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晨和譚淑珍要回永城,張向北繼續留在永城,暫時就住在譚淑珍家里,張向北和張晨說,回杭城也沒有什么事情,過幾天孫向陽和周若怡放假了,他們要過來,我們準備去永城下面鄉下轉轉,這永城哪個山塢里進去,簡直都是風景區。
張晨笑道:“我才懶得管你,可憐的是你外婆和奶奶,你這樣要讓你奶奶和外婆,心掛兩頭了。”
“不用不用,你和她們說,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脫離她們的管控,我已經是成年人,她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小草和西西的身上。”張向北說。
“西西是誰?”張晨問。
“我妹啊,我叫張向北,向南也已經有了,我妹出生,當然應該叫張向西。”
張晨笑著點點頭:“這名字還不錯,不過,你怎么知道一定會是女孩?”
“我感覺。”張向北說,“要是男孩的話,也有備用方案,就叫張向東。”
張晨說好,命名權歸你了,不過,你還是要獲取小芳阿姨的同意。
“小芳阿姨已經同意了,她也覺得會是西西。”張向北嘻嘻笑著。
兩個人開車回杭城的路上,張晨問譚淑珍:“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譚淑珍問。
“我是說桿子。”
譚淑珍沉默了一會說:“既然我已經告訴南南,桿子是她爸爸,我當然要把她爸爸替她找回來。”
張晨點點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譚淑珍接下來,就要開始尋找劉立桿了,張晨和譚淑珍說:
“對,有一些問題,必須桿子自己出來親自面對、親自解決,不管怎么樣,他是向南的親生父親,血脈相連,他們會找到他們相處的方式的,我相信桿子有這個情商。”
譚淑珍點點頭,她有些神情黯然地說:
“先是老孟,再是老貴,我是擔心,有些人要是不見,說不定這輩子就見不到了,只是,這王八蛋,我們這幾年找了他這么長時間,都沒有他的消息,怎么找?”
“還有更麻煩的是,就像孟平那樣,他們要是想不讓人家找到他們,他們有足夠的智商藏起來,除非他自己愿意露面。”張晨說,“對了,吳朝暉上次說的辦法還可以繼續用。”
“什么辦法?”譚淑珍問。
“桿子不是通緝犯,也不是被拐賣的婦女和兒童,我們沒有辦法通過公安找,只有通過自己的力量,吳朝暉他們下面的分公司和快遞員,遍布全國各地,讓吳朝暉把桿子的照片分發下去,來一個懸賞找人,凡是能幫助找到桿子的,就給他十萬元獎勵。”
“二十萬。”譚淑珍說。
“好,那就二十萬。”張晨說,“你現在就打魏文芳的電話。”
譚淑珍點點頭,撥通了魏文芳的電話,魏文芳一聽,馬上說好好,獎金的事情,淑珍姐你不要考慮,我會安排,你把劉總的最近期的照片發給我就行。
“那怎么行,魏文芳,這是我托你幫忙的事情,獎金當然我來出。”譚淑珍說。
“哎呀,淑珍姐,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就上次我沒有借錢給劉總,吳朝暉這個死鬼,現在還老是為這個和我生氣,一吵架他就拿這事出來說我,要是能找到劉總,他的氣也該消了。”魏文芳說,“我這個,可是為了我自己的家庭和睦。”
譚淑珍笑著說:“好吧,魏文芳,謝謝你,也謝謝吳朝暉!”
掛斷電話,譚淑珍把事情和張晨說了,張晨也笑了起來,他說:
“這吳朝暉,和桿子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對活寶,他們兩個人要是上臺,都可以說相聲,原來他給桿子當司機的時候我就說過,他是全世界最敢反駁和捉弄老板的司機。”
“對了,桿子的照片,你那里有嗎?”譚淑珍問。
張晨說:“他又不是美女,我要他照片干嘛,再說,這家伙平時也不怎么拍照片,對了,你讓姚芬找找,網上有沒有你們參加房交會和土地拍賣會的照片。”
譚淑珍說好好,馬上打電話過去,過了一會,姚芬打電話過來,和譚淑珍說,網上已經找不到劉總的照片了,被埋了,還能找到的,只有你和張總的。
張晨聽了,眼前馬上出現一幅畫面,就是他們剛到海城的時候,每天都去的東湖招聘墻,那招聘廣告,就是這樣新的蓋在舊的上面,一層層地蓋上去,想不到互聯網也是這樣,新的信息,很快就把舊信息覆蓋了。
張晨感慨:“這才多少年啊,就沒有他的照片了,看樣子,這互聯網,根本就是沒有記憶的。對了,你們準備上市的時候,應該給港交所提供過照片吧?”
譚淑珍再打過去,姚芬果然說是在公司存檔的文件里找到了,譚淑珍讓她掃描,發給魏文芳。
掛斷電話,譚淑珍也感慨,她說:“你說,這人,值得嗎?”
“值不值得,就這么回事。”張晨說著,頭朝外面一晃而過的村莊示意了一下:“就這一個個村子,一百年前,一樣活著一村子的人,現在還有多少人會記得,一百年前還有誰在這里活過?你可能記得你爺爺的名字,你還會記得老譚爺爺的名字嗎,一家人尚且如此。”
譚淑珍默然。
車過富陽的時候,張晨想起來了,他說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桿子,并且讓他直接知道你在找他。
“什么辦法?”譚淑珍問。
“打廣告。”張晨說,“直接在報紙和網上打廣告,他肯定會看到,我不相信這王八蛋,會活得這么閉塞。”
譚淑珍點點頭,覺得這是一個辦法。
“對了,就在報紙上,做頭版整版的廣告,這個家伙,不是最喜歡干這事嗎,我們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也登一個頭版的整版尋人廣告。”張晨說。
譚淑珍說好:“那我們登什么報紙上?”
“必須是全國范圍內發行的報紙,像《錢江晚報》和《都市快報》這種肯定不行,它們的發行范圍到不了全國,全國發行量最大的是《人民日報》,但《人民日報》肯定不會登這樣的廣告,對了,你問問許文輝。”張晨說。
譚淑珍趕緊打了許文輝的電話,掛斷電話,她和張晨說:
“還是上海的《新民晚報》,許文輝說,全國的每個報攤,都有《新民晚報》賣,要么就是《足球》和《體壇周報》。”
“《足球》和《體壇周報》不行,桿子這家伙,對體育沒多大興趣,還是《新民晚報》吧,讓許文輝幫助聯系一下《新民晚報》。”
兩個人說著這事,車子已經駛進杭城,張晨干脆直接開去求是書院,把車停好,兩個人走去譚淑珍的辦公室,剛進辦公室,許文輝的電話打過來了,他說已經聯系好了,可以,一天二十二萬,尋找的人的資料要給他們審核,廣告內容也要給他們審核。
“怎么,他們怕我們找的是敏感人士?”張晨問。
“對,媒體當然會有這個顧慮。”許文輝說。
“我明白了。”張晨說。
放下電話,張晨和譚淑珍說:“拿紙筆給我。”
譚淑珍拿了A4紙和記號筆給張晨,張晨馬上設計起了廣告,他在紙的中間,寫了五個很大的黑體字“尋找劉立桿”,接著,在右下方,寫了個粗宋體的“譚”字。
張晨把這張廣告給了譚淑珍,和她說,就這樣,一點敏感內容也沒有,肯定可以通過,而且,桿子肯定能看到,看到就會明白。
譚淑珍看著廣告,疑惑地問:“就這樣好了?”
張晨說:“好了。”
“其他什么都不用寫了,就一個‘譚’字?”
“還不夠嗎,別人看了不明白,桿子看了還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你和老譚譚大哥,還有哪個姓譚的會找他?還有,不管他在哪里,只要認識他,知道他名字的,在報攤上看到這樣的廣告,肯定會買下來,拿去給他。”
譚淑珍點點頭,覺得張晨說的有道理,不過——
“連電話也不用寫?”譚淑珍問。
“要是這王八蛋,看到這廣告,知道你在找他,還不肯打電話過來,寫了電話又有什么用,他會不記得你的電話號碼?就是不記得了,上網隨便找一下,也可以找到‘錦繡中國’的電話了,他打到‘錦繡中國’的任何一個售樓部,有不知道劉立桿是誰的?
“你要是公布了電話,我敢保證,這個電話每天就會響個不停,而且都是無聊的人打進來的,你知道全國有多少無聊的人?”
譚淑珍說好,你說的對,張晨。
“還有,桿子只要看到這個廣告,就知道我也在找他。”張晨說。
“那在這后面,加一個‘張’字?”譚淑珍指著廣告上的“譚”字問。
張晨笑笑,很篤定地說:“不用加,他一看到這個廣告,就知道是我設計的。”
譚淑珍把廣告的文稿和劉立桿的身份證復印件,還有一份說明,外加廣告的發布者,也就是她自己的身份證復印件,一起發給了許文輝,譚淑珍和許文輝說:
“可以的話,連登三天。”
過了一個多小時,許文輝打電話過來說:
“可以了,譚董,時間已經定下來,下個星期的二、三、四,也就是七月十七、十八、十九三天,要是遇到新華社的緊急通稿,就往后順延,刊登之前,需要你本人過去簽個合同。”
譚淑珍說好,把他們的賬號告訴我。
掛斷許文輝的電話,譚淑珍的手機,馬上收到了許文輝的短信,告訴了她《新民晚報》廣告部的賬號,譚淑珍從自己卡里,把廣告費轉了過去。
“好了,現在不管這王八蛋躲在哪個地洞里,我們來把他抓出來。”張晨和譚淑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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