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啟程上路,向南把自己的手機拿給張向北,和他說:“先打電話給奶奶和外婆他們,你肯定沒告訴他們你回來了,對嗎?”
張向北嘻嘻笑著,說:“要是打了,我們還可以那個嗎?”
向南的臉微微一紅,她皺了皺眉頭說:“不要嬉皮笑臉,你不要和那個人學,知道沒有,張向北?”
張向北知道向南說的那個人,是桿子叔叔,張向北說:“我覺得桿子叔叔挺好的。”
“你當然覺得他好了,從小他就很喜歡你。”向南叫道。
“他不也一樣很喜歡你嗎?雖然他還不知道你是…”張向北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向南知道他想說什么,兩個人都不響了。
過了一會,向南嘆了口氣,她說:“張向北,我還真的擔心你會向他學,不許,你明白沒有?”
張向北說好,“不好的地方我不學,好的地方,我總可以學吧?”
“隨你。”向南說,“快打電話。”
張向北給家里打了電話,奶奶接的電話,聽說他在回來的路上,就大聲喊了起來,房子里其他的人都聽到了,接著,張向北聽到外婆來到了邊上,應該是抱著張向西,不停地和她說:
“西西,西西,哥哥回來了。”
張向北叫道:“西西,快叫哥哥。”
奶奶把聽筒放到了張向西的腦袋邊上,張向西匝著嘴,雙手高興地一上一下揮著,接著含糊不清地說:“巴依的,咯咯咯咯,巴依的…”
掛斷電話,張向北興奮地問向南:“張向西會說話了?”
“會了。”向南說。
“她叫我‘巴依的’是什么意思?”張向北問。
“這是她會說的唯一一句話。”向南笑道,“她這是和你好呢,在和你聊天。”
張向北還是不明白,問:“什么意思?”
“張向西的語言是千古之謎,這一句話,我們大家都猜了很長時間,最后還是被小芳阿姨破解了。”向南說。
張向北來了興趣,趕緊問:“快告訴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便宜點’,奶奶和外婆,每天抱著張向西去批發市場,她們兩個的口頭禪就是‘便宜點’,張向西這是在學她們。”向南說。
張向北哈哈大笑,向南說:“張晨叔叔說了,張向西看樣子是個商業奇才、談判專家,她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早于學會叫爸爸媽媽之前,先學會說‘便宜點’的小孩。”
張向北肚子都快笑痛了,向南說:“我明天回永城了,你給周若怡打電話,讓她晚上來吃飯。”
張向北說好,電話號碼多少?
“通訊錄里有,你找一下。”向南說。
張向北把向南手機里的通訊錄,從頭找到尾,也沒有找到周若怡的名字,張向北說沒有啊。
“‘咦’就是。”向南說。
張向北又是大笑,他正準備撥電話,想起來了,問:“對了,我在你通訊錄里叫什么?”
“你想叫什么?沒看到嘛,笨笨就是。”向南笑道。
張向北說好,笨笨就笨笨。他知道這笨笨是北北的變音。
向南問:“對了,張向北,我在你手機里面是什么?”
張向北老老實實地說:“姐。”
然后想到了一個問題,問:“對了,我以后叫你什么?”
這還確實是一個問題,向南從小到大,一直就叫張向北“張向北”,以后也不需要改,但張向北,從小一直就叫向南“姐”或者“姐姐”,連“向南”和“南南”也從來沒有叫過。
“還是叫姐。”向南說,“我喜歡你叫我姐。”
“好好好,姐!”張向北叫了一聲,再叫起“姐”來,就有促狹的味道了,向南白了他一眼。
張向北給周若怡打了電話,和她說,他們在從上海回杭城的路上,讓她晚上過來吃飯。
“又是向南去接你的?張向北,你們勾搭到一起了?”周若怡問。
張向北遲疑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向南聽到了周若怡在電話里講什么,她在邊上罵道:
“對,我們勾搭到一起了,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要是能吐出象牙,那養狗的人就更多了。”周若怡笑道,“好好,我去找找看,有沒有鞭炮,值得普天同慶。”
周若怡笑著就把電話掛了,張向北接著又打給孫向陽,孫向陽現在在長慶派出所實習,接到張向北的電話,馬上說好,我和我師父請個假。
向南和張向北回到了“錦繡家園”,停好車,兩個人朝里面走,向南問張向北:“你有沒有鑰匙?我想先去看看小昭阿姨。”
張向北說有,他掏出自己的錢包,打開來,錢包的內夾,有一把單獨的鑰匙,向南奇怪了,問:“你還隨身帶著這個?”
“小芳阿姨替我放進去的,她和我說,不管走到哪里,家里的鑰匙,都是最好的護身符。”張向北說,向南點了點頭。
兩個人上樓,開門進去,小昭的骨灰盒和畫像,放在小芳原來住的那個房間里,兩個人走了進去,站在骨灰盒前面,張向北叫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向南牽著張向北的手,和小昭說:“小昭阿姨,你放心吧,張向北要是不聽話,我會教訓他的,你從小就讓我要管好張向北,我記住了。”
張向北在邊上笑道:“對,對,媽,姐姐她很兇的。”
兩個人從樓上下來,走去了張向北奶奶的家,沒想到周若怡和孫胖子已經在這里,兩個人一人一張椅子,坐在門外的太陽下等他們,張向北看到孫胖子,吃了一驚,孫胖子已經瘦了很多,再叫胖子都有些勉強了,也黑了。
“你受到什么打擊了,胖子?”張向北問。
“被他師父打擊了,他師父和他說,他要想當警察,就起碼減肥三十斤,這才減了下來。”周若怡說。
張向北的奶奶和外婆,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跑了出來,張向北和向南看到,趕緊就叫奶奶和外婆,奶奶手里抱著張向西,張向北伸手就抱了過去,張向西在張向北的手上,咯咯地笑著,伸手去抓張向北的衣服領子。
張向北巴依的巴依的叫著逗張向西,張向西也牙牙學語,巴依的巴依的地嘟囔著,嘴里還吐著泡泡。
周若怡叫道:“我去,張向北,你是什么神人,這個家伙,我剛剛一抱她就哭,你抱她怎么不哭還笑?”
“那當然了,我是她哥。”張向北得意地說。
向南聽了好奇了,她說:“我來試試。”
張向北把張向西給了向南,向南抱在手里,張向西還是咯咯地笑著,向南在她的臉頰上親著,越親張向西就笑得越開心,周若怡不服氣了,叫道:
“特么的我就不相信了。”
她過來就從向南手里,把張向西抱了過去,張向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周若怡臉都綠了,趕緊把她還給了向南,張向西一到向南的手里就不哭了,其他的人大笑。
周若怡說:“好好,你們是一家的,張向西,我投降了好不好?”
向南說:“你忘了我叫什么,她叫什么,這能一樣嗎?”
孫向陽和周若怡說:“對對,他們是一國的,你可以抱我,你抱我我肯定不哭。”
“滾!”周若怡罵道。
兩個墾荒戰士去桃花源了,還沒有回來,雖然還是下午三點多鐘,奶奶和外婆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也難怪,今天晚上,家里肯定很多人吃飯。
張向北進去拿了兩張椅子出來,給了向南一張,四個人帶著張向西,就在外面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聊天,張向北問孫胖子,在派出所實習怎么樣?
孫胖子說,還好。
“這家伙立功了,抓了兩個小偷。”周若怡說。
“不會吧,這么驍勇,胖子?”張向北問,孫胖子嘿嘿地笑著。
張向北覺得這家伙的笑有點詭異,他問:“你在哪里抓到的?就你這身材,抓只雞你都趕不上,怎么能追得上小偷?”
“別小看他,那小偷反抗,還被他放倒了。”周若怡說,“在網吧里抓到的,那兩個家伙,偷了好幾個女生的錢包。”
“是四海網吧吧?”張向北問。
周若怡“咦”了一聲:“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張向北哼了一聲,“你問問胖子,他們在那里,都已經縱橫四海多少年了。”
四海網吧里,有那么幾個慣偷,張向北和孫向陽他們去玩游戲的時候,就知道這幾個人都是賊,只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不去招惹他們,只看好自己的東西,這幾個家伙,對網吧的老客一般也不下手,但對新客就不客氣了,對待女生更是。
孫胖子一定是去了派出所實習,急于要立功,又找不到立功的機會,才想到自己的老地盤,過去埋伏,把這幾個小蟊賊抓走了。
張向北看著孫胖子,孫胖子被他識破,臉有點紅了,向南說:
“可以了,不管怎么樣,都是為民除害,胖子你好樣的。”
“你呢,你在那個錢幣博物館怎么樣?”張向北問周若怡。
“我怎么樣?我的生活充滿陽光,太燦爛了!”周若怡說,“我特么的每天上班,看著玻璃展柜里,那些長了綠毛的古錢幣,就覺得自己渾身也在長綠毛,什么時候,特么的把我放里面展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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