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有沒有能談事的地方?”來人問劉立桿。
劉立桿和鄭煒互相看看,和對方說:“那我們去會議室吧。”
對方兩個人和劉立桿、鄭煒去會議室,還有兩個,就在他們公司前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吳朝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去,他看到外面還有四五個人上來,站在電梯口,這幾個人,一看就是社會上的人。
吳朝暉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了,他退回公司,走到魏文芳的辦公室門口,他知道魏文芳平時都是不鎖門的,他走了進去,關上門,撥了孟平的電話,壓低聲音,把這里的情況,簡單和孟平說了,孟平也是吃了一驚。
“孟總,你讓曹國慶,帶著他的人快點過來,我怕劉總和鄭總會吃虧。”吳朝暉和孟平說。
孟平說好好。
吳朝暉打完電話,站起來走到魏文芳的柜子前,打開柜子,看到最底下的一格,有一個榔頭,他把榔頭拿出來,塞到了腰里,然后把襯衫的下擺拉出來,遮住了榔頭。
他走出魏文芳的辦公室,去會議室外的門口坐著,這樣里面萬一有什么動靜,他就可以沖進去。
會議室里,四個人坐下來后,劉立桿問對方:“怎么稱呼?”
“我姓方,叫方哲,哲學的哲,劉總叫我小方就可以。”對方笑道。
“這是我們方總。”邊上那位介紹說。
劉立桿點點頭:“方總你好,這是我們鄭總,我自己,大概就不用自我介紹了,你都打上門來了。”
方哲哈哈一笑,什么打上門來,劉總這話說的,我們來只是提醒你們一下,你們被張紹文那個家伙騙了,宏宇大廈,早就抵押給我們了,遠在你們之前。
“哦,那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劉立桿笑道,“就憑你們跑過來說,宏宇大廈是你們,就是你們了?”
“這個,張紹文要騙你們的錢,當然不會告訴你們,劉總說的對,口說無憑,那你看看這個。”
方哲說著打開了自己的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的復印件,遞給劉立桿。
劉立桿看到,這是一份借款協議,上面寫著,張總向海南信哲有限公司借款人民幣一千五百萬元,借期三個月,以宏宇大廈的土地和在建工程作為抵押,三個月到期未還,甲方也就是海南信哲有限公司,有權任意處置宏宇大廈的土地和在建工程云云。
劉立桿看了看借款日期,確實是三個月前的,到昨天,正好就是到期日,再看看下面借款人的簽名,也確實是張總的簽字無疑,在張總的簽字下面,還有建筑公司的李小飛,簽字同意在建工程抵押給甲方,同時作為本次借款的擔保人。
“最主要的是,這張紹文,借款到期,人也蒸發了,我們怎么都聯系不到他,這才不得不采取行動。”方哲說。
劉立桿感覺這份借款協議很蹊蹺,哪里有雙方協議約定質押,但不去辦理質押手續的,聽了對方的話,就更感蹊蹺,他說:“你聯系不到張總?怎么可能,我昨天才和他通過電話。”
“那你可以再聯系他試試。”
劉立桿拿起了自己的大哥大,撥打了張總新買的大哥大,電話果然打不通,他又扣了鄭總,四個人坐在那里,等了五六分鐘,也沒見回音。
鄭煒看完那份文件,把文件推給對方,和他們說:“這份文件和我們沒有關系,是你們和張總之間的問題。”
“怎么,鄭總,你懷疑這份文件是假的?”
方哲輕輕地一笑,繼續說:“你要是想看文件原件的話,可以去我公司看,還有,這簽名,你們可以比對,甚至做筆跡鑒定,看是不是張紹文親筆簽的,張紹文的簽名,我想你們這里也有。
“還有,這借款人雖然找不到,擔保人還在,這人,劉總你也認識吧,你可以找他問問,他可以證明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鄭煒擺了擺手,說:
“我說了,這事和我們無關,我們對文件的真偽,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知道,我們和張總的所有手續,都是經過合法的流程,取得了合法認定,我們的權益,是受到法律保障的,至于你們和張總之間,到底有沒有借貸關系,我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方哲等鄭煒說完,他用手指,在會議桌上輕輕地篤了兩下,笑道:“鄭總說的,是那兩份質押文件吧,你認為,在海城,要想讓它們變成無效質押,很難嗎?”
方哲的話,讓劉立桿暗暗吃了一驚,看樣子這個家伙是有備而來,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不是沒有把握的。
劉立桿自己親眼見過張晨在望海樓的工程,怎么由白變黑,被有計謀地掃地出門,還差點把自己弄進監獄,在海城,沒有最黑,只有更黑,有些勢力的能量,是萬萬不可小覷的,即使黃宏光那么有實力,他照樣有逾越不過去的檻。
方哲說著話的時候,劉立桿一直看著他,他總感覺這人有些面熟,劉立桿問:“方總,你是不是認識阿正?”
方哲愣了一下,問道:“誰是阿正?”
“噢,沒事,是我搞錯了。”
劉立桿嘴里這么說,但就憑方哲剛剛的一愣,他明白了,阿正應該和今天的事有關系,當然,他不可能是主角,他的級別和智商都還不夠。
包括這個方哲,也不可能是起決定性的人物,他也只能是個馬仔,操作這種事的真正幕后老板,是不可能自己親自跳出來的,劉立桿感覺這人面熟,他想起來,應該是見過他和阿正在一起。
“方總什么意思?”鄭煒問。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提醒鄭總,不是白紙黑字,就是板上釘釘的。”方哲說,“很多事,事在人為,特別是在海城。”
“意思就是,在海城,方總可以只手遮天,對嗎?”鄭煒笑笑。
“不敢不敢。”方哲說。
“好了,方總,我們大家也別繞彎彎了,直說吧,就告訴我們你今天來的目的。”劉立桿說,“你們是想讓我們把宏宇大廈拱手相讓,還是要逼我們簽城下之盟?有些話有些事,可以看破,但不能說破,說破就沒有意思了,但有些事,看不破也必須先說破。”
“好,爽快!”方哲叫道,“其實,我也知道,說起來,你們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張紹文那個家伙,不是說不知者不為過嘛,我們對你們的處境,也深表同情。”
鄭煒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說:“笑話,這么一說,好像我們還必須要你們施舍才能活下去了,怎么我看著,你們這個,才是廢紙一張。”
鄭煒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那份文件。
“那你們可以試試,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后,我只怕你們,不出兩個星期,就連哭也哭不出來。”另外一個人說。
鄭煒怒了,瞪著他:“你…”
劉立桿趕緊拍了拍鄭煒,和她說:“我們先聽方總怎么說。”
“婦人之見。”方哲輕蔑地一笑,他說:“看得出來,劉總是能談事的,如果都是鄭總這種態度,那我覺得,我們連談下去的必要都沒有了。”
“方總你說。”劉立桿笑道。
“還是接著我前面的話,我們覺得,你們也是受害者,所以我想,大家可以協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么辦法?”劉立桿問。
“這宏宇大廈的處置權,現在既然是我說我有,你們說你們有,大家也不要在這問題上錙銖必較了,我覺得有個很好的辦法,可以讓我們雙方都解套。”
“哦,我想聽聽方總的高見。”
“劉總客氣了。”方哲笑道,“其實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我們簽一份協議,由我們公司,來替代你們原來和姓張的簽的那份協議當中的公司,也就是說,我們作為張紹文的替代方,這樣,對劉總你們來說,其實是沒有損失的,我說的對不對?”
“對。”劉立桿說,“聽起來是這樣。”
“不是聽起來,是實際就這么回事,這樣做,劉總你們沒有一分錢的損失,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你們只要把原來該給張總的部分,支付給我們公司,這對我們來說,我們的損失也能夠得到補償了,劉總你看我這個方案如何?”
“很好,很完美。”劉立桿笑道,“但我們需要一份手續。”
“什么手續?”方哲問。
“我們需要一份張總當著我們的面,親自簽署的,他同意把他公司的所有權利,轉移給你們公司的授權,或者給我們出一份,資金指定轉移支付的指令。”劉立桿說。
“這個,有這個不就可以了嗎?”方哲用手指點著桌上的那份文件。
劉立桿搖了搖頭,他說:“這個不能算,我們鄭總說的沒錯,這是你們和張總之間的,和我們無關,我們就需要張總給我們這樣一份文件,否則,我們一分錢也不可能打給你們。”
“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邊上那人,猛地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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