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張晨和譚淑珍、杰森離開了永城,小武還留在那里,繼續辦相關手續。
到了杭城,張晨和譚淑珍連公司都沒有回,直接把杰森先送去機場,杰森要乘傍晚的飛機回海城。
海南國際旅游島開始建設之后,杰森他們的海城分公司也重新開張了,譚淑珍他們在海南的項目,還是交由杰森和雅克他們設計。
杰森和張晨、譚淑珍說,他回海城會抓緊設計,等把酒店的設計稿拿出來,他馬上再來杭城。
送走了杰森,兩個人在回杭城市區的路上,譚淑珍問張晨:“永城這里,你派人還是我派人去管?”
“派屁,老貴繼續管就可以,改制后,不就增加了影劇院的十幾個人嗎,接下去影劇院都要拆遷了,他們也沒有什么事做,回家休息就可以。”張晨說。
“我是擔心,老貴能力不夠。”譚淑珍說。
“你也太小看老貴了,那個破劇團,老貴還能維持住,就很不錯了,以后酒店和商場,都是租給人家,老貴就是當個房東,有什么難的,就算是不租給別人,自己經營,那也要請專業的人,這個到時再說,你我這里,現成也沒有什么合適的人。”
張晨說著,譚淑珍點點頭。
“我倒是覺得,劇團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青黃不接,學員班剛建起來,還指望不上,老貴和徐建梅他們,畢竟歲數大了,那白素貞的皺紋,連粉底都遮不住…”
“去你的,張晨,你是說我老了?”譚淑珍罵道。
張晨大笑,他說:“你還以為自己是白素貞?我是在說徐建梅。”
“你說她不就等于是在說我?建梅還比我小幾個月。”譚淑珍說。
“好好,我們不抬杠,你不老,還嬌艷若滴,可以了嗎?譚淑珍,我們就事論事,那你說說,劇團里現在能上臺的,最年輕的就是徐建梅了,你有沒有覺得年紀偏大?就是現在沒感覺,三年以后,五年以后呢?三五年以后的白素貞在哪里?”
譚淑珍嘆了口氣:“這事,我怎么會不知道,還用你說。”
“所以我覺得,這次老貴他們回來,讓他其他什么都不用管,重點就是招人,招不到就想辦法去挖,去浙婺,去其他的團挖,現在金華和衢州,不是還有很多民間劇團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苗子,有就挖過來,人招齊后,接下來就是排新戲。
“總不能劇團改制之后,還是老樣子,如果那樣,譚淑珍,你我的臉還往哪里擱?”
張晨說著,譚淑珍點點頭,她說好吧,就按你說的做,招人確實是當務之急,沒有新人,沒有新戲,這劇團哪里還像個劇團的樣子。
“最主要的是,原來劇團是個討人嫌,大家都眼不見為凈,現在,人家都指望著劇團出成績,證明轉制成功,給自己當政績,老樣子行不通了。”張晨說,“等會我打個老貴的電話,不行的話,讓他們早點回來。”
譚淑珍說好。
“我還有一個想法。”又開出去一段路,張晨說。
“什么想法?”譚淑珍問。
“本來這次,不是還要對高磡上的那幢破樓房和排練廳進行改建嗎,我的想法是不用動了,讓老貴他們,就原來的老房子再堅持用用。
“等影劇院這邊造好后,把劇團整個搬過來,這邊不是還有空地方嗎,就我說可以出租的那里,五樓或者六樓,再建一個練功房,這樣,排練、演出和辦公,包括學員班就可以全部放在一起。”
“那高磡上呢?”譚淑珍問。
“全部拆了,當宿舍區,那個地方,我算算造五幢宿舍沒有問題,有五幢宿舍,大家的住房問題就全部解決了,招新人也好招。”
“這個,恐怕不行吧?”譚淑珍說,“按規定所有的土地,都要經過土地收儲中心…”
“關他們屁事,我們是建單位宿舍,又不是商品房,那房子建好又不是賣給他們,是提供給大家住,和收儲中心有什么關系?最多城建這里會有點麻煩,這個,總是有路可以走通的,你不是專業人士嗎?”張晨說,“別告訴我,你連這點能量也沒有。”
“好好,這事到時候我來辦吧。”譚淑珍說。
“別到時候,你現在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丁百茍,就趁改制這一下,什么都可以打擦邊球的,對他們來說,也求之不得,省了一大筆改建的費用,就和他們說,到時候建宿舍的費用,由我們新公司自己籌集。”張晨說。
譚淑珍說好,我來和丁百茍說。
“對了,張晨,你還有什么想法,能不能一次都說出來,別這么有一下沒一下的?”譚淑珍說。
張晨笑了起來:“暫時沒有了,我不是也才剛想到嗎,以后想到什么,以后再說。”
譚淑珍“哼”了一聲:“你可真會琢磨,干脆讓你去當團長算了。”
“你也不怕大材小用。”張晨隨口說。
譚淑珍轉頭盯著張晨看,看了一會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張晨好奇地問。
“還真是,讓你去當個團長,還真是大材小用。”譚淑珍笑道,“我忘了你一個人在臺上就可以是一臺戲,收入還比他們整個團都高。”
張晨聽著也笑了起來,得意地說:“你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下次可以搭檔出演,前半場你上臺講,后半場他們上臺演。”譚淑珍說。
“滾!”張晨罵道,“有我就用不著他們了。”
“我知道啊,所以讓你帶帶他們,你演講到哪里,就把婺劇的火種播到哪里。”譚淑珍說著大笑,“這樣多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迅速讓婺劇的火燎原到大江南北。”
“無聊。”張晨罵道。
“別啊,別啊。”譚淑珍叫道,“你讓我再多想一會這燎原的畫面。”
張晨不再理她,顧自開著汽車,車轉進求是書院停下,張晨想起來了,問譚淑珍:
“對了,我晚上和小進一起吃飯,你參不參一腳?”
“小進?小進在哪里?”
“我公司啊,人家都已經上了好幾天班了,只是我沒見到,今天回來了,要和他見見。”張晨說。
譚淑珍吃了一驚:“小進在你公司?什么時候來的?他能做什么?”
“我讓他先給小莉當助理。”張晨說。
張晨接著把小進的事情和譚淑珍說了,譚淑珍說,那我要來,你把小莉也一起叫來,老楊說的沒錯,小進不比小武,他這個人說話做事,確實是不過大腦的,晚上要當著小莉的面,好好給他立立規矩。
張晨說好,那晚上土香園,六點半,你自己過去,我把小莉也叫過來。
譚淑珍說了聲好,打開車門下去。
到了晚上六點半,張晨和譚淑珍先到土香園大酒店的包廂,兩個人等了十分鐘,小莉和小進也到了,小進一走進來,看到他們就咧開嘴笑。
譚淑珍罵道:“笑屁,先叫人。”
小進趕緊叫道:“張晨哥,淑珍姐。”
兩個人也坐下來,張晨問小莉:“這家伙這兩天表現怎么樣?”
小莉說:“勤快倒是蠻勤快的,就是毛手毛腳,凈幫倒忙。”
小進爭辯道:“我哪里毛手毛腳了?”
小莉轉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她說:“對不起,我說錯了,你不是毛手毛腳,是多手多腳,有多動癥。”
小莉轉向張晨和譚淑珍說:
“這個家伙,沒事在車間里瞎轉悠,看到什么都要去動,動還亂動,像個打鐵出身的,粗手粗腳,他去動動鎖眼機,那鎖眼機就壞,動動釘扣機,那釘扣機就壞,機修工看到他都快哭了。
“更過份的是,他還看到誰不在車位上,就在人家車位坐下來,亂踩一氣,把人家針也搞斷了,線也搞斷了,好好的衣料,也都車壞了,人家前面的活白干不說,去補片還要被主管一頓臭罵,看到他,人家都嚇壞了。”
小莉說著轉頭問小進:“我說的沒錯吧?有沒有造你的謠?”
小進嘿嘿笑著,他說:“誰也不是天才,誰不是慢慢學會的?”
“要你去學了嗎?我安排你去學車位,還是學鎖眼釘扣了,你去瞎動什么?”小莉罵道,“他現在在車間里,就像一個瘟神,他自己還神氣得不得了。”
小莉的一頓數落,張晨和譚淑珍聽著都忍不住笑,譚淑珍問小莉:“他怎么了?”
“現在是人家車位,站起來去干一會小燙,離開自己的機器,只要看到他人過來,整個車間的人都會大叫起來,提醒那人他來了,那人扭頭一看,趕緊把熨斗一扔,就跑位,就怕他一屁股坐下。”
小莉說著,張晨和譚淑珍都想起了那一車間的人叫起來的情景,都笑了起來。
張晨說:“小莉,他再多手多腳,動壞了機器,你就扣他的工資。”
小莉說好,不過我已經想到對付他的辦法了。
“什么辦法?”譚淑珍問。
小莉說:“我現在看他沒事,就讓他在辦公室里幫助做盤扣,做完一百個,允許出去轉十五分鐘,要是做的不好,沒有二話,休息時間取消,給我返工,他現在盤扣,做的還可以。
“我早就想好了,要是還教不會,改不了多手多腳的毛病,接下來,我準備讓他繡花,反正小武哥和我說了,他不聽話就揍他,他要是他敢還手,我就告訴小武哥。”
張晨和譚淑珍大笑,小進臉都被小莉說好了。
譚淑珍說對,“小莉,他以后要是不聽話,你打電話給我也可以,我過來了,會當著全車間的人面教訓他,看他臉皮有多厚,看他會不會害臊。”
小莉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