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走到了大門口,一大幫人馬上圍了過來,譚淑珍焦急地問:“怎么樣了,南南?”
向南說:“我也不知道啊,老師什么也沒有說,就叫我下午再來。”
“哎呀,這個孩子,你怎么也不知道問問老師。”譚淑珍叫道。
張晨看看手表,已經十點鐘了,這大門口吵吵嚷嚷車來車往的,張晨說,走走,去土香園的包廂再說,中午在那里吃飯。
大家上車,往延安路開。
一大幫人在包廂里坐下,向南把上午考試的經過,都和他們說了,老張一聽就不干了,罵道:
“這都什么混賬老師,南南小提琴拉得好,他偏偏不讓她拉小提琴,還讓她又是唱戲又是唱歌的,還翻起了跟斗,這不是耍人嗎?”
老譚笑了起來,他說:“不一定,這說不定還是好事,給了一個機會,讓我們南南把別人沒有的才藝展示了出來,你們想想,這跟斗有多少人會翻,特別是女孩子?”
大家聽老譚這么一說,都松弛了下來,覺得有道理。
譚師母說:“那要好的話,他們為什么不直接和南南說好,還要她下午再去,這下午再去是什么意思?”
張晨媽媽說:“是啊,哪里有考試考兩截的,不都是一次考完嗎。”
譚師母試探地問:“你們說,這下午再去,是不是有補考的意思,補考才需要考兩次。”
兩位老太太一說,大家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如果這是補考的話,那都要補考了,說明…
張晨站起來說,我打電話問問。
張晨走了出去,過了一會,他笑瞇瞇地回來了,和他們說,放心吧,下午是復賽,上午的幾百個人里,就選了二十幾位,進入了下午的復賽,下午的比賽,是幾個人一起演一個小品,看演技,也看互相配合的能力。
大家一聽,都笑了起來,幾百個人只選了二十幾位,嘖嘖,張晨媽媽說:“我就知道我們家南南可以的。”
譚淑珍感覺到奇怪,她找教委問過,教委都不知道藝考的事,這張晨能去問誰?
譚淑珍問張晨:“你打誰電話了?”
張晨笑笑:“你別管,反正千真萬確,就是這么回事。”
雯雯一直到現在為止,還是秘密行動,張晨當然不能告訴譚淑珍。
吃了中飯,在包廂里喝了茶,稍事休息,一大幫人起來,還是往省藝校趕,藝校門口,下午和上午的情景就不一樣了,大門口冷冷清清的。
向南還是提著小提琴盒往里面走,其他的人,都在外面車上等。
到了教室,坐了一會,其他的同學也都到齊了,向南看了一下,還真的和張晨叔叔說的,只有二十幾個同學,向南放下了心。
過了一會,上午三位考官中的一位,拿著講義夾進來了,開始點名,點到名的就喊到。
點完名,老師在教室里走了一圈,用手指指著這個指著那個說,你們四個一組,坐一起去。
教室里的人馬上分成了六組,老師給他們編了個號,然后和他們說,這個小品很簡單,一位老人,上了公交車,老人身體不舒服,想讓一個年輕人讓個座,這年輕人,就是不讓,最后的結果,你們自己演。
角色一共有四位,老人,不肯讓座的年輕人,公交車司機和售票員,角色也你們自己分配,明白了嗎?
大家都說明白了。
“好,給你們二十分鐘排練,二十分鐘后開始考試。”
考官說完后,就管自己去隔壁教室了,這邊六組,馬上圍在一起,開始商量,動作快的,占了位置就開始排練,互相之間,還要提防別的組偷自己的創意,有兩個組就去了外面走廊,里面的四個組,占據了教室的四個角。
向南他們這組,是第三個開始表演的,向南扮演的是售票員。
演出一開始,公交車司機把車靠邊停下,嘴里說著XX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下車,先下后上啊。
扮演年輕人的乘客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耳朵上戴著耳機,正在聽音樂。
扮演老年乘客的同學上了車,向南喊道:“請哪位給老大爺讓個座啊。”
老年乘客站到了年輕人的身后,年輕人看了看他,繼續坐著,繼續聽自己的音樂。
向南看了看他,提高了音量:“來來,請哪位給老大爺讓個座啊。”
年輕人繼續坐著,還哼起了歌,老年乘客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說:“小伙子,大爺我身體不舒服。”
年輕人看了他一眼,用手彈了一下剛被老大爺拍的肩膀,繼續坐著,向南火了,她站起來走了過去,把年輕人的耳機摘了下來,年輕人瞪了她一眼,向南罵道:
“你瞪什么瞪,老大爺和你說話,你不知道把耳機拿下來?你有沒有禮貌?”
年輕人不耐煩地說:“說吧,說吧,什么事?”
老大爺說:“小伙子,我身體不舒服。”
年輕人:“不舒服你上醫院啊,找我干嘛?”
本來接下去,還有一大段對白,演老大爺的同學,這個時候突然就忘詞了,憋紅了臉,眼看著就要被卡在那里了,向南靈機一動,她拿起票夾,拍了那個年輕人一下,罵道:
“讓個座都不知道,你家里沒有老人嗎?你自己就不會變老嗎?”
年輕人醒悟過來,趕緊說,哦哦,對不起,站了起來,那憋紅臉的老大爺坐了下去。
左側的考官欠過身,和其他兩位說:“還知道救場。”
其他的兩位都笑了出來。
喊停,中間的那位考官想起了什么,問向南:“你以前是不是有演出經驗?”
向南說對,演過一部電影和兩部電視劇。
問名字,向南告訴了他們,右側的那位考官說,怪不得,我說怎么這么眼熟。
中間的考官和他們說,你們今天的考試全部結束了,接下去,就等通知。
向南走出了省藝校的大門,還是一大幫的人圍過來,問怎么了,向南說,我也不知道啊,就讓等通知。
“沒事沒事,不過是遲幾天的事。”張晨媽媽叫道,“我們家南南,肯定沒問題的。”
譚淑珍心里卻忐忑了起來,她問向南:“上戲的專業課考試是什么時候?”
聽譚淑珍這么問,向南也不自信起來,覺得自己可能考砸了,她抬起頭,哭喪著臉說:“下個星期,要去上海。”
張晨見了,趕緊說,走走走,先回家去,等會就知道結果了。
譚淑珍看著他,狐疑地說,張晨,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張晨笑道:“搞什么鬼?你不準備回家,你想一直都站在這里?”
大家上車,往米市河去,晚上,是在譚淑珍家里吃晚飯,到了譚淑珍家里,三個老太太就忙開了,兩個墾荒戰士,跟著老譚去院子里,老譚顯寶一樣,一一向他們展示他養的花卉,其中有四盆,還是他在三亞的時候,問熱帶植物園要的種子,現在它們都抽芽了。
“也不知道長出來,會是什么,反正是這米市河公園里都沒有的。”老譚和兩個墾荒戰士說。
向南回去了自己房間,張晨和譚淑珍兩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張晨見譚淑珍憂心忡忡的樣子,笑了起來:
“譚淑珍,你干嘛?天塌下來也沒見你這么一副鬼臉。”
譚淑珍苦著臉說:“我就是感覺到天快塌下來了,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張晨,這次要是南南沒有考上,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張晨笑道,“沒想到你譚淑珍也有這么患得患失的時候。”
“怎么不是,我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譚淑珍說。
張晨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是雯雯,張晨拿著手機走了出去,走到了門外才按了接聽鍵,電話一通,雯雯就在電話里不停地笑著,張晨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張總,我被人罵了。”雯雯說了一句,又大笑起來。
“被人罵還這么開心,你是不是賤?”張晨罵道。
“不是不是,張總,你看我是不是有毛病?”雯雯還是笑著。
張晨說對,而且病得不輕,快說吧,什么事?
“那三個人,那三個人都在罵我,他們罵我是不是有毛病。”雯雯繼續笑著,她說:“他們還以為我要把什么歪瓜裂棗塞給他們,沒想到是南南,他們說,南南還要我打什么招呼,眼瞎的都可以看出來,她是一個好苗子。”
“是嗎?”張晨也笑了起來,他說:“那是不是很有希望?”
“沒有希望。”雯雯說。
張晨嚇了一跳,罵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她…”
“對啊,不要希望,是已經定了。”
雯雯打斷了張晨的話:“他們和我說,其他人他們不敢說,但是南南,他們三個一致覺得可以定下來了,還讓我帶話說,讓南南不要去參加其他學校的考試了,他們還擔心,南南會被其他學校搶去,他們說,南南的專業課肯定沒有問題。”
“太好了!”張晨叫道。
“我打了包票,我說南南的文化課考試也肯定沒有問題,她可是可以上一本的小孩,張總,我沒說錯吧?”
張晨笑道:“沒有說錯。”
“他們說了,如果這樣,那南南上北影肯定沒有問題。”雯雯說。
“太好了,雯雯!”張晨叫道。
“快快,那快給我一個香噴噴的吻。”雯雯說。
“滾,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張晨說,“昨天你在車上,是不是故意不停地和我說話,有意不提醒我的?害我就那樣到了辦公室,被小莉她們笑死。”
雯雯大笑,她說,那你可以親我的,我不怕別人笑。
張晨再罵了一聲滾,雯雯說:“我不滾,我要土香園的包廂,他們說那里的菜好吃,還要再去,給我個包廂,而且免單無上限的。”
張晨說好,我等會把包廂號發給你。
掛斷電話,張晨馬上打去土香園,要了一個包廂,把包廂號發給了雯雯,然后走回去。
譚淑珍好像知道這個電話,應該和向南有關,看到張晨進來,她熱切地看著他。
張晨這才把雯雯在杭城,她昨天晚上和三位考官在一起,今天還會在,還把她剛才的電話告訴了譚淑珍。
譚淑珍“啊!”地一聲尖叫,然后大叫道:“南南,南南,快點來!”
她這一叫,不僅把向南從房間里叫了出來,還把譚師母和張晨媽媽、小昭媽媽,兩個墾荒戰士和老譚,都叫進了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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