張晨問。
“沒有沒有,是那個張向北…”
“張向北?他有什么用,他還能夠印錢?”張晨不解地問。
“老爸,我的畫技大有長進,我現在天天在這里畫假鈔。”
張向北把電話奪了過去,沖著話筒叫道,向南在邊上咯咯笑著,張向北憤憤地把電話掛了。
“你的這個張叔叔,氣死我了,他就是看不起人。”張向北和向南說,向南咯咯笑著,肚子都笑痛了。
張晨拿著電話愣了一會,他撥給了譚淑珍,問:“譚淑珍,你知不知道向南和張向北,他們現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他們干什么了?”譚淑珍反問。
“我知道還要問你?”張晨罵道。
譚淑珍回罵:“我也不知道啊,所以要問你,張晨,什么意思,北北去了永城,我不擔心南南會入虎口,你還擔心北北被南南吃了?真是豈有此理!”
張晨大笑:“他要是被向南吃了,我才不擔心。”
“滾!”譚淑珍罵了一句,把電話掛了。
掛斷電話,譚淑珍想起來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去外面旅游了,家里就向南和張向北兩個人,這兩個人在家里…譚淑珍不擔心向南,她知道要是吃,也肯定是張向北被向南吃了。
“吃了也活該!”譚淑珍罵了一句,自己也笑了起來,她很想拿起電話,把這事告訴張晨,再氣氣他,想想又算了,小孩子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大人們最好都滾開。
周五的傍晚,孫向陽和周若怡開車到了永城,兩個人沖進向南的辦公室,周若怡就高興地和向南說,他們可以在這里待兩天。
向南嘴里說好啊,心里卻暗暗叫苦,她沒有把自己外公外婆出去旅游的事情告訴周若怡,要是告訴了,這個家伙肯定要跟她回家去,現在的那個家,怎么能夠帶她回去。
向南打電話給樓上酒店前臺,給他們兩個訂了房間,孫向陽叫道:“我不要訂,我和張向北睡一個房間就可以。”
向南手拿著電話,和孫向陽說:“你們不在的時候,張向北都住在我們家里,那里有他的房間。”
“好好,那晚上讓他和我睡就可以,來一個標間。”孫向陽說,“咦,張向北呢,怎么沒看到他?”
“他現在很忙。”向南看看手表,“應該快回來了。”
周若怡看著向南問:“被你在當牛使喚?”
向南說對對,正說著,張向北從外面進來了,看到周若怡和孫向陽,他就笑道:
“我掐指一算,也知道你們今天該到了。”
張向北說著,把手里的一張支票遞給向南,孫向陽伸頭看看,支票上寫的是八萬。
“我操,什么錢?”孫向陽叫道。
“打劫來的,怎么樣,你抓我啊,警察?”張向北笑道。
“山里就是毛賊多,懶得抓。”孫向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