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坐在辦公室里,譚淑珍走了進來,她進來后,也沒有和張晨打招呼,一聲不吭,徑直走去了沙發那里坐下,然后怔怔地看著張晨。
“怎么了,譚淑珍,你們公司的股票,今天不是還在漲嗎,板著一張臉干嘛,裝深沉?”張晨問。
“馬上就會跌了,暴跌!”譚淑珍說。
張晨嚇了一跳,趕緊問:“為什么?”
譚淑珍沒有回答為什么,而是說:“張晨,你有沒有辦法把劉立桿給找出來?”
“他愛躲就躲,懶得找,反正他現在也沒事了,我倒是擔心孟平。”張晨說。
“沒事了,哼,說得輕巧,你把他找出來,我要剝他的皮,抽他的筋。”譚淑珍說。
張晨撲哧一聲笑起來,他說:“什么深仇大恨?譚淑珍,這事你可干不了,你下不了這個手。”
譚淑珍看著張晨點點頭,可以的,她說,我現在真的就想剝他的皮抽他的筋,他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慘了,包括小芳,我們都會被他害死的。
“你到底在說什么?”張晨問。
“明天,富邦金控的蔡小姐和深圳安信信托的喬總要來。”譚淑珍說,張晨聽了這話,也是渾身一震。
“他媽的來者不善啊!”張晨脫口而出。
“人家就是善者不來。”譚淑珍說,“就像戲里唱的,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應付了,我想舉雙手投降都沒有用。”
誰都知道,這蔡小姐和喬總這個時候來,一定是來商談,要求錦繡中國贖回公司債的事情,不然蔡小姐就不會親自來,這個重磅消息只要傳出去,錦繡中國剛剛漲起來的股票,肯定會跌回原形,任誰也救不了。
而這個時候,不僅譚淑珍他們公司,中層以上的所有管理人員的全部家底,都已經扔進股市,用來增持股票,就是張晨,也已經動用了大部分的現金,其中3.46億用來購買劉立桿的擔保權,另外還借了七千萬給譚淑珍,用來增持股票。
還有小芳,她幫助找的資金,一旦錦繡中國的股票跌成狗,最后被港交所除牌,他們也將賠個精光。
譚淑珍說的沒錯,這一下,還真的是把所有的人都拖進去了。
張晨想到了一件事,他說:“我想起來了,譚淑珍,他們這個時候來,要求你們贖回公司債的前提已經不存在了,桿子的事情,我們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什么不存在,根據協議,光桿子沒有向他們通報,擅自對外擔保,給他們帶來了不必要的風險,就這一條,他們就可以要求贖回,我已經和虞律師研究過了,這是典型的背信行為。”譚淑珍說。
張晨嘆了口氣,劉立桿的事情已經解決,譚淑珍他們公司發了公告,蔡小姐他們不可能沒有看到,看到了而還要來,這就更坐實了,他們是來要求錦繡中國贖回公司債的。
“這個事情,我都還不敢和其他人說,接到喬總的電話就跑到你這里來了。一旦說了,我想公司里面就會炸開鍋。
“像應鶯,不僅是拿了自己的錢,還把他父母全部的積蓄都拿出來,才增持了一千六百萬股,桂花姐是拿出了家里的拆遷補償款,老譚是要把天琳姐賺的錢也都賠進去了。這事,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面對他們…”
譚淑珍喋喋不休地說著,張晨反倒冷靜了下來。
張晨問譚淑珍:“你有沒有見過蔡小姐?”
譚淑珍搖了搖頭。
“我見過。”張晨說,“蔡小姐這次親自來,譚淑珍,我和你說,未必會是壞事,倒是怕她自己連露面都不露,直接就讓老喬他們來下最后通牒,那才可怕,按道理,要求贖回公司債,她也確實不用出面。”
“什么意思?張晨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譚淑珍急問,“怎么蔡小姐親自來了,還不是壞事?”
“我和蔡小姐見過,我知道她不是難說話的人,她這次親自來了,說不定反倒是一個機會,你們雙方可以當面溝通,徹底解決你們公司債的事情,不然這事,始終懸在頭上,今天傳出一點消息,股價掉一掉,明天再傳出一點消息,股價又掉了掉。
“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沒錯,蔡小姐這次來,就是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機會。”張晨說。
“張晨,你這個不是在安慰我吧?”譚淑珍將信將疑地問。
“還安慰你,我又不是慰安男。”
張晨笑著站了起來,他說,我們走。
“去哪里?”譚淑珍問。
“劉大哥那里,蔡小姐是劉大哥的朋友,最早把蔡小姐帶到杭城,介紹她和桿子認識的就是劉大哥。”張晨說,“我們去讓劉大哥教教你,應該怎么和蔡小姐打交道。”
譚淑珍也站了起來,張晨說,我坐你車,我先打電話看看劉大哥在哪里。
張晨打通了漢高祖劉邦的電話,問他在哪里,說他和譚淑珍找他有事情,漢高祖劉邦說,那我過來,我就在隔壁保齡球館。
張晨說好。
他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譚淑珍奇怪了,問,怎么不走了?
“劉大哥就在隔壁,他過來了。”張晨說。
過了七八分鐘,漢高祖劉邦到了,張晨把蔡小姐明天要來杭城的事情和漢高祖劉邦說了,漢高祖劉邦吃了一驚,他說,她沒打我電話啊。
隨即,漢高祖劉邦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張晨見到,知道有什么隱情,連忙問:“劉大哥,你看蔡小姐這是…”
漢高祖劉邦看看譚淑珍,譚淑珍說,大哥你有什么話,說就是,我現在什么不好的消息都經得住。
漢高祖劉邦搖了搖頭,他說:“照理說,蔡小姐要到杭城來,肯定會先打我電話的,她沒有打,她這是想公事公辦了,她也知道我和你們的關系不錯,她這是不想因此被我影響,這一次,恐怕是兇多吉少,肯定是要求你們贖回公司債。”
漢高祖劉邦的一番話,說得張晨和譚淑珍心里涼了一大截。
“不過沒有關系。”漢高祖劉邦說,“她不想見我,我還偏要去見她,珍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機場接她。”
譚淑珍說好,謝謝劉大哥。
“你放心,珍珍,我就是拉下我這張老臉,也要讓蔡小姐在這個時候,不要火上澆油,再做出什么對你們公司不利的事。”漢高祖劉邦說,說完又嘆了口氣:“不過,錢是人家的,決定權還是在人家手里。”
譚淑珍說我知道,我還是要謝謝劉大哥。
漢高祖劉邦擺了擺手。
譚淑珍向漢高祖劉邦請教,明天見到蔡小姐,自己應該注意些什么,什么話可以講,什么話不可以講。
漢高祖劉邦問:“桿子還是聯系不上?”
張晨和譚淑珍一起搖頭。
“有點麻煩。”漢高祖劉邦說,“蔡小姐這個人,男的和她打交道比較好打,女的,特別還是像珍珍這么好看的,她多多少少會有點那個,就是女人見到女人,你們知道的那個…”
漢高祖劉邦見譚淑珍緊張了起來,趕緊說:“不過也不一定,像阿婉就和她關系很好,珍珍,和蔡小姐打交道,你就把你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就可以,不要讓她感覺到你有點裝,還有,蔡小姐這個人,有點,有點…那句話怎么說,有點自視甚高,特別是在女人面前。
“這也難怪,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嘛,又是臺大和美國的斯坦福這樣一路過來的,所以,不要讓她感覺到你在裝聰明,裝得比她還聰明,想蓋過她,但是,也不要裝傻,那會讓她覺得你很虛偽,如果有這個印象了,接下去你說的什么話,她都會掂量掂量。”
張晨笑道:“這還真是一個高難度的角色,譚淑珍你能把握好嗎?”
“對對,還真是。”漢高祖劉邦說,“我不是說了,女人和她打交道,有點難,她在臺北,就沒有幾個女性的朋友,我見她周圍都是男的,不過,他們那一行,本來就是男人的天下。”
漢高祖劉邦想到了,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林淑婉,問她,蔡小姐明天要來杭城,你知道嗎?
“不知道哦。”林淑婉說。
“看樣子是要來殺人的。”漢高祖劉邦說,“不能讓她這么干,阿婉,你和她關系不錯,你們都是女人,你和珍珍說說,應該怎么樣和蔡小姐打交道。”
“珍珍在不在你身邊,劉大哥?”林淑婉問。
漢高祖劉邦說在,我們都在張晨這里。
“你讓珍珍接電話。”林淑婉說,“對了,劉大哥,你明天會去接蔡小姐嗎?”
“會,她不想見我,我偏要見她。”
“明天讓我哥也去,蔡小姐對他有好感,她都不止一次,和我說起我哥了,我哥送給她的那幅畫,她掛在自己101的辦公室里,別人問起,她都是說,這是我大陸的好朋友畫的。”林淑婉說,漢高祖劉邦說好。
漢高祖劉邦把電話給了譚淑珍,林淑婉在電話里,和譚淑珍約好了她們兩個晚上在哪里吃飯,她說這個很重要,蔡小姐這個人,最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觀察人,看上去好像很隨意地和你吃東西說話,其實背后還有一雙眼睛的,她在看你的一舉一動。
“還有,珍珍,你沒事的啦,蔡小姐不好打交道,但她比較喜歡我們這種類型的人。”林淑婉說。
譚淑珍笑道:“我們這種類型,什么類型?”
“就是沒有讀過什么書,沒有很高的學歷,但是自己很努力,很會打拼,自立自強,不依靠男人的女人,珍珍你不是這樣的嗎?我覺得你就是哎。”林淑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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